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凝玉有时在地牢里做梦的时候，发呆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些久远的回忆，只不过在梦里，在记忆当中，过去的景象总是显得有些模棱两可，含混不清。
他并不知道秦晧会把他关到什么时候，他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在乎，没有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睡觉，没日没夜的睡觉，有的时候醒过来，也总是唱一些走调的歌谣。
今天，大概是自从上次秦晧见过燕凝玉之后的第三天，秦晧又来找燕凝玉了。
“你妹妹想要见你。”
秦晧不向往常在朝堂上一样穿着庄重的服饰，见燕凝玉的时候，他总是穿的很寻常，像任何一个贵族公子一样寻常，甚至以他如今高贵的身份来说，是有些朴素了。
秦晧拿着一封来自遥远的异国的来信，向燕凝玉说道：
“你不想看看她对你说了什么吗？”
两个人隔着一层监牢围栏，燕凝玉听到秦晧的声音，他刚刚从睡梦当中醒来，此时还显得有些迷蒙，有些沉默，不过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昭明，我想出去看看，我也想看看她写给我的信。”
听了燕凝玉说的这一段话，秦晧不禁感到惊讶，燕凝玉很少——应该是从不向自己提出过要求，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在牢房里待腻了，毕竟这里真的很无聊，他能够忍那么久，已经很了不起了。
“如果你求求我，我就放你出去。”
秦晧笑着说道。
“好啊，我求你——我求求你了。”
秦晧的本意原本是想要借着如今地位颠倒的处境逗一逗这个曾经身份高贵的王子，燕凝玉很快就笑着回应他了，这让秦晧沉默了一会儿，他什么都没有说，把牢房的大门打开了。
作为如今地位尊崇的皇帝，秦晧的周围总是跟着不少小尾巴，但是现在，森严的地牢除了静默的如同雕像一般的守卫之外，就只剩下燕凝玉和秦晧两个人了。
燕凝玉从大门中走出来，秦晧拉着他走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连拖带拽的，燕凝玉的动作慢慢悠悠的，被秦晧拖拽着，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
“昭明，昭明。”
燕凝玉在后面轻声呼唤着，他没有穿鞋子，他的脚上还带着枷锁，因此他走起来又疼痛又吃力，但是他也只是轻声呼唤了几声，又不再说话了。
等到秦晧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儿，带着燕凝玉回到自己的寝宫的时候，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将燕凝玉一把推倒在榻上，吻住了他。
“……唔，”燕凝玉笑着喘了一口气，“昭明，你太心急了——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下面的时候做这档子事呢？”他搂住秦晧的脖子，“我那个时候要你……你又不答应我，唉，我就说你，真是的。”
秦晧有些忍不了他在这个时候还如此多嘴，干脆又把燕凝玉的嘴巴给堵住了。
两个人潇洒了许久，从夕阳西下的午后一直到天色黑沉沉的一片，他们两个感到有些疲累，特别是燕凝玉，他本就不怎么爱动，现在**一场，让他更加昏昏欲睡了，那张他妹妹的信，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现在他突然想起来，也没有什么力气去拾起来了，只是趴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和秦晧说话。
“怎么突然想起来想出去看看了，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
秦晧一边用手摩挲着燕凝玉长长的淡金色的头发，一边问他道。
燕凝玉没有回答他，他是真的很倦怠，但是显然他也很满足，沉沉的在榻上睡过去了。
没有听见燕凝玉的回应，秦晧显得有些失望，他静静的看了燕凝玉一会儿，自己披着外袍走出去了，殿外有大臣在等着和他会话，他们讨论政务一直到深夜，秦晧回来的时候，燕凝玉已经醒了。
他正赤着脚坐在皇宫的榻上读着自己妹妹写给自己的信，秦晧坐过去，坐到燕凝玉的身边，轻巧的将他手中的信给摘过去了。
“你做什么呢？”
燕凝玉看起来很不高兴，他伸出手原本想要去抢，但是又把手给收回去了，燕凝玉说：
“我玩儿够了，你把我给送回去吧。”
“你生气了。”秦晧看着燕凝玉的脸说，他笑了两声“你总是这样。”
秦晧伸出手，想要触碰燕凝玉的脸，燕凝玉躲过去了，他伸出手，把秦晧寝殿里的东西给砸了。
那是一个寻常名贵的瓷器摆件，秦晧见了，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秦晧很无奈：
“你还是这样。”
“对，”燕凝玉点点头，“我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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