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驶在朦胧的林间公路上,天空中电闪雷鸣,雨势愈发凶猛,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急促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车身上,雨刮器一刻不停地来回摆动着——车内却静得出奇,门窗紧闭,清冽的雪松玫瑰无声地弥漫着。
祁念端坐在副驾驶位上,规矩得不行,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坐在课堂上的感觉,两只手搁在腿上,半天没挪过位置。
相比之下,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的慵懒感、随性地倚靠在座椅上的宣祎显得更加松弛了。
祁念悄摸摸地瞥向身旁的美人——他的视线始终不敢明目张胆地落下,犹犹豫豫几个来回,最终定格在那只纤长白皙、松松地圈着方向盘的手指上。这样好看的手,似乎只在精美绝伦的漫画里见过,开车、拿筷子、随手推个眼镜,做什么都很好看……祁念的面颊忽然一热,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这只纤纤玉手在身上游走、慢条斯理地数着腹肌的画面……
祁念屈指抓了一下自己的腿,深深地提起一口气。
宣祎的视线顺着上挑的眼尾淡淡地扫了过去,望了眼漂亮小孩褪不掉红晕的耳朵,默不作声地勾唇笑了笑。
“咳……”宣祎向一旁侧了侧脸,轻咳一声。
动静不大,却真真切切地将有些出神的祁念吓了一跳——他正专注地处理脑袋里不断冒出的、很见不得人的废料,一边面红耳赤地心动,一边又着急忙慌地掩饰,这突然的一声,以为又被肖想对象逮个正着儿,不由地心惊肉跳起来。
在宣祎面前总是下意识绷紧神经的祁念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僵住了。同处一个空间,挨得这样近,此时让他倍感不安的是宣祎的沉默,从上车到现在,好几分钟了,他一句话也没有……
“哥……”
宣祎看也没看他,应了一声,“嗯。”
“是……感觉不好吗?”祁念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闻言,宣祎没有立即回答,眉尖轻挑,带着微微泛红的眼角也跟着扬了扬,那粒小小的泪痣格外吸引眼球。
“什么……感觉不好?你指的是什么?”
“……”显而易见,就是明知故问。祁念别过脸,声音越来越小,“就是……就是我、亲你……是不是不舒服,感觉……特别不好?”
“嗯,技术是差了点儿。”
祁念呼吸骤停,胸腔里也不知是哪儿裂开一道,心脏颤了颤,一下子就坠了进去。
“不过——多练练应该不错,这种事儿,小Alpha都是很有天分的。”
祁念随即转过头,还没跌到底的心又这么轻易地被宣祎给提了上来,“……真的吗?”
宣祎不用看也能感觉到小孩的情绪变化,勾起唇角,微微眯起了一双魅惑多情的桃花眼,“真的。”
顿时散尽心中阴霾的祁念抿了抿唇,目光悄然下移,缓缓落在了宣祎鲜艳诱人的嘴唇上……
只见那双唇轻轻开合,“而且,你要是太熟练的话,可能就……没那么有趣了。”
祁念愣愣地问:“为什么?”
宣祎想了想,心中隐约有个答案,却奇怪得让他说不出口,“不知道。”也许是纯熟的吃得太多了,吃得有点腻了,偶尔也需要换换不常吃的口味。宣祎又补充了一句,“你就这样,挺好。”
“……哥,你是不希望我有经验吗?”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什么,宣祎沉默了,不经意变化了的表情独独敛去了笑意。
没得到回应的祁念不死心,追问道:“我如果跟别人有过什么,你会介意吗?”
介意什么?介意短期玩伴是不是第一次、有没有和别人做过?真是可笑,他难道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小鬼吗?
