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我就不该来找你!”
江素书起身就走,不给王祎盛接着无聊下去的机会。
“哎!这就走啦?再聊会儿嘛。”
王祎盛不紧不慢的跟到门外,江素书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我去楼上住院部看看,你睡你的午觉吧。”
也许是找人说了说,江素书心情虽然依旧沉重,但下午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
下班后,他如常回到家。
秦宴薇估计是在家里待了一天,茶几上还放着中午吃剩的外卖,江素书看她明知道他回来了却没理,就没去打扰她,直接进了厨房。
待到他饭快做好时,秦宴薇放下平板,拍了几下茶几,哎哟哎哟的抻直腿站起来,一瘸一拐往厨房这边挪,
“好香啊小书哥,快饿死我了!”
“忙完了?饿了就快去洗手来吃饭。”江素书端着菜摆上桌,又去厨房盛饭。
秦宴薇跺了跺还有些发麻的腿脚,就着厨房的水龙头随便冲了一下手,坐下便开始狼吞虎咽。
江素书犹豫着,将刚才一直在想的事说出来,
“宴薇……你们做设计的,画画是基本功,对吧?”
“是啊。”秦宴薇腾出嘴回了两个字,又继续埋头苦吃。
江素书看着她又问,
“那画人像会吗?”
“人像啊?我们不练那个,我会一点儿,但是不擅长。”秦宴薇停下筷子,终于发现他似乎要对自己有所求,
“怎么啊?你想让我帮你画。”
“嗯……但不是画我。”江素书心里还怪羞耻的,但他也没扭捏,直接到,
“是画我喜欢的人。”
“噢~”
秦宴薇一个字音,弯弯曲曲的绕了好几下,
“你不是不谈的嘛?干麻留人家的画像啊?”
江素书状似无意,“不谈归不谈,留个画像怎么了?你能不能帮我画?不能就算了。”
“当然要帮,你看你又是助我脱离苦海,又是帮我开工作室的,一张画像算什么。”秦宴薇答应了,她好奇道,
“小书哥,你既然这么喜欢人家,为什么不跟人家谈啊,万一人家对你也有意思,却只能跟你当火包友,那多可怜。”
火包……火包友???
“闭嘴!”
江素书被她说的面红耳赤,他倒是想这样,可人家只存在他的脑海里,现实中他连个影子都够不着。
“行!我闭嘴,吃完了我们就去画啊。”
秦宴薇呵呵了两下,很快扒完两大碗饭,起身用膝盖顶开凳子,
“你要图片形式的,还是纸质的?”
“纸的吧,可以吗?”江素书问。
秦宴薇做了个OK的手势,就去准备东西了。
她在垃圾堆似的茶几下,翻了几张画纸出来,紧着最上面的一张,随意划拉了几根曲直线条,不得不说,她的画工该是相当不错的,就算习惯了压感笔,突然换成铅笔,也能将流畅性控制的很好。
看江素书收拾好厨房过来了,秦宴薇掀掉没用的那一张,兴奋的转了下铅笔,抬头问他道,
“说吧,他五官长得啥样啊?”
江素书坐下,开始回忆他脑海里秦宴徴的长相,
“他眉毛挺浓的,尾稍微折,但不凶……”
“两眼间距正常,眼窝也不深,双眼皮……嗯……黑眼珠占比较多,很有神……”
“高鼻梁很直很挺……”
“不是这样……”江素书瞧着她笔下的走向阻拦到。
秦宴薇看了看他,他又道,
“是挺,不是翘……也不带鹰勾……”
秦宴薇将笔下的形状,刷刷的更改了几下,
“还有呢?”
江素书继续,“还有……他不常笑,总是平着嘴角,嘴唇挺厚的……”
看起来很柔软,吻起来可以大面积品尝,江素书在心里无耻的想。
“有一点点四方脸……不是,呵呵……没有这么方。”江素书简直被纸上的人物脸型笑死了,
“就是……很符合他那个身高和身形的阔气感的脸型,比例很好的那种。”
秦宴薇点点头又改了几笔,“这样?”
“有点像了……”江素书盯着看了一会儿。
“耳朵和头发呢?”秦宴薇等着他继续描述。
江素书回过神,“……耳朵高过眉毛,有一点招风,耳珠圆润……没有头发,他是光头……”
“衣服是纯白……或者纯黑的织金袈裟。”
秦宴薇初听到他说是个光头时,笔尖顿了一下,再听他说衣着是袈裟时,直接抬起头来惊恐的望着他。
“怎么了?”江素书以为她是知道他喜欢和尚了,觉得他很荒唐。
只听秦宴薇开口道,
“小书哥,你说的这个人我见过!”
“什么?”江素书激动的睁大眼,猛的一下拽住她的手臂,
“你在哪儿看到他的?”
“不是,不是人……哎呀,啧!我看到的不是真人,也是画,就在借我们念珠的古董店老板那儿。”秦宴薇这才想起来,
“对了,小书哥,那念珠呢?我昨天回来就没看见了。”
江素书松开她,她会在秦书厌那里看到秦宴徴的画像,这不奇怪,他闭了闭眼,仿佛再一次从痛苦中虚脱了一样。
“念珠已经还给他了。”
秦宴薇好笑,“噢!我说你怎么突然就有喜欢的人了,原来是个纸片儿人啊,去还他念珠时看到的吧?”
