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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如明,你帮我照看一会儿,我去一趟工部,马上就回来。”

江素书看秦宴徴呼吸平稳,该是睡着了,便放心的将他交给了如明。

“嗯。”如明拿着江夫人才送来的糕点,吃的满嘴掉渣。

自从秦宴徴情况稳定下来后,江素书这两天也会休息休息。

他昨天画好了夹板的图纸,让如明送去工部,今天他决定出去放放风,亲自把夹板取回来,秦宴徴四肢的药膏该换了,他得趁着换药时,把那些棍子给换掉。

江素书也懒得顾及自己的形象,随意挽了一下碍事的长发,穿着几天没换洗的袍子就出去。

到了工部,储辕差点以为他是哪里来的糟汉子,

“怎么搞成这样了?你这哪还像我工部的郎中?”

“是有点难看,又有点味儿,没办法,照顾宴徵来着,等回去了我洗个澡换一身就好了。”

当着上司的面,他大大方方的叫着秦宴徴的名字,直接承认了自己和秦宴徴的关系。

“那国师他好点没有啊?”储辕没有大惊小怪,他关切道,

“我们那天傍晚听了消息赶去护国寺,哪知道护国寺居然闭门了,后来再去还是被拦着,我可听说他摔得严重的狠呐!”

“嗯,看上去是很严重,但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江素书宽人亦是自宽,他还着急回去照顾秦宴徴,便道,

“我出来很久了,得先回寺里,宴徵这几天要是醒了,我就回工部上职。”

“唉,回吧。”

储辕看着江素书抱起那堆板子,也不再留他,

“你不用着急上职,国师这情况我们都知道,你爹也跟我们大人打过招呼了,陛下那儿也好说,等他真确定没事儿了,你再回来也不迟。”

要是能这样那再好不过,江素书嘴上客气到,

“嗯!我会看情况的,这些天辛苦您了,耽误了工部的事,回头我一定补回来。”

“呵呵,行!”储辕笑着答应。

就算江素书不回来,也不妨碍他在工部挂着个职,只要他还是工部的人,那江春寅就为着小儿子欠了工部的面儿。

这样工部的人每回去户部申领帐银时,多少也能靠谱一点,所以无论如何,他们工部是不会因为这点事儿,把江素书这个宝贝丢掉的。

若不是出了户部陈郎中诬告他那档子事儿,江素书可意识不到自己在工部是这么重要的存在,总之他现在是问心无愧的和工部互相利用,管他呢,谁让他有那个资本!

禅房里,秦宴徴已经睡醒了,虽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不安,他的头两边轻微晃着,眼皮不停的动,时不时的还嗯一声。

“国师……空诲国师?”

如明轻声喊着他,也不知他想要什么,江素书之前给他喂过药和粥,也替他清理过大小解,应该不会有啥需要弄的。

他一时没有头绪,只能干看着,好在没一会儿,江素书就回来了。

“宴徵醒了吗?”江素书一进屋,就连忙放下夹板,到榻边坐着查看。

秦宴徴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安生了下来,如明恍然大悟,

“国师刚才一直在动来动去,他在找你!”

“是嘛?”江素书笑着捏捏秦宴徴的脸颊,

“坏蛋你在找我吗?”

秦宴徴的眼皮又开始动弹,江素书扒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见他的眼瞳在敏感的躲避,便用拇指腹按着他的两边眉骨,轻轻划拉着帮他按摩眼周。

“该睁眼了吧,你没时间装熊了,我说过只给你十天时间,你争气一点好不好?”

就这样几十圈轻柔的按下来,秦宴徴的眼睛终于张开了一瞬,但他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只这一下就把他累极了,闭上后就又陷入了沉睡。

江素书以为自己看错了,过后猛的惊讶道,

“哈!如明!他刚才睁眼了是不是?”

“是啊!国师刚才睁开眼睛了,我去告诉住持他们!”

如明高兴的念着阿弥陀佛往外跑。

江素书低下头和秦宴徴轻轻抵着额头,眼中含着迫切的泪水,他道,

“宴徵……你终于好起来了,快些再睁开眼来看看我,我真的快要担心死了!”