祁念紧盯着宣祎,好像非要从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找出点被藏起来的东西。即使不笑、面无表情,宣祎的嘴角也是上扬着的,看着是亲和明媚,却也难掩内里的玩世不恭。
“你希望我介意吗?”宣祎漫不经心地将问题丢了回去。
“哥,我以为你不会问这种答案就摆在明面上的问题——”祁念目光灼灼,没有一丝犹豫,一脸认真道,“如果有一天,你会介意、会因为我吃醋……我可能会高兴得昏过去……”让眼前这个人为他吃醋,是不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祁念不禁想道。
少年的声音低了下去,堪堪能听见,却是一字不落地钻进了宣祎的耳朵里。
祁念的直接让宣祎笑出了声,“可以期待一下。”
祁念一愣,也笑了起来。顿了顿,壮着胆子又凑近了些,“那……哥不想我变得熟练吗?熟练一点……哥会不喜欢吗?”
宣祎多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笑得越发迷人,“你之前哭的时候不是说你学得很快吗?怎么可能会一直不熟练。要是过一段时间还像现在这样生涩,那肯定就是装的了——我不喜欢装模作样的。”
一经提醒,祁念就想起了在宣祎面前声泪俱下的样子,太没出息了……祁念那么大只的身体顿时像是缩水了似的,一张薄面皮又不可避免地红透了。
宣祎装作没看见,继续逗他,“这种事也不好装——可能下一回就能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起码不会因为中途停下就哭得那么惨。”
“我没……哥……”祁念别过脸,将脑袋抵在车窗上,闷声闷气地撒着娇讨饶,“我不会哭了……”
“是吗?”宣祎调侃的语气里透着愉悦。他发现自己很吃这娇娇软软的一套,虽然逗着有趣,却也没有再让人难堪下去。
“……哥,能……能停一下车吗?”
闻言,宣祎收起了笑容,看了看缩在一边动也不动的祁念,赶忙靠边找了个位置,稳当地停下了车。
宣祎扭头过去,“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应该不是晕车吧,他这几年开车已经稳重许多了……正想着,垂着头、看着有气无力的小孩顺势就靠了过来,将上身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上。“……祁念?”宣祎又唤了一声。
祁念在他的肩窝里有意无意地蹭了蹭,声音蔫蔫的,“哥好像不太信……”
宣祎没明白,“什么?”
祁念恋恋不舍地在宣祎的肩上赖了一会儿,而后略略分开了一些距离,“我说我不会哭的……哥不信吗?”祁念抬起眼眸,猛地锁住了宣祎的目光,一只手伸了过去,使了力气按住了宣祎的手腕——在看到那双绝美的银色眸子中闪过一抹难得的惊愕时,他已经再次尝到了那双红唇的甜美。
一触碰到这份柔软,祁念的理智就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一个劲儿地贴过去,逼得宣祎只能后撤闪躲……这下意识的举动显然是惹到了贪得无厌的Alpha。祁念随即抬起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了宣祎的头,让他避不可避。
“……唔!”宣祎吃痛地皱了皱眉,再次睁开时,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闪烁着盈盈波光,近距离望着咬了他一口、正两眼放光地与他对视的祁念,莫名倔强又可怜……祁念也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居然觉得一个顶级Alpha……楚楚可怜?
强行攻入牙关的小Alpha彻底沦陷在湿软的美妙触感中……不知过了多久,祁念缓了下来,舔着宣祎的唇瓣,腻着他低声道:“看——我没哭……哥,我没哭……”宣祎不会知道,意乱情迷的他是怎么强撑着跟他说这话的。
宣祎眯起冶艳迷离、勾人魂魄的眼睛,长睫轻颤,眼睑挤压着里面的一层水雾,几乎快要淌了下来。祁念觉得自己已经溺死在了里面,可悲的是,贪念还在挣脱不出的无尽深渊中疯狂滋长,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然而,一个靠突然袭击占据上风的小Alpha是压制不住一直站在顶峰的上位者的。宣祎征服过的Alpha远比祁念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宣祎合上双眼,渐渐地夺回了主动权。他习惯掌控,而且任何时候都能得心应手。在放肆的小孩迷醉得灵魂出窍之际,没被抓住的手绕到了他的颈后,摩挲了两下,而后出其不意地按住那块微微凸起的腺体……是一点儿没收着劲,疼得祁念眼泪都冒了出来。
“啊!疼……”疼痛后就是一阵酥麻,祁念瞬间瘫软了下来,再次靠在宣祎肩上。
宣祎没有立即收回手,温热的掌心覆在他的后颈上,轻轻揉了起来。
“哥……疼……”
“还知道疼?咬人的时候也没见你收着点儿力。”宣祎嘴上这么说,却听不出多少责怪的意思。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认错倒快。宣祎轻笑一声,“不可信,不可信。”
祁念额头抵着宣祎的肩,带着他一下一下地摇晃着,“真的……不会了……”
祁念沉浸在宣祎刚刚不小心溢出来的一点玫瑰信息素里,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双退去了潋滟水波的银色瞳眸已经暗暗覆上了一层晶莹的霜——
还是……没什么味道。
都这样刺激他了,还是没有信息素溢出来……宣祎不信这个接吻都能上头的小孩有着超乎常人的自制力。
越是强势的Alpha情动时就越难抑制住想要撕咬、想要侵占、想要用信息素吞噬对方的本性,宣祎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后来经历得多了,才慢慢学会了克制和温柔。宣祎能感觉出来,正窝在他怀里的这个侵略性十足的小Alpha未必比他差多少,可能也是难得一见的极优质……但是为什么,就是闻不出味道呢?
