此时熟悉的冷香萦绕在鼻腔里,萧苓原本紧绷的弦忽然断了,可一秒等回过神就要挣扎着想逃脱他的怀抱。
赵景之察觉到她的动作,紧紧摁住她的后颈,冰凉的薄唇从耳畔一路向下落在颈侧。
他像缕缕凉风,刺激得萧苓滚烫的肌肤几乎一阵阵战栗。
她如渴水的人几乎本能的要去回应。
却硬生生停住。
一想到男人是谁,她头皮一阵发麻,觉得十分诡异。
“赵、赵景之。”
她一启唇,声音就黏得不成样子,她立即紧紧咬住唇瓣。
被男人紧摁在胸膛,她只觉得连带着呼吸都是炙热的。
连带着周遭皆是一片黏腻。
这样……不行!
萧苓想推开他,只是一呼一吸间空气尽数被他掠夺,只余下浓重如墨色的窒息充斥着她的胸膛,滚烫的肌肤不得不依附在他冰凉冷白的指尖下,微微起伏。
反倒挨得愈近。
不知过了多久。
欲念上涌,她什么也听不清,什么都看不见,就连原本推搡着赵景之胸膛的手也被一把握住,只能微弱地呜咽一声。
赵景之缓了缓动作,她轻呼出的热气像轻盈的羽毛,蹭上他的脖颈,带着细微的痒。
唤着他名讳的嗓音柔软,夹在难捱的头疼里,像是撬开了隐埋在心底的阴暗面。
他垂下眼皮,借着并不明晰的清浅月色肆意打量起萧苓来。
——这只误闯进巨网楚楚可怜的猎物。
她的一双眼泪意潋滟,却又流露丝丝戒备。在黑暗中,她似乎并不能准确找到他的目光,只能涣散着视线,想拒绝,却又克服不了本能。
倔强、不甘,融进那双含着水雾的眼,显得如此娇媚。
原本如玉般白皙的脸升腾起勾人的绯意。
整个人散发着潮润的桂花香,带着甜腻的味道。
还真是可怜。
下一瞬,他便感到指尖一片濡湿,触感柔软。
赵景之看着循着本能紧贴过来的娇躯,眸底深幽暗了暗。
那种钝痛又在太阳穴肆意搅弄,顺着血液又往脸上旁的部位涌去。赵景之带着潮意的呼吸又克制了些许,才能按住即将喷薄而出的失控。
他用强大的忍耐力才能保持着理智。
“萧苓,知道我是谁么?”
冰凉手指攥住萧苓的下颌,逼迫着她对上自己的目光。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感受到他指尖冰凉,唇瓣颤动着凑过去,滚烫的热息尽数撒落在他手心。
体温高得不正常。
赵景之早就看出来萧苓如此反常是被下了药。
他突然松开了钳制着她下颌的手。
禅房并不隔音。
此时隔壁间的动静正在窸窸窣窣传来,这动静从一开始的克制到后面的停滞,直到最后疯狂起来,似乎不找到人不肯罢休。
甚至,他还听见了匕首出鞘的声响。
赵景之漆黑的眸子微不可见颤了一下,就连抚着萧苓脊背的手也莫名顿住了。
隔壁就是萧苓的禅房。
萧苓此时不在屋里,那能在她屋里翻找的,就是那下药之人。
还真是急不可耐呐。
是陈时?
还是其他人?
月光淡漠,萧苓此时燥热纾解些许,能勉强视物,她费力抬眼,只能看见一道清绝轮廓,虽辨不清他的情绪,但总能察觉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萧姑娘,这是被下药了?”
赵景之察觉到萧苓正悄悄后移,试图与他拉开距离,只是那湿热的触感一经离开,手心里只余下莫名的痒。
那种空虚感让他撑过身子正对着她,特地加重“下药”两个字。
好听且低沉的声音敲击着萧苓的耳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耳根莫名发烫,但心中却无旖旎之情。
因为她听出赵景之语气不善,像是山里经年不化的雪,覆着森森寒气。
被下药这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她不知如何作答,只能颤着睫羽,不敢抬眼望他。
得不到萧苓回复,赵景之也不急,只是理智快被即将来临的欲.念冲刷干净,抚上她面颊的手背上青筋稍稍鼓起。
里面奔腾着如沸血液。
“还未来得及恭喜萧姑娘脱离苦海。”
赵景之转而又换了个话题,似乎只是想与她叙话。
如果能忽略掉那缓缓摩挲着她散乱鬓发的手指的话。
萧苓在迷蒙之余,稍稍绷紧了心弦。
觉得赵景之在她后背无意摩挲的手指像把匕首,只要她一乱动,就会准确无误插进去。
但又实在温柔,让她快要聚焦的目光再次涣散。
可下一瞬的刺痛让她瞬间回神。
原来是赵景之不满她的分心,径直俯身轻咬她微张的唇。
清冽气息渡来,“说话。”
语气虽轻,但萧苓却无法忤逆。
艰难回溯起他上一句的问话。
恭喜她脱离苦海?
一时间她突然想起了陈时那张粗犷的脸。
对了,陈时!
对上赵景之视线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满是惊惧,似乎已经捕捉到隔壁不算小的动静,还有刀剑扎进被褥的轻嗤声。
这声音不大不小,从萧苓醒神之时便一直存在。
是她过于沉溺,一直罔顾了而已。
理智归拢,她又联想到若是她和流云没有跑出去,那此时在刀剑下遭殃的就不只是被褥那么简单了。
想到此处,萧苓整个人正微微发颤。
赵景之神色微凛,不知不觉中蓄起了郁色。
她这张脸上的表情还真是精彩啊。
他知道她与容钦南退婚,只不过是试探一句,她这幅模样是什么意思?
