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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N 决绝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两人的争吵和冷战以梁鹤洲低头认错为结束,尽管有些时候,错并不在他身上。

从前他甘之如饴,现在他已经对这一切感到疲乏,甚至已经生不出什么怒火了。

他想不明白,五年前的自己是如何忍受燕惊秋的狂妄和自私,他那些蛮横专治的言语,像战场上的炮弹肆意袭来,而自己,甘愿供他驱使,好像以成为他的奴役为荣。

他以为这五年间,燕惊秋至少会反思,会为他曾经那为所欲为的态度和无礼的要求感到抱歉,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可以,但是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梁鹤洲闭了闭眼睛,转身要走,燕惊秋拉了他一下,挡住他的去路,叫道:“话还没说完,你不许走!”

梁鹤洲掏出烟盒来,点了根烟:“那你说吧。”

朦朦胧胧的雾弥散开来,劣质烟草燃烧的气味在阴冷逼仄的空间里显得那么辛辣、苦涩,呛得燕惊秋咳个不停。他忽然之间哑然了,斟酌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我……你听我的,送阿姨去国外,这——”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懂我说的话?”梁鹤洲看着他,还是那副平静的姿态,语气和缓,不带一丝斥责的意味,只是单纯的疑问。

“什、什么?”

“我说你不要管这件事,你哪里不懂?”

“可是我是为了你,为了阿姨好,我……”

“好在哪里了?你一直在添乱。我妈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出远门,她也同意在这边治疗,关医生和其他医生都商量好了,各种情况也都跟我解释了,我和我妈也都明白了,吃西药她身体受不了,可能走得更快,现在就只能保守治疗,你听懂了吗?不明白?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梁鹤洲垂着眼眸,看着簌簌落在脚边的烟灰,又说:“你有一点真心吗燕惊秋?说是帮我妈妈,其实是为了感动你自己,还是为了证明你比宋寒清好?”

“我……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梁鹤洲怔怔盯着地面:“你一直都是这样,你永远都不懂,永远在自说自话,所有人和事都必须围着你转,你想要怎么样就必须怎么样,要是违抗了你的想法意愿,你能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去达到目的。这一次,先不说我妈,关医生可能因为你被医院开除。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哪怕有一点点为他、为别人想过吗?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只关于你自己。”

燕惊秋一脸茫然。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这样的话,他觉得梁鹤洲一定搞错了,他怎么会是他说的那种人,他当然为别人想过,就是因为不想见到裴素丽受苦,才喂她吃药的不是吗?

他用这套说辞辩驳,梁鹤洲反问:“那你想没想过她不能吃那种药?关医生也是医生,他能不知道该用什么药吗?你怎么就觉得你比他行比他医术高超?”

“我……我……”

燕惊秋觉得梁鹤洲在强词夺理,在故意刁难,从前,他从来不如此苛责自己,他永远那么温柔包容,接受他的一切。他脑袋发疼,意识恍恍惚惚,脚下趔趄着退到了墙边。

梁鹤洲皱着眉,扔下烟蒂,用鞋尖碾灭。

他说出了一直以来很想说的话,但也早已预料到燕惊秋的反应,他的骄矜和倨傲促使他永远不会去反思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必学会为他人考虑,他高高在上的性格注定了只有别人为他考虑的份。

这个矛盾一直存在于两人之间,细细想来,几乎每一次的争吵都有它的作祟,并不直白,隐隐约约的,蒙蔽着梁鹤洲的心和眼。

“算了,我真的……”他停了一下,声音变得很轻,“我真的很累,和你在一起,好像心血都要被熬干……”

他想起和燕惊秋在一起之后的很多个深夜,他被迫向火锅店请假,踩着月光在无人的街道上奔波,为了买一份燕惊秋想吃的零食跑遍大半个城市,或是赶去公寓为他做饭熬粥,做完这些,第二天,他要还打起精神去上课,参加足球队的训练。

即便如此,换不来燕惊秋一句感谢。他的爱人,从来都把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

那时候,每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公寓,在大楼下看见日出的第一丝曙光时,他总会感到无力,还有茫然。

此刻仍是如此,好像一靠近燕惊秋,他的人生就变得困倦,蹒跚老者般难以前行。

“鹤洲,”燕惊秋凑上来,握住他衣服一角,不知何时又哭了,“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以前我们明明那么开心……”

“换成一个有求必应的保姆跟在你身边,你和他过得也会很开心。”

燕惊秋错愕,愣了几秒后反应过来,挥拳打了他一下,是很生气的一个拳头,但实在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梁鹤洲,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知不知道我……”

他忽然止住没再说下去,梁鹤洲也不追问,越过他身侧拉开安全门,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他跨出门去,安全门自动合上,撞击声像铁锤一般重重砸下来。

燕惊秋心口疼得厉害,双手不住地发抖,胃里阵阵翻腾,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蹲下,用双膝抵着胸口,呐呐自语:“不要紧,没事的,别怕,小秋,不要怕……”

程庭南找过来时,燕惊秋还蹲在楼梯间里,他出了很多汗,头发湿透,衣服摸起来都发潮。

他已经从关远山那里得知了发生的事情,但什么都没说,扶着燕惊秋回到病房,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倒了两粒在他手心。

燕惊秋精神恍惚,也不问是什么药,就这么吞了下去,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程庭南没有走,拒接了几个工作上的电话,坐在病床边看着他,熬得眼睛通红,一直等到午夜,燕惊秋才醒。

他似乎有了些精神,自己坐起来倒水喝,喝完水便也呆坐着,看着窗外的月光沉默。

良久,程庭南说:“今天又下雪了,我去你店里看了看,遇到一个顾客来催单子,你是不是忘了?”