可秦宴徴睡着了,并没有听他的。

这个好消息在护国寺里迅速传开,众僧都觉万幸,但空若依旧不让大家来看望,甚至让大家先隐瞒这个消息,不让它传出去。

他让如明去请了隆和堂的大夫来,大夫把了脉,给秦宴徴换了药方,并且没有再开外敷药膏。

江素书比对了一下,发现大夫的药方和太医们的相差无几,只是太医们的药方里,有几味药比大夫的名贵,但功效都是一样的。

于是他决定给秦宴徴用太医的那张方子,大夫也说贵些总归要好些,果然,将将两副药下去,就明显有了效果。

江素书很长时间都没有洗过澡,前些天他一直提心吊胆的守着,根本就不敢走开一步,今夜终于去浴房里美美的洗了个干净,换上干爽的衣裳后,他回到禅房。

如明已经搬回了自己的僧舍,只在白天熬药和需要的时候来一下,他看江素书回来,连忙起身施礼离开。

江素书爬上榻盘坐着,边擦着湿湿的长发,边不时拿发尾扫着秦宴徴的眼皮,和他讲话,

“坏蛋,你再不醒我就要生气了!”

可能是秦宴徴感觉到很痒,反应很强烈的偏了一下头,江素书觉得自己这样还不够恶劣。

他坏笑着将手巾丢在一边,俯下/身去亲那两瓣厚唇,这不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这些天,他不知偷偷亲过多少回了。

但这一次,他亲的格外认真,甚至将舌头都伸进了秦宴徴嘴里,就在他勾着秦宴徴的舌尖吸吮时,秦宴徴终于再次睁开了眼,与他对上了视线。

江素书咧开嘴角笑着,舌尖继续在他嘴里捣乱,秦宴徴迟钝的想要偏开脸躲避,被江素书啪的一下,用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颊,狠狠的咬住了嘴唇。

直到秦宴徴痛哼出声,江素书才松开牙齿,

“躲什么?我这么辛苦,讨些奖励不可以吗?”

“……厌葕。”秦宴徴的声音很虚弱,还带着刚刚被咬了的委屈。

秦宴徴能清晰的叫出江素书的小字,江素书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就真的落地了,他轻轻碰了碰秦宴徴头部左侧还未完全消下去的肿胀,问,

“这里疼吗?过去的事情可都还记得?”

秦宴徴回想了半天,突然表情痛苦的皱着眉说,

“记得……我头好晕……”

“好了好了,晕就不想了,伤还没恢复呢?”江素书心疼道,

“身上呢?有没有哪里疼?”

又过了好一会儿,秦宴徴难过道,

“……疼。”

“哪里疼?怎么哭了?”江素书手伸到被子轻轻在他手脚和胸口摸索,

“是不是疼的很厉害?”

“心里……厌……葕,我……心里疼。”

秦宴徴闭上眼,泪水顺着他无遮无挡的两鬓,直接流进了宽厚的耳窝里。

“不疼了,不疼,你才刚好一些,别难过,我在的。”

江素书很少哭,他感觉这具身体的泪腺真的太发达了,看着秦宴徴难过,他就眼眶酸的要死,也控制不住泪水了。

“可你……不要我了。”秦宴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瞎说!”江素书捊掉自己的眼泪,

“不要你我还守着你,伺候你干什么?”

他下榻拧了干净的帕子来给秦宴徴擦脸,秦宴徴的眼神一直跟着他,好像生怕他会走掉。

江素书故作生气的轻扯着他的耳朵,沾掉藏在他耳窝里的眼泪,

“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让我天天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的,你说你坏不坏!”

“你不要我了。”

秦宴徴无辜的重复道。

“闭嘴!”

他还没完了,简直一点信任度都没有!

现世的江素书没谈过恋爱,没有哄恋人的经验,这具身体又一向是个被哄着的,遇到这样的胡搅蛮缠简直是叫人头大,江素书吸吸鼻子,无奈的撒了个弥天大谎。

“知道我为什么要趁着你关禁闭时娶惜嫘吗?”他揪了一下秦宴徴的鼻子,

“还不都是因为你不肯!惜嫘是代替你跟我成亲的,你现在是我江家的人,再这么说,我就真的休了你!”

“……”

这个消息让秦宴徴一下没法思考了,他头晕目眩的沉默了半天,才道,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骗你我就跟你姓。”

反正秦书厌后来都跟他一个姓了,骗就骗了呗。

“那……孩子呢?”秦宴徴低落的问。

“什么孩子?……噢~”江素书一愣,又探身挨近秦宴徴,

“你说惜嫘的孩子吗?你还有四五个月就要当舅舅了,开不开心?”

“……”秦宴徴思维陷入了混沌。

“你说他是长得像惜嫘呢?还是会像太叔岦呢?我觉得应该像你,外甥像舅嘛,你说对不对?”

江素书一脸的憧憬,仿佛那孩子一出生就能叫他一声舅舅似的。

“……”

“怎么了?”

江素书担心的拍拍秦宴徴的脸颊,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又在犯晕呼,迷迷瞪瞪的,江素书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瞳,看着敏感度很高,他便随他睡去了。

“唉!就醒这么一会儿?这续航能力也太差了吧!”江素书叹着气,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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