是舍不得容钦南,还是太子妃之位?
萧苓没察觉,只觉得他原本离开的唇齿又覆了下来,气息灼热且炽烈。
比方才用了几分几道。
鲜艳欲滴的唇瓣微肿,带着刺痛。
像是在惩戒。
这个词一进萧苓脑海,她不由得一惊,慌乱间闭上了双眼。
那隐藏起的潮湿再次洇出。
同时也愈发惴惴不安,赵景之性情不定,反复无常,萧苓生怕惹恼了赵景之,然后把她丢出去。
此时隔壁动静渐歇,似乎是回过神来,知道是人跑了,也不再做无用功。
但终究是气愤难平,粗哑男声透过不甚隔音的墙壁传来,让萧苓因无力而被赵景之禁锢住高举至头顶的手突然蜷缩起来,指甲直接划过他的手背。
赵景之自然也听到陈时的骂声,眼底骤然聚起阴郁。
手背被她划伤,莫名的刺痛又让他暗自兴奋起来,升腾起难言的渴望。
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当真是来祈福的?”
她来荣华寺自然是来祈福的。
萧苓颤着呼吸,又怕被外面听见。
方才她听见门响,陈时应该是察觉到她不在,去别处寻了。
极有可能就在附近徘徊。
她不敢出声,只能颔首。
可惜,这个答案赵景之并不满意。
他微挑眉稍,随后轻笑,“是么?难道不是来这里……”
后面他没有说的那么直白,但萧苓却是听懂了。
他肯定也看到了陈时。
如果补足后面的话,是不是想质问她来寺里来和人私会的?
虽然不知道赵景之了解多少,但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萧苓有些慌乱,想解释,但又怕动静太大,只能摇摇头,这件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这样。
“老了点。”
她退无可退,听着赵景之愈来愈低的嗓音,身子突然下陷一点,极力咬住唇瓣才能忍住不发出声音。
“丑了点。”
赵景之又抛下第二句。
没头没脑的话若是旁人定然听不懂,但萧苓却是听懂了,也能听出他温柔的语气夹杂着几分讥诮。
是对陈时不加以掩饰的嘲讽。
赵景之感受着萧苓的反应,想起下午在游廊看到的那一幕,离得稍远,他虽听不见她与陈时说些什么,但陈时脸上的神情却并不陌生。
是令人作呕的**。
这种神情,他在暂且称之为父亲的脸上见过,在容钦南脸上看过,在许许多多人身上都曾见过。
甚至,就连他此时面目上恐怕都流露着这种卑劣的**。
赵景之压了压不稳的气息,但又觉得好笑,继而又说了下去。
“更何况,他发妻早逝,妾室无数,你嫁过去了肯定要受欺负,倒不如找他的儿子陈暝,你说对么?”
“不过,万一陈暝和他爹一样克妻,就不好了。”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萧苓的面色果然如他所料,正一点点变得慌乱。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把推开他,想要逃走。她眩晕不已,极力稳住心神。
“我不认识……”
她不认识陈家人。
赵景之冷笑一声。
看她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瑟缩着,双膝合拢,一点点往后挪着,胸膛那颗沉寂的心脏缓缓泵出新鲜血液,鲜活地,跳动着。
他没有伸手阻拦,似乎是想看她还能跑到哪。
果然,萧苓身后是坚实的墙,已经退无可退。赵景之注视着她。
两人之间形成无形的屏障。
只是这会儿,赵景之那种熟悉的头疼又卷土重来,血丝渐渐爬上眼白,周遭场景如潮水般逝去,包括那声微不可闻的轻吟,呼啸风声拍打着门扉和窗柩,似乎还夹杂着男人的吼声。
“给我开门!”
似乎还有其他人听到动静的劝和声。
“施主,这样不成呐!”
应该是寺里的僧人,正在极力劝阻着,清越嗓音也染上焦急。
“本将军的东西丢了,难道不能进去查么?难不成真的在里面?”
……
嗡嗡的声音犹在耳边。
赵景之的头里如有把钝刀子在搅弄,不过即使再疼,他却不肯在萧苓面前暴露半分,隐在阴暗里死死咬住牙,径直长臂一捞,拽住她纤细白皙的脚踝。
欲.念重新构筑他的理智。
再上一点,再往上一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纾解。
清冷自持的面目已经变得扭曲沉郁。
她方才跑什么?
陈时难道比他还好么?
她应该来找他才对。
外面的人已经疯癫了,砸门的声响如浪潮般袭来。
木门脆弱,那陈时一身蛮力随时都会破门而入!
她极力蜷缩着身子,惧怕随着战栗遍袭全身。
“赵、赵景之。”
嗓音在发颤。
可此时赵景之却置若罔闻,丝毫不顾及现在的处境,方才还冰凉的肌肤不知是不是沾染上她的体温,已在渐渐发热。
场面已经在失控。
如果陈时不管不顾闯进来,那她和赵景之……
萧苓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死死掐着手心。
可她的手下一秒却被赵景之一根根掰开,随后修长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严丝合缝,再无空隙。
“不是中药了么,我给你解。”
他的声音低沉,热气在脖颈处喷洒,针扎的疼痛将他的神智牵扯成两半。
一半是俊秀挺拔的少年,待她斯文至极。
“宁宁,不要拒绝。”
另一半却如地狱修罗,门外喧嚣依旧,似乎在挑战他的耐心。
最后,只剩一丝的耐心终于耗尽。
门外的人还真是聒噪。
“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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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别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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