一个优质Alpha,没有味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并存的两点。
祁念确实也不是没有味道的异类,宣祎一开始就知道,每当与他接触时都能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只是那气味太微末了,融在他身上其他的味道里,连宣祎都无法准确分辨。
想着,宣祎侧过脸——果然,在半透明的抑制贴下,在腺体上,深深浅浅的都是细小的针眼,新的盖着旧的,不凑得这样近还真注意不到。如果这都是注射抑制剂留下的痕迹,那就不奇怪了。看样子,祁念注射针剂的频率是正常Alpha的好几倍,而且次次都扎进了腺体里,估计也用了难以想象的剂量……
宣祎不禁记起仅有的几次往腺体里打抑制剂,还都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那滋味,刻骨铭心。
这小子,难道真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哥?你……生气了?”敏锐地察觉到宣祎的异样,祁念起身局促地端量着宣祎的神色。
宣祎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随手在祁念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没有,乖乖坐好。”
祁念听话地坐了回去,又偷偷瞄了眼面不改色、安之若素的宣祎,忽然一怔,后知后觉地捂住后颈——见宣祎重新开车上路,全然没有在意的样子,才悄悄松了口气……
“你现在……是在放暑假吧?”
“嗯。”宣祎话题转换得自然,祁念也接得自然。虽然面颊绯红的祁念不这样认为,但在宣祎那儿,真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要不是那瓣被他咬了一口的下唇还肿肿的,祁念都觉得刚才的缠绵是他大白天做的一场甜蜜春梦了……
“暑假没有别的安排,就打算这么不停歇地做兼职吗?”
“现在是这么打算的,之后……还不知道。”
宣祎不是很理解,十七八岁不正是精力旺盛、喜欢东逛西跑的年纪吗?怎么好好的假期全耗在了没什么意义的工作上,瞧着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是不是假期结束就该上大学了?”宣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身旁的小孩闲聊着。
“嗯,在A大,和哥一个学校。”
宣祎眨了眨眼睛,有点儿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是……”
祁念道:“我在学校简章上看到的,哥可是风云人物。”
“是吗。”宣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没过多会儿,车按照导航驶入略显拥挤的老城区。四周密集的楼房挡住了肆虐的风,雨好像也小了点儿。
宣祎降下车速,提了提精神,饶有兴趣地向两边的街道望了望。
虽然下着大雨,但路上仍有不少来来往往的行人,撑着各色各样的伞、披着五颜六色的雨衣,一下一下地踏着地上的积水,穿梭在灰白的、很有年代感的老式建筑之间。路边的馄饨小摊已经收进了狭小的店铺里,门口的大锅中还煎着锅贴,走进去没寻到空位的客人只能选择打包带走;隔壁包子铺一层摞着一层的蒸笼正往外冒着腾腾的热气;再往里有一家装修时髦的小店,不知是卖什么的,这会儿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挤在门口排队……
平平淡淡的人间烟火,不同于城市另一边的繁华,一幕幕一帧帧,都是让宣祎感到陌生的画面。
“是这儿吗?”宣祎透过车窗看向一侧红顶白墙的三层小楼。
“嗯,是。”祁念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即下车,“哥……上去坐坐吗?”
