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时予夏的14岁生日。
他是孟七星系统领元帅时重山的小少爷,这样的日子自然不能等闲视之。他从小就是在父亲和哥哥的手心里长大的,但是因为小少爷的出身不是很明朗,老元帅从来没有给他大操大办过。
今年的生日很特别,除了给时予夏过生日,也是大少爷时宴北从军校毕业回来的日子。
所以老元帅决定大摆宴席一次,邀请的也尽是帝国高层官员和家属。
人人都听说老元帅家有一个视若珍宝的小儿子,但是却从来没有在人前露过面。
听说老元帅要举办生日宴,各层级官员都蠢蠢欲动起来,元帅只发出了十份请柬,可是最后预定下来登门拜访的有七八十人之多。
甚至听说连帝国皇帝都会亲临。
就是这一天,一切都变了。
据传闻,时予夏的母亲是老元帅养的外宅。老元帅把时予夏领回家的时候,他还是个不足三个月的婴儿。
时宴北那时候才6岁,躲在母亲的裙子后面,看着父亲小心翼翼捧着一个什么上了楼,他懵懂地问母亲那是什么,母亲答非所问地自言自语:“他还是这样做了,他还是这样做了...”时宴北眨巴着眼睛,看着母亲一遍遍重复这个句子,之后母亲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变成了第二天早上一具美丽冰冷的尸体。
在母亲的葬礼上,时宴北哭的很伤心,生长在军人家庭的他知道母亲冰冷地躺在那里意味着什么。老元帅拉着他的手,站在棺木前,接受各色人等的宽慰。在外人看来,老元帅还是像以往那样有着一张钢铁般坚硬的脸庞,没有一丝哀伤的样子更让大家相信,老元帅有外宅的传闻。但是那双一直拉着时宴北的手拉得他生疼,不时会有轻微的颤抖。
老元帅好像一天之间就苍老了。
夜很长很冷,可是父亲自从抱了什么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从房间出来过。时宴北过去偷偷瞧,居然看到老元帅对着那张他小时候也躺过的婴儿床无声的流泪。
原配夫人去世后的第二个月,老元帅不知怎的也病倒了,从此和帝国皇帝告了病假在家休养。
不少人过来给老元帅说媒,说着各种说辞,有的说老元帅现在也才是40郎当岁的大好年华,再娶一个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有的说少爷才6岁,不能没有人照顾,有的说家里现在又平添了一个孩子,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顾得来。
一波一波的亲朋好友,吵得老元帅更头疼了,虽然他很讨厌这些管闲事的人,但是有句话确实是对的。家里平添了一个孩子,不能没有人照顾。
老元帅思考了很久,应该由谁来照顾新来的孩子,最后这个任务居然落在了同是孩子的时宴北的身上。
家里的一干奴仆都非常不理解。按理说时家家大业大,老元帅又和皇帝关系匪浅,原配去世之后居然能同意老元帅休假至今就能看出皇帝对老元帅是特殊的,不说娶一个继夫人,就算是单独招一个保姆也是很容易的事,再不放心,家里伺候多年的奴仆也不再少数,哪个都是心腹级别,怎么就不能匀出来一个两个照顾一个小小的婴儿呢。
“这是你的弟弟,他还没有名字。”
老元帅带着时宴北来到那个婴儿床跟前,他看到那个小婴儿睡得正香。
时宴北想到那天母亲的模样,想到母亲可能因为他而死,现在只想掐死这个孩子。
他慢慢挪动脚步靠近婴儿床,伸出手过去,想着怎么才能掐死他。
婴儿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睁开了眼。
时宴北呆住了,他的眼睛是金色的,在房间微弱的灯光下熠熠生辉。黑而长的睫毛加深了眼睛的轮廓,让人的视线更离不开了,一头黑发乌黑浓密,根本不像一个才几个月的婴儿会有的发量,他凑近,甚至发现婴儿是香的,有种让人心里暖暖的甜香。
婴儿的双眸对上他,露出了可以融化整个世界的笑容。
至少是融化了只有6岁的时宴北的整个世界。
老元帅看看时宴北:“看来他很喜欢你啊小北,来我们家这么久,我还没看他笑过。”
时宴北伸出的手停了一秒之后,牵起了婴儿软软的小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时宴北的憎恨完全消失了,他只想把他知道的最美好的词汇都送给这个婴儿。
老元帅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反而眉头微微皱起。
“予夏”时宴北说。
“你说什么?”
