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式的房间排布,让每个房间都能充进融融的阳光,唯独廊道需要石灯来提供光亮,可是久未有妖居住的回廊里并没有石灯。
赵隼站在廊口,献岁房间照出来的光薄薄落在他脚尖,赵隼又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令知行收回即将搭上献岁细腕的手,笑道:“东邱村山麓有一处好风光,我同令妹相约要去观赏一番。”
听见令知行在“令妹”上的重音,赵隼心中嗤笑,眼睛只牢牢盯着献岁。
脸蛋通红,好似真的因与心上人有约而羞涩。
令知行还在夸夸其谈,赵隼不予理会,看出献岁的不对劲,轻唤:“岁岁?”
献岁还是一副呆呆地仰着头的模样,眼眸中沁着水光,脸红的像熟透的樱桃,好一会儿才微微转头,看向声源。伴随着转头这一小动作的同时,献岁好似站立不住,踉跄着靠到门框上,
这下令知行也察觉到不对,欲伸手去扶看怎么回事,却恍然一阵风掠过,嫩黄的花朵连着甜腻的气味一齐摔在地上。
赵隼闻见气味想起,曾在宴上,赵家三子美其名曰“助兴”,说要帮大家探一探兔子是否真的生育能力强,给一兔妖喂了这黄花,当即便在宴上行了苟且之事,纵使摒住耳目,也深是嫌恶,这黄花便是用来助兴的。
握住献岁的肩膀,赵隼乱了阵脚,焦急地喊着献岁好像这样就能叫醒她。献岁却贪婪地攀上眼前妖的脖颈,不住地往前凑,毫无清醒的兆头。
赵隼握住她的手腕,烫地惊人。
“献岁姑娘这是?”令知行凑上前,看见献岁酡红的小脸,先是惊诧,随后也立马反应过来发生何事。
眼看赵隼将献岁打横抱起往榻侧走,令知行制止,厌恶道:“献隼你这是做什么,本来你便仗着献岁姑娘对你的信任怀着龌蹉的心思,如今要做龌鹾之事吗?”
说罢,令知行欲夺过献岁。
“让开。”
铺天盖地的电网将令知行困住,凭空冒出的细长藤蔓将他的四肢系牢,倏地收缩,紧紧贴在墙上,凭空冒出的土块塞满他的嘴让他无法发声,随后“砰——”的一声。门被风压得严丝合缝。
房间内,献岁已经失去神智,心底生起的燥火和干渴催促她紧紧缠住面前的“冰块”,察觉到面前的“冰块”在远离,献岁环住“冰块”的手臂用力,挺腰,又重新贴回去,吐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赵隼的衣襟交接处。脑袋在被她弄乱而露出的锁骨处蹭着,贴一会儿不凉了还换一处贴。
赵隼无奈地直起身,本想先把她放在榻上,可实在分不开,索性由她挂着,待浴桶补满水,扯着她往下放。
献岁才不乐意,使劲反抗,手指用力扒着,直到脚尖触碰到冰凉的水面,一瞬便放开被自己捂得有点热的冰块,坠入浴桶里,溅起的水花打湿她额上的发丝,也浇了赵隼一身。
泡在浴桶里,献岁可算安静下来了,呆呆的坐着,低头看向水面,仿佛在好奇怎么突然就凉了下来,薄薄的青绿衣纱被打湿,颜色被浸地深些,皱巴巴地贴在献岁身上,刚溅起的水珠顺着发丝往下,隐入起伏的衣襟。
赵隼狼狈地垂下眼帘,看向地上圈圈点点的水渍。
赵隼一早就设下屏障与外界隔开,满室寂静,只有随着献岁动作不时响起的水声。
兔妖体质特殊,此黄花是兔妖的催情草,也是毒草,通过食用和气味都有可能引起兔妖的躁动,事后兔妖会进入假孕阶段,不自主地吞噬、消散灵力去滋润子宫,修为也会因此下跌不少。
但此花生长条件苛刻,这里竟然有?