宣祎转过头,对上少年亮晶晶的眼睛,“下回吧。”
“喔……”祁念眼眸低垂,一点儿也不掩饰脸上被拒绝后的失落,“那、我先走了,谢谢哥送我。”
宣祎眉眼含笑,歪着头看祁念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去开车门,有意一语不发。
祁念就这么自己在原处杵了会儿,最后还是将手从车门上收了回来。
“哥,我之后……还能去你家找你吗?”
“……找我做什么?”宣祎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转而目视前方,但在余光中,他一直注意着边上的身影。
祁念凑了过去——
“我可能不是天赋型的,我想学得更快一点儿。”
宣祎怕这小家伙又要粘上来,笑着躲了躲,“哦,要拿我练手啊?”
“那、那除了你,我还能……难道哥要让我找别人吗?”祁念有些急了。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宣祎那儿没什么分量可言,但还是不想看着宣祎一脸无所谓地说出让人心碎的话。
宣祎轻笑一声,忽地偏头靠近。
惊为天人的一张脸近在咫尺,近到气息拂面,若即若离,近到祁念在那澄澈绝艳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神魂颠倒的自己……祁念难免心惊,却硬是稳住了,乖乖地定在了宣祎满意的位置。
宣祎凝视着他,眸光璀璨,纤长的食指轻轻拨了一下他温温软软、红扑扑的耳垂,惹得少年浑身一颤,“我是不是该给你布置点课外作业?等到下次‘上课’的时候再检查一下——祁念,告诉学长,你是好学生吗?”
“是、是……”
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红色雨衣的小女孩,“啪嗒”、“啪嗒”地踩着水,靠近时不经意地望向车里紧挨在一起的两个影子,就这么懵懵懂懂地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被红着脸冲下车的少年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
“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骆旭阳打开门,看了站在门外、气喘吁吁的施芸两秒,随即回过神,侧身让明显淋了雨的人进屋来,“哎哟,怎么成这样了,没带伞吗?”
“带了。不过雨有点大,多少还是淋着了。”施芸从湿了一片的外套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袋,换上一次性拖鞋,径直走入客厅。
这是方桐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一小时前,施芸接到方桐的电话,让他去南边的一个老胡同里找一家手工糖果店——位置很隐蔽,是一家开了十几二十年的传统铺子,由一对上了年纪的老两口经营着,因为不做外送,只能根据熟客的描述亲自去找。
沁入心脾的玫瑰香暗暗浮动,方桐最喜欢的那个花瓣沙发缓缓转了过来。
“方桐又让你买什么了?大雨天的这么折腾。”
宣祎窝在深黑色的软椅上闭目养神,头枕着扶手,散着一头艳丽的长发,如丝绸般柔顺的酒红色发丝就这么随意地铺在雪白的地毯上;一双极其逆天的长腿交叠着,膝弯刚好搭在另一侧,垂着的一只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悠然自得。
没等施芸开口,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方桐随手抽过了纸袋,“你不是鼻子很灵吗?闻不出来?”
宣祎睁开一只眼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甜的?”
“我瞧瞧——”骆旭阳也凑了过来,“糖啊?还以为是什么呢,让人搁在衣服里头护着……”瞧着没劲儿,骆旭阳拿过刚才扔下的游戏手柄坐到了对面。
方桐没理他,撕开简陋的包装挑出一块,递到宣祎嘴边,“祎祎,张嘴。”
宣祎张嘴吃了进去,浓郁的焦糖牛奶瞬间充满了口腔——熟悉的、很久没尝过的味道勾起了尘封许多年的记忆。夕阳下,几个逃课的小孩嬉嬉闹闹地闯进了一家糖果小店……
宣祎掀开眼帘,笑道:“哪儿买的?还是那家?”