“落英齐飞雪,凌寒若予夏。弟弟就叫予夏,好不好。”
老元帅点点头,拍拍时宴北幼小的肩膀。时宴北只顾着观察他的弟弟,没有看到背后的父亲
看到时宴北这么快就能接受他做弟弟,眉头紧锁地更加严重了。
几周后,老元帅身体逐渐恢复,帝国皇帝召他重新掌管军政要务,他又开始忙碌起来,事业家庭难以两头照顾,也是看到时宴北照顾时予夏照顾的无微不至,就索性完全将时予夏交给时宴北照顾了。
时宴北就这样开始全权负责照顾起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弟弟。他心里因为失去母亲而出现的一片空白被时予夏慢慢填满了。
时予夏第一次独自坐起身,第一次站起来,第一次跌跌撞撞地扑进时宴北的臂弯,第一次咿咿呀呀的嘟囔出“哥哥”,第一次拿起小勺子小铃铛,第一次摘下一朵花交到时宴北的手心...时予夏无数的第一次,都是时宴北见证的。
时宴北去上学的时候,时予夏就乖乖躺在自己的床上乖乖睡觉,要么自己玩小玩具。时宴北回家的时候,总是时予夏扑过去迎他进门,时宴北只要看到时予夏在门口,在学校里有任何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他都好像都开始喜欢起上学了。
他知道家里有他的弟弟正等着他回家,给他一个满怀的拥抱,慢慢地,还会有一个轻点在时宴北脸颊上的亲吻。
老元帅对时予夏也是疼爱异常,到了有些异常的地步。他从来没有带时予夏走出过这个大宅邸,就算他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也是千挑万选的找了老师到家里来上课。
时宴北当然没有异议,他也不放心放弟弟出去上课,时予夏上课的时候有时会哭闹,只有时宴北在才能安静下来集中精神继续上课,索性,时宴北也在家上课了。
时予夏慢慢长大,时光好像等比例放大了他的一切美好,那双金灿灿的眼睛依旧闪着光,齐耳的黑发柔软安静,时宴北每每贴近他,依然能闻到难以察觉的香气,时予夏的四肢逐渐长开,匀称而修长,身上白皙光滑,在时宴北的保护下没有一丝伤痕。
另一边,时宴北也逐渐成长,冷峻的脸越来越像老元帅,虽然只有十几岁的年龄,但是已经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他自己没有发现,他只有对着时予夏才会笑,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眉眼里都是欢喜。
时间不仅拽大了两个孩子,也拖拽着帝国皇帝的生命。帝国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直到一年前,直接把权力下放给二王子陆准,二王子能从十几个兄弟里杀出来,老元帅功不可没,所以在二王子开始监国之后老元帅更忙了,两个孩子见到父亲的日子越来越屈指可数。
时家越来越处于政坛的漩涡中心,时宴北是知道的,老元帅也经常提点他,带他结交军政要员。
有一次,皇宫中不知怎么的传出皇帝身体马上就要不行了的消息,那断时间老元帅和时宴北经常会密谈一整夜,有时家里会有好几拨人紧张兮兮地进进出出。宅邸里的空气被人带的乱七八糟,迟迟落不下的灰尘带着土气,弥漫在各处。好在最后关头,皇帝还是留住了一条命。
世界一团乱,时予夏像罐子里小人偶一样,依旧无忧无虑。
时宴北和老元帅将一切风声鹤唳都隔绝在外,就这样给了时予夏乌托邦一样美好的14年时光。
孟七星系的孩子,长到16岁,就是成年人了,都要送到模拟战场学校,进行长达四年的实战演练学习。时宴北也不例外,他看着父亲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才敢露出的疲惫,知道自己总有一天是要跟随父亲,扛着这个家,扛起这个帝国的一角。他不想离开时予夏,但是他不忍心让弟弟参军,更不希望弟弟以后在复杂的军政关系中浮沉,他想要保护父亲,保护帝国,保护时予夏就这样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去上学的前一天夜里,老元帅和时宴北谈话谈了一夜。
第二天,时宴北临走也没有告诉时予夏,他偷偷带走了弟弟的一条毯子,一个人在护卫队的保护下坐上了轻便的翠鸟轻型机离开了。
上车后他打开了手腕上通讯设备的一个按钮,出现了一个视频框。眼睛里反射出画面的蓝光,那是他很久之前安在时予夏卧室的隐形摄像头传来的画面。
时予夏那天哭了很久,他头一次在家里发了很大的脾气,摔坏了很多哥哥给他的玩具。
他哭喊着说哥哥不要他了,家里的仆人都哄不好他,直到他自己哭累到睡着了。
第二天醒了之后,家里又是一阵暴风雨。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把老元帅紧急请了回来。
老元帅不断给时予夏宽心,最后达成的协议,是每周末可以由老元帅的心腹时陵带着出宅邸,在指定范围内游玩。
四年时间,转瞬即逝。时宴北算好了日子,要在时予夏生日之前赶回来,他在学校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因为身份特殊,学校老师自然对他也是特殊对待。得知了时予夏今年的生日和毕业的日子没差多久,老师就提前给时宴北发了毕业证,让他安心回去给弟弟过生日。
时宴北从没有这么开心过,他虽然日日都能在那个小屏幕里看到时予夏,但是四年了,他实在想念弟弟,他觉得自己有一万句话想和弟弟说。
可是生日这天,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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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施工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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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时宴北和时予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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