“哗啦——”水声响起,这次的声音格外大些,赵隼抬头,献岁自己把头埋进水面,呼吸不上来后手在那里乱扑着。
赵隼箭步上前,托起献岁的脸,眼睛都被呛红了,使劲眨着,不停咳凑。
“怎么这么可怜……”赵隼给她顺着后背,另一只依旧托着她的下巴,防止她不小心滑进去。
献岁却握住下巴上的手,发现跟水一样凉,埋首轻蹭着,小巧的鼻尖和湿乎乎的脸庞交替划过赵隼的掌心:“热……哥哥热……”
赵隼静默一瞬,收回给她拍背的手,风刃划破掌心,血液争相涌出,滴落到水里。
把控着献岁的下颌让她仰起脸来,食指和拇指陷入献岁的面颊,促使她张开嘴,将掌心的血全喂给她。
还好他当过一段时间的药人。
各种药材毒物养出来的血,竟十分甜腻,献岁喜甜,不去握下巴上那个冰凉的手了,改拽着那个会流甜水儿的。
顺着吞咽下去的,五脏六腑都开始沁起凉意,很是舒服,献岁蹭着,开始不满足只喝冒出来的,主动探出舌尖去舔舐,顺着风刃割出的一长道伤口反复,更迫切地吮吸着。
赵隼猛地抽回手,神色莫名,定身看着献岁,因催情草的缘故,献岁依旧神色迷离,找不到喜欢的甜水了,迷茫的地环顾四周,但因为身上舒服许多,很快便放弃了,乖乖地泡在水里,不再乱动。
房门外,令知行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久到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冲进去保护献岁,痛斥赵隼的卑劣行径,也短到他还没有挣脱束缚,或者遇见别的妖经过。
直到令知行精疲力竭,他才看到紧闭的房门打开,赵隼信步走出房间,进去时穿的玄黑劲装竟换成一袭月白衣衫。
屋内纱帐被放下,只能隐约看出榻上的人安静躺着。
“你干了什么龌龊事!”令知行目眦欲裂,前伸的手被藤蔓用力束回,发出“砰”的一声。
赵隼回头看了眼,确定榻上的妖没有被吵醒,才轻轻带上门,刚消失的土块又重新堵住令知行的嘴。
藤蔓从墙壁里疯长,在令知行身上攀爬一圈又一圈把他像蚕蛹一样裹住,随后又脱离墙壁拖拽着他往外。
令知行重重摔在地上,藤蔓啪地抽在他脸侧,发出清亮的响声。
“不要再往我妹妹身边凑。”赵隼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他腰侧的灵袋。
令知行颤抖着捂住那布袋,手上的鲜血把锦囊上的浅色绣线染色,喉间的血腥染透鼻腔。
“不然,原家也将没有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必要。”
不断绞紧的藤蔓霎时松开,令知行猛的吸气,腹部抽搐,口中血沫控制不住地往外冒,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赵隼。
已经走远的赵隼蓦地回头,嘱咐道:“不要带着伤出现在我妹妹身边。”
心中的恐慌和惊诧盖过肋骨绞断的痛意,令知行控制不住地摩挲着灵袋,刮蹭地灵蚕丝绣线都险些炸开,他想要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变,可是这里青天白日。
柔风拂动蔷薇,碧绿的叶片刮蹭着窗棂。
罗帐轻蹭着献岁的手指,指尖或是不胜痒意轻抬两下,献岁也缓缓睁开眼睛,有一种餍足的平静和惬意,许久没眨眼。
直到帐外传来一道微弱的翻书声。
献岁拉开青黛纱帐,见看起来已经梳洗过的原谷云散发坐在桌边,安静地看着书,而窗外天色已经暮沉。
原谷云听到声响看过来,献岁正跪坐在榻上支着腰把纱帐挂到两边,和她对视一眼后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拉起被子搭在腿上。
“你在看书啊……”献岁明知故问着,眼神游离,“嗯,你有看到我哥吗?”
“一刻钟前看到了,”原谷云合上书页,“我过来是献道友从屋里给我开门的。”
“哦……”献岁躺下,察觉到原谷云还在看着她,献岁随手翻出一本书,趴在枕头上,“我也看书。”
翻页声再度响起,献岁悄声松了口气,眼神涣散着。随手拿出来的是本基础修炼功法,大致扫一眼都感觉眼花了,献岁闭眼,脸埋在枕头上,闭气。猛地,她幡然起身气势汹汹地去浴室。
浴室里木桶放在东北角,靠墙里有一个置物架,旁边还有一个漆足凳,上面有几个木盒,其中有一个是红色的很是显眼,西侧高架上摆着个木盆,旁边空着的横栏应该是放巾帕的。
和她印象里的一模一样。
献岁捂脸,脸上的温度却被红透的耳朵暴露,刚刚闪过的一幕幕,都是真的,别的不说,她怎么能自己低着头去把脸埋水里呛住啊,好丢脸。
没关系的都是亲人,书上说了,没准自己小时候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还是他……可是他不是啊!
而且,原本就反复出现在自己脑海的修长手指,被蹭的泛红的锁骨,和手掌透过衣服烙在她后腰的温度……
献岁深呼吸,半响才缓过来,走出浴室时,原谷月已经躺在榻上闭上眼睛,看了大半的书被做好标记,整整齐齐的放在桌上。
献岁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拉开被角的手悬在半空,最后轻轻放下,转步走到门边。
推门的手按下又松开,最后悄无声息地,只留下几道透过窗户的模糊光晕。
[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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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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