“是啊,找了好久。我记得你小时候一不高兴了就闹着要去买他家的糖……”
“嗯?哪家?是咱们小时候逃课去的那家吗?”骆旭阳反应过来,伸着手跟方桐要,“哎哎哎,给我一个!好久没吃了……”
宣祎从方桐手上接过整个袋子,刚想给骆旭阳丢过去一个棒棒糖,就被方桐一把按住了手,“你自己吃,不给他,他该减肥了。”
“切!给你小气的,我就吃!”骆旭阳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跑过来自己挑,“一袋糖还能胖死啊!”
眼看又要闹起来了,方桐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儿子啊,祎祎是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呢?我听管家说他中午跟你一起出去了?”
方桐点开免提,“嗯,他在呢,在我边上,您有事儿找他啊?”
宣祎放下腿,起身坐好,随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阿姨您说,我听着呢。”
方母的声音听着更加欢快了,“哎,祎祎啊——阿姨跟你说,你那幅‘室雅人和’写得真好!爷爷都高兴坏了,一回来就立刻挂了起来,夸到现在都没停过!”
“您又哄我,爷爷什么字儿没见过。”宣祎也笑了起来,“我这鬼画符也送去给他老人家乐一乐。”
“哎哟,这孩子……我还能骗你吗?你们那一帮小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家娃娃一样,你看我哄过桐桐吗?都是实事求是地夸奖好不好?”
骆旭阳接过话,道:“姨,那您还记不记得多久没夸奖我了?我也很优秀的好不好?”
“是、阳阳吗?”方母很快听出了骆旭阳的声音,“你这孩子……夸夸夸,都一样夸!晚上都有没有安排啊?来家里吃饭,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最爱吃的虾球和排骨——”
骆旭阳嘴一撇,玩笑道:“看看,您还说不偏心都一样,结果说的都是宣祎爱吃的,我要吃红烧狮子头!”
“哈哈哈哈……”方母宠溺道,“好好好!狮子头狮子头……想吃什么跟阿姨说,正好丹丹也从国外回来了,你们几个做哥哥的也过来一块儿聚聚。”
“丹丹?哪个丹丹?”骆旭阳望向方桐,也问出了宣祎的疑惑。
“还能有哪个丹丹啊?桐桐的妹妹啊!小时候经常跟你们一块儿玩的,不记得了?”
方桐在一旁小声提醒:“表妹,舅舅家的——许丹妤。”
“哦哦哦——丹丹啊。”骆旭阳和宣祎对视了一眼,一看就是没想起来。
宣祎好像有些印象,小时候跟在他们后面哭闹着要一起玩的小丫头也就那么一个。他隐约记得,丹丹似乎比他们小不少,以前总是方桐愁眉苦脸地带着她,各种嫌弃……
“想起来了没?你们也十多年没见了,都长大了……”情绪悄没声儿地跟着上来了,方母在欢笑中感慨道,“那会儿不懂事的小鬼头们,大的几个——锦臣和崇泽都陆陆续续地要订婚了,最小的丹丹也出落成大姑娘了……”
“妈!”方桐突然出声打断,“说这些做什么?”
骆旭阳战战兢兢地瞅了眼旁边的宣祎。
看不出阴晴、探不出喜怒的宣祎一把抓住了方桐想要按掉免提的手。
“哎呀我说什么了呀!”被儿子吼了一声的方母也立马提高了音量,“你喊什么喊?祎祎,阳阳,咱们说定了哦,晚上都到家里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宣祎应道:“好,我们看着时间过去。”
三个人谁都没有动,默默地等方母挂掉了电话。偌大的客厅陷入一片死寂,连站在后面、不明所以的施芸都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不知过了多久,松开方桐的宣祎打破了沉默,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订婚?什么时候的事儿?好像就我不知道。”
方桐垂眸不语。
骆旭阳小心翼翼地道:“就……就前些时候,宣家肯定也收到请柬了……”
“哦,难怪,我很久没回家了。”宣祎提着一袋糖站起身,面上看着是一片风平浪静,“你俩紧张什么?”
“没……哪有紧张……”骆旭阳移开视线。
宣祎从方桐身边走过,“我去躺一会儿,昨晚喝了不少酒。”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