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北被闯进来的卫队一路“护送”到了宅邸的中庭,他飞快看了眼四周,确认时陵不在这里,稍微安心了些,至少还有人去找弟弟。
中庭里,老皇帝的尸体就那样躺在几节台阶之间,胸口一片胡乱的血红,从后背流出的血蜿蜒到草地上,成了黑糊糊的一片。
那具尸体周围,有护卫,有法医,有几位王子。
就是没有老元帅。
时宴北没有办法相信,一心扑在帝国的安宁,和老皇帝颇有交情的父亲会居然会行刺。
八王子表现的非常激动,上前要一把抓住时宴北,被一旁的二王子陆准拦在身前。
“二哥,这就是你的好恩师,干出来的好事!!!”
“八弟慎言,当时老元帅上前迎接父王,谁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还不能说就是时帅。”
“你还护着时重山!好,你说不是他,那他跑什么!他人呢!啊!?”
“已经派紧急小队出动了,等找到时帅再细细查问也不迟。”
陆准和陆离两个人的声音,再加上一些细碎的哭声,再加上周围人忙乱的处理后事的来往脚步声,时宴北觉得要吐了。
怎么回事,弟弟还没找到,父亲怎么也...
时宴北根本没有听两个王子的唇枪舌战,突然向着陆准单膝跪下。
“二殿下,还请以国事为重,继位为新王。”
时宴北的声音就像一枚炮弹落在中庭炸开,所有人都受到了静音攻击,现场突然没有一丝声音。
“什...什么!?时宴北你...!”
八王子简直要气疯了,下意识的伸手去袖口翻东西,但是摸索了几下都没有摸到想要的东西。
“八弟是在找这个吗?”
陆准手里是一把及其轻巧的食指枪。枪身不足手掌大且单手单指就能操作,陆准像展示玩具一样拿在手里给陆离看。
陆离一下变了脸色。
“本次生日宴因为有皇室成员出席,门口设了三道关卡防止任何人携带私武。连父王的卫队都卸下了随身的激光枪。八弟这把食指枪是怎么夹带进来的我不想多问,只是,居心到底是什么呢。”
陆离想了想,今天本来来参加宴会的就都是时重山的人,也就是二王子的人,自己在这里本来就不讨好,何况还被人抓住了致命的把柄。
“当时八弟距离父王,也不远。”
陆准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陆离一下子害怕起来。因为他确确实实本来有这样的计划,但是不是想刺杀父王,而是时重山。
陆准扶起还跪着的时宴北,继续沉着冷静地看着冷汗直流的陆离。“比起现在没有在现场的时帅,八弟,你的嫌疑可是大多了。”
“你...你疯了,我怎么会伤害父王!”
“呵,你说是时帅杀了父王,我才觉得是你疯了。”
时宴北真的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让他去找父亲也好,找时予夏也好,总比在这里听兄弟阋墙要好。
这时,有人恰好给陆准递上了刚刚擦拭完毕的王冠,上面的各色宝石依旧闪光,那颗鸽子血尤为显眼。
陆准看着王冠没有动。“先把父王的圣体运回王宫。召集所有A级以上官员,到北京大厅议事。”
“小北,你先待在家里,时帅还没有找到,能不能先拜托你接管军队,现在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各基地,你自己决定用什么说辞,总之,我不说是凶手是时帅就谁都不能给他定罪。”
“二哥你真是疯了,居然还相信时宴北!父王出事的时候,只有他自己在场,他两个儿子都没在,谁知道是不是他们父子里应外合。”
时宴北已经头昏脑涨了,他们的的声音对他来说不是太清晰,没有过多争辩,先答应了陆准的请求。他想回绝,可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架住了他。
陆准好像想起了什么,环视四周,“对了,你弟弟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听到“你弟弟”这三个字,时宴北身形稍微晃动了一下。
时宴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还是打算继续瞒下去,他不想把整件事变得更复杂了,尽管其实已经到了这步田地。
“弟弟还在楼上,在特殊的隔间里,因为父亲...父亲之前交代,没有特殊的信号之前他还不能出来...”
陆准和陆离都有些狐疑,但一心想着回王宫议论王位归属,二人都没有继续追究。
“那好,军队的事拜托你了,密钥你应该有,保持联系。”
尸体从时宴北身边经过,他看到老皇帝的遗容,感觉他走的很坦然。虽然身上殷红一片,但是面容却像安然入睡一样平和。
浩浩荡荡的人从时家离开了。中厅只剩下时家的几位仆人,一地的狼藉,还有站在原地回不过神的时宴北。
他挪到台阶上,坐在那一滩血迹的旁边,眼珠机械地转动,环视中厅的一切。
他伸手去抹眼泪,牙齿手钏发出吱嘎的声响。他神情麻木,冰冷,尖锐,又带着不知所措。他觉得他爱的人都抛弃了他,留下了一个烂穿地心的摊子给他。他捻了一小撮带血的土,在鼻子前闻了闻,土腥味,血腥味,逼着他一遍遍地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梦不是幻象。
他想起四年前父亲和他长谈的那一夜,他想起父亲说的种种,总以为都是天方夜谭,觉得是父亲编造的一系列故事,是在做一些距离很远的未来预测。
没想到一切都来的这么快。
“当时,到底怎么了。”
周围的仆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说话。
“你们不和我说,是准备和死刑执行队的人说吗?”
仆人扑啦啦跪了一地。“大少爷,我们真的不清楚,上一秒钟皇帝殿下从花车上下来,主人上前去迎,然后就是一道特别强的光,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对对对,然后就是一个特别大的声音和一股烧焦的味道。”
“等我们睁开眼,皇帝已经倒在台阶那里了,主人已经不在现场了。”
“二王子呢,当时离父亲距离怎么样。”
“额...我记得挺近的。”
“二王子好像就挨着主人。”
时宴北双眼紧闭地听完,深呼吸了一口气。
父亲,这就是你和我说那些话的原因吗。
这时,手腕上的通讯器震动了起来。上面显示了一行字。
是一个坐标,附着留言。
“小少爷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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