“嗯。”

“出院吧小秋,”他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就当是一场梦,之前也熬过来了,现在没什么不一样。”

燕惊秋动了动嘴唇,没应声。

“一会儿天亮了我就去给你办出院手续,小关已经被停职了,他的事,你爸妈能帮吗?至少别让他以后当不了医生。你……你就跟他们说,是你病发了意识不清醒才做的傻事……这样,你自己和关远山都有台阶下。”

他低下头,摩挲着腕间浮现的红痕,似乎还能感受到梁鹤洲粗糙的手指扣在上面,那力度,那触感,那体温……他轻轻应了一声,喃喃道:“我……我意识不清醒,我病了……”

顿了一顿,他哽咽着问:“我这次做得很过分吗?”

程庭南没有表明态度,只说:“别想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两人相顾无言,一同枯坐到天亮。

程庭南收拾了他的换洗衣物,办理完出院手续,带他离开了医院。把人送回公寓后,他又买了些礼品送去关远山家,向他道歉,回到公司已经是中午了,办公桌上堆满了没画完的设计稿,客户发来的催促信息一条接一条。

他埋头忙到晚上,顾不上吃晚饭,又去接燕惊秋,把他带去了一家私人医院的精神科。燕惊秋很顺从,仿佛已经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甚至对前台的工作人员笑了一下,讨来一枚棒棒糖。

他在咨询室里待了两个小时,出来后只说了一句:“以后每周要来几次。”

“我送你。”

“不用了……”他坐进车里,打量着手里的药盒,“医生给我开的安定,我之前在国外也吃过,好像是同一种,这个吃了之后睡得很香,什么梦也不会做。”

程庭南握着方向盘,讲不出一句话。

回到公寓里,燕惊秋在阳台上看着他的车开远,又披上衣服出门,慢吞吞走去店里。

坐了一天的车,也没吃晕车药,他昏昏的整个人都不舒服,走路摇摇晃晃。

已经很晚了,气温很低,路上没什么行人,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看见了正要收摊的小贩,突然心血来潮,买走了最后一块烤红薯。

以前和梁鹤洲在一起,冬天很冷的时候,梁鹤洲几乎每天都给他买,递到手里的烤红薯总是滚烫的,还散着热气。

梁鹤洲习惯把它藏在怀里,用衣服裹得紧紧的,他喜欢把头埋在梁鹤洲胸前,闻沾在他毛衣上的红薯的甘甜气息,喜欢他干燥灼热的手捧着自己的脸,喜欢咬一口甜蜜的红薯,再和梁鹤洲接吻。

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一个人,走在寒风凌冽的街道上,就连红薯都是半凉的,一点也不甜。

来到店里,坐到工作台上开始忙活。

他是在国外养病时学会修手表的,隔壁病房的老大爷是个表匠,平时总是念叨着手表的事情,正好他闲来无事,于是每天跟着老大爷学两三个小时打发时间,慢慢地学会了很多。

他其实很喜欢这项工作,像是另一种形式的“救死扶伤”。

宋寒清的那一枚劳力士,他没有碰,把盒子塞进抽屉最里面,总觉得一旦把这枚手表修好还回去,和梁鹤洲的连接便会就此彻底断掉。所以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到时候再修不迟。

日子平平淡淡地过了几天,关远山那儿传来消息,他已经重新回医院上班。而宋寒清似乎仍是天天往医院跑,被狗仔拍到过几回。

紧接着他便召开了一场记者发布会,宣布息影,没有明确解释他和梁鹤洲的关系,但任谁都能听懂他言语中隐藏的暗示。

燕惊秋也看了这场发布会,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去看宋寒清,他不仅长相出众,身形也很完美,或许是所谓的“夫妻相”,他站立的姿态,莫名和梁鹤洲很像。

这让燕惊秋很难过,但他仍然把宋寒清出演的所有影片找来,全部看过了一遍,试图从他身上找寻梁鹤洲的影子。

宋寒清的演技很好,燕惊秋看那部得奖的电影时总会不自觉被剧情吸引,不知不觉就看完了全片,反应过来时屏幕上已经开始滚动演职员表。

某天,他无意间在表上看见了梁鹤洲的名字,恍然醒悟,原来梁鹤洲是宋寒清在电影里的替身,怪不得他们那么像。

可是本来,梁鹤洲该在绿茵地上奔跑,意气风发,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球星。

梁鹤洲的未来,就像裴素丽所说,断送在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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