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夜,可我不仅杀不掉眼前这个男人,还跑不过。
我侧躺在床上,看着地上睡着的陈若白。
他睡得香甜,我甚至能听见他轻微的鼾声。
我大半夜不睡觉只有一个目的。
偷回我那本毒经!
我知道他武功高强,所以今天睡前我特地在他水中撒了点迷药。
我光着脚走到他旁边,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没有动静,撑起他的眼皮看了一下,确认他在昏迷状态。
见状我放松下来,冷哼了一声,这小比崽子终于安分了。
我想起之前的种种事,气不过地踢了他一脚。听见一声闷哼,紧张得我半晌不敢动。
发现他还是没醒后,我跪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在他枕头下摸索了一趟,空空如也。我站起身又去他叠放的衣服里摸索了一阵,急的我头冒细汗。
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最后我把视线放到他胸前的衣襟处。
“不会有人这么变态吧,睡觉还放在胸口……”我喃喃自语,爬过去伸出手朝陈若白的胸口摸去。
我好像感觉到身下的人抖了一下,很细微,我顿了一下,继续摸。
就在我感觉要摸到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燥热的东西抓住我的胳膊,我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我直愣愣地看着撑在我身上的人。
陈若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长发垂落在我脸上,痒得我偏头挣扎。
“摸够了没?”他声音哑然,还带有刚睡醒的困意。
他的气息完全笼罩我,我耳根忍不住发烫,得亏这天不点烛火根本看不见。
我有些心虚:“你起来。”
他没有理我,自顾自道:“大晚上不睡觉在这摸来摸去你很闲吗?”
我听的气笑了:“你把毒经还给我就没有这么多事!”
一阵沉默,我突然听见他闷笑了一声,抬手轻拍我的脸:“早点睡吧!”
我气得发抖,听懂了这个不良道长的言外之意。
别做白日梦了。
……
“医。”
“凭什么?”我瞪着他,看着他把我带到一个医馆,和老板交流了一番,给我塞到一个医师的位置上。
陈若白笑着看着我:“你不是很闲吗?大晚上摸来摸去,我给你找点事做。”
我猛地起身怒骂:“陈若白!你有病吧,想当好人别来找我!”
说罢我起身推开眼前的病人,往外冲去。可没走几步,我的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力气大得要把我骨头捏碎。
“松手!疼!”我吸了口凉气,惊呼出声。
陈若白皱眉:“娇气。”
话虽这么说,我感觉他手上的劲一松,我一溜烟地跑路了。
毒经也不要了,在这样待在陈若白身边下去我怕我迟早会疯。
盘缠什么的都没带,我几乎是净身出户。
呸!
我唾弃自己的想法,很快盯上了一群肥羊。
但和我这样想法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好几个好兄弟。
我和几个大汉一拍即合,组成了劫镖团,成为长安城路上劫镖的劫匪。
坏人比好人好当,短短几天时间,大把的钱财就进了我的口袋。
但是我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我想了想,一定是因为没有办法看我的宝贝毒经。
“大,大哥!有人踢场子,闯进来了!”
我心下一惊,怒骂:“何人如此大胆!”
“玄三,你长本事了。”从门口传来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却让我听得头皮发麻。
糟糕!是陈若白!
我头发都没来得及扎,抬脚就翻窗往外跳。
但没跳出去,被人一把掐住后颈。
我不吭声,当鹌鹑装死。
陈若白指尖因为常年练剑而带有粗糙的茧子,按住我后颈后还轻轻摩挲,我触电一般抖了一下。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轻笑:“等会再收拾你。”
劫镖小队被陈若白一脚“踢”没了,他们一看我被抓,直接四散逃走,还把钱财都拿走了。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金库,心疼不已。
我紧张地看着他朝我走来,我会有什么后果?
说实话我自己也想不明白。
我甚至不明白陈若白为什么要跟着我,管着我。
他站在我面前,嘴角一如既往地微微勾起,但声音却冰冷刺骨:“玄三,镖师四名,镖头两名,趟子手五名……你可认罪。”
我听笑了:“江湖上的事,谁弱谁死,你不会不知道吧道长。”
他那双桃花眼也没有以往的笑意,一手抬起我的下巴:“所谓医者,当有父母之心。万药谷的祖训,你都喂狗了是吧!”
我挣扎地偏头:“你说话别动手动脚!”