“嗯。”江素书拿走她手下的半成品,
“谢谢!”
“哎……”秦宴薇薅了一把没薅住,她着急到,
“我大概记得他模样,帮你画完啊?”
“不用,这样就行了。”江素书丢下话,本想回房间,突然又转身,
“你知道那老先生姓什么吗?”
秦宴薇表情如傻的摇摇头,
“不知道!”
东西都借两次了,她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问,心还真大,不过也确实像这一世的她能干出来的事,江素书笑了笑,
“他跟你一样,姓秦。”
“……难怪哦!”显然,她很惊讶,
“我说他怎么要收我做干闺女,原来跟我一个姓啊!”
“嗯,他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你要是愿意拜他,会得到不少好处。”江素书留下这一句,便回了房。
可秦宴薇没那么大心思,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就她欠江素书的这些她都还不清,可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
今夜江素书对一切都有防备,但是他在临睡前,还是对着这张和梦里人有几分相似的脸部线条,锥心刺骨的痛了一阵。
这真的解释不通,他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只不过它比普通的梦境稍微长了一些,诡异具体了一些,可他就是忘不掉。
梦里的点点滴滴,如影随形般折磨着他。
江素书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被不断的挖掘着,不停的流血,缺漏,越来越严重。
酒意慢慢上头,他拉着夏被,躺下后将自己盖好,眼泪在他沉睡过去之前,浸湿了一小片枕头。
江素书病了,开始他并没有多在意,只是某日下午坐班时,突然被叫去急救一个坠楼的危重伤者。
看到担架车上滴下的血时,江素书不敢靠近了。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起秦宴徴坠楼时的声音,那清晰可闻的三声如同魔咒一样,控制着他,止步在重症检查监护室外面。
面对特定伤患,他有了应激反应,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是大忌。
“我不行!快换个人来。”
他当时承认。
这事很快在医院传开,院领导很重视,当下就找他去谈话,特意给他开了假条,让他去看心理医生。
王祎盛赶忙到他办公室来找他。
“我没事。”
江素书看了站在面前,一脸担忧的王祎盛一眼,又低头陷入了沉默。
他瘦了很多,虽然没像前阵子老做梦时脸色那么难看,但是精神状态却极其差。
“别太担心,去看看医生怎么说的,其实依我看你就是最近跟人家假结婚,压力太大才出现问题的。”王祎盛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如你还是回去跟阿姨摊牌吧,与其这样瞒着她让自己受折磨,不如活的正常点。
也没你这样的,半辈子都在压抑自己,我是真担心,再这么下去,她没什么事,你倒先出事了!”
江素书眼神没有聚焦的看着某一个角落,愣了半饷,才懒散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清楚自己病了。
他也想打起精神来,可是他没有力气,心里的迟滞闷痛,让他不想动弹。
他想哭,想发泄,想倾诉,可是他不知该对着谁。
这世上连知道他是个gay的人都少有,谁会理解他对一个梦里的人情根深种,又追悔莫及呢?
对了,那不是还有一个秦书厌吗……
他丢下还在喋喋不休的,劝解着他的王祎盛,急匆匆离开医院,打车来到东郊步行街。
这里入暑之后,白天逛街的人少了很多,江素书走进古董店时,秦书厌背着光,一开始还没看出来是他。
“怎么大中午跑来了?”
秦书厌拉了一下复古墨镜,他记得今天可不是什么休息天,江素书这么急着找来,必定是那缕魂魄开始影响他了。
“我这里出问题了。”江素书指着自己的心脏痛苦道,
“你给我看到的记忆太深刻,我没办法忘掉,它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和工作,每时每刻我都在受煎熬,你有没有办法把它去除掉?”
秦书厌摇头漠然道,
“我没有办法,那是你自己的心脏,你得自己控制它。”
“我就知道……找你也不会有用!”江素书颓丧的抱住脑袋蹲下,开始小声涶泣着埋怨他,
“都怪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梦见那些啊?”
“抱歉。”
秦书厌看着江素书揪乱了自己得头发,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他想上去抱一抱。
这样的痛苦他已经经受了千年,体会尤其深刻,他如何能不心疼。
可此时由不得他心软,秦书厌狠下心,
“这个梦其实不是你真正痛苦的来源,在这之前你心里应该就有问题了,你不如试着跟自己和解,去找你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聊聊,也许能得到她的谅解,那样你就能拥有全新的生活,不必再被内心折磨。”
江素书松开头发,抬头看着他。
是的,王祎盛也是这么说的,他在压抑中度过了几十年,可能就是因为这场梦境,将他内心的压抑放大了,所以才爆发出这么严重的病症。
或许他真的该跟吴女士好好聊聊,也许她不能理解,但作为妈妈,她终归不会忍心他生病的,不是吗?
“我可以看看那副画吗?”江素书突然问。
秦书厌询问似的嗯了一声,又了解道,
“你跟我来。”
他带着江素书来到古董店最里间的茶室,古朴的室内装潢,开门一眼就能瞧见正墙上,那幅一人多高的画像。
太像了!这跟他梦里的秦宴徴简直一模一样。
江素书不自觉的走近,看着画里的人,他感觉心脏再一次活泛了起来,这就是他前一世的挚爱吗?
“宴徵……”
不修了,没什么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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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痛苦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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