陈若白沉默了一会,松开手,从衣袖里抽出一根蓝色的发带,轻轻抓带我的头发,给我系好。
“跟我走。”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外带。
我知道挣扎不过他,便随他,跟在他后面。
天空昏暗,残阳散发出的光浑浑噩噩,破败的房屋到处都是,这已经是这个世道的常态。但也能看见苟延残喘的难民。
我心再冷漠,此时也有些不忍,偏过头不去看他们。
“为什么不抬头。”陈若白淡声道。
我没吭声,突然感觉冰凉的指尖和温暖的手掌突然抚上我的脸,他站在我身后,把我的脸抬起来,让我直视那些呼吸都在颤抖的难民。
“玄三,你好好看看,你做的哪些事和导致这些难民痛苦的人有何区别!”
自从那天过后,陈若白已经三天没和我说话了。
每次我一想跑,他就很快地把我抓回来,甚至给我双手绑到床边的木头上。
就连吃饭都不让我自己吃,还要一口一口喂我。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要帮我上如厕。
“陈若白!你解开,我要上如厕!”我坐在床上,盯着在那打坐的陈若白。
他沉默了一会,下楼拿了个夜壶放在我面前,我羞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你让我在这里上?”
他没有回应我,而是伸手过来要帮我解裤腰带。
这可不是一般吓人,我不顾手腕的疼痛往后躲尖叫道:“你干嘛!”
陈若白终于开口:“你不是要如厕?”
“我可以自己去茅厕!”我怕他不相信,又加了句,“真得不会跑了。”
他沉默了好久,我感觉我都快憋不住了,他给我手腕的绳子解开了,我感觉我跑去茅厕时背后还有一道死死盯着的视线。
我知道这次肯定跑不了,回去后我坐到床上思考了许久,问他:“陈若白,你为什么要盯着我。”
他没吭声,但我知道肯定不单单是两个门派世交这么简单。
陈若白只是吹灭了蜡烛,温声道:“早些睡。”
第二天我还在梦乡中迷迷糊糊就被拽起来。
“抬手。”
我眯着眼迷糊地乖巧抬手,突然听见一声轻笑,就感觉有什么套在我身上,我发着呆看着陈若白帮我把腰间的带子系好。
被他拽到门外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他昨晚说的“早些睡”是何意思了。
外面天还是黑漆漆的,我颤抖着唇问道:“现在是何时?”
“寅时。”陈若白回答道。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声道:“陈若白!你是不是疯了!这个点不睡觉你把我叫起来干什吗!”
陈若白却是笑了下:“为你的过错来弥补。”
我不解:“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说,带着我几个跳跃,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很快,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夫,囡囡还有救吗?”
我施针的手一顿,淡淡地看她一眼:“我不是大夫,只是普通发热。”
施完针我给眼前抱着孩子的阿婆写了一张药单,给她后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向不远处施粥的陈若白。
那张温润尔雅的脸把一个个难民哄得不争不抢,我不得不佩服他确实有点本事。
“辛苦了。”
我瘫坐在行医小摊上,陈若白干燥温暖的大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声音相比前几天温柔了许多。
我已经没力气闪躲了,只能瞪着一双看着他。
明天我打死都不来!
这个念头在我泡进浴桶的热水时候风吹云散。
这可是陈若白亲手烧出来的热水,哪有不享受的道理。
“砰——”
“玄三你……”突然推门而入的陈若白嘎然而止,我和他四目相对,不仅是我受到了惊吓,我看到他眼中的震惊。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你,你是女子!?”
我涨红着一张脸,躲在浴桶里大喊:“滚出去!”
门“砰”的被关上,我把脸没入水中,也不知道是水温太高还是我的脸温度高。
我以为他今天不敢进来了,我坐到床上听见房门“咚咚”被敲响了两声,我以为是楼下小厮,走过去开了门,就看见陈若白站在门口,神色有些许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开口道:“玄三姑娘让我先进去再说?”
“呵呵。”我嘲讽道,“进一个姑娘的闺房你倒是好意思。”
陈若白面色有些古怪:“可你把在下都摸了个遍……”
我涨红着脸反驳:“你别乱说!”
我侧身让他进来看着他坐到凳子上问:“你还要在这里睡?”
“为什么不呢?”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一时怀疑陈若白闯进我洗澡的事情是我在做梦。
他怎么能这么淡定!!
他脱下外衣:“说起来,在下和玄三姑娘又不是第一次住一个房间,而且摸都摸过……”
“闭嘴!”
我打断他,我看这个无良道长就是恬不知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