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钦,你怎么了?”江霁雪总算注意到了旁边人的情绪起伏的不对劲。
“没什么……”越亭钦继续心无旁骛的开车,但情绪总归还是有些波动的,脸上的表情也算不上太好。
暮春时节,草长莺飞,春风和煦。坐在市区寺庙旁的素食餐厅内吃了一些刮油的爽口素菜,胃部的确好受了很多。
吃过午餐之后,又点了一壶龙井茶两个人分着慢慢啜饮。她们那桌的窗檐上还挂了一个笼子,里面站立了一只小脸两侧打了“腮红”的玄凤鹦鹉,喝着茶逗着鸟,着实悠闲得很。
“还要不要点点儿甜点什么的?只吃了这么些素菜晚上肯定会饿得快。”
“饿得快就早些吃晚饭呗。”
越亭钦笑道,“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怎么?越老板又想请我吃饭了?”江霁雪调笑说。
“大中午的让你来陪我吃这些草料委屈你了。”越亭钦说,“晚上我们去吃和牛吧,烤的。”
“白蹭到一顿午餐不委屈,不过晚上我有约了。这次要在r城待多久?可以改天再约啊。”她话题转变之快,一下子就把自己撇得远远的。
越亭钦压住心里的落寞想了想说:“那边的事处理完了,这次回来就呆久点。两三个月总要待的。”
“那不着急呀,咱们慢慢约。”
“好吧,那我送你回去?”
“嗯。”
分别饮了两三杯后,一壶茶也快要见底。越亭钦站起来替江霁雪拿起她挂在椅子上的皮包和薄外套,捏着吃车钥匙就到外面的停车场开车去了。
市区哪哪都车多,停车极其不方便。江霁雪坐在餐厅里玩着手机等越亭钦把车开马路边上来。
手机叮咚一响。
是红枫老师发来的一张好友名片。
是她托红枫老师介绍的珠宝方面的很有威望的设计师了。
权若桉,她势在必得。江霁雪暗自咬了咬唇。
此刻,店门外传来喇叭声,江霁雪便关掉手机,起身朝越亭钦的车走去。
越亭钦一路将江霁雪送到郊区的别墅中,车子稳稳当当停在门前时,江霁雪已然偏头睡了过去了。
越亭钦犹豫着,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叫醒她。
才从另一个市回来,仅仅一个上午就又要分别了。越亭钦下一次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显得自然、不怀其它任何目的性的把她约出来,越亭钦已经开始以前焦虑纠结了。
副驾驶女人睡着的容颜娴静银澈,纤长弯曲的细眉,饱满粉盈的嘴唇,宛若正在逐渐消融的雪花,褪去了原本冷冽锋锐,只剩下纯净柔和。
越亭钦满眼近乎填满了贪恋。
她单手撑在加热的座垫上,情不自禁地靠近……
与此同时,二楼主卧外的露台上。身形颀长玉立的女人黑发飘舞着,头发被风打在脸上也不觉得疼。她目光深沉复杂,似一滩死寂年老的古井,看着停在外面已经有了四五分钟的车陷入了沉思。
权若桉倒数着,再过六十秒,车子再不下来一个人,或者再不走,她就要下去好好看个究竟了。
在她倒数到三十秒的时候,车门开了。主驾驶先走下来了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女人,女人下车后又去拉副驾驶的车门,不过她手还没摸到车把手,副驾驶的门就被里面的人自行推开了……
权若桉站在高处,目光落在越亭钦身上,眼睛眯了眯。
上下隔得有点远,那个女人身形有点熟悉,但不清脸,也想不起来是谁了,反正是和小雪有关的人。
直到看到从副驾的走出来的人时,权若桉心里那隐隐悬着的一块石头才落下了。
江霁雪从越亭钦手中接过自己的薄外套和包包,两个人面对面,江霁雪道:“亭钦,你还是这么体贴,下一次不要等我醒来了,直接叫醒或摇醒。”
越亭钦和颜悦色,“好啊。主要是觉得你有点累了,回去好好睡个午觉。”
“嗯。不过你刚刚靠这么近,是想做什么?”江霁雪不经意间地提起。
“想帮你先松开安全带来着。”越亭钦面不改色地说。
“好吧,再见了。”江霁雪转身对她扬了扬手。
“再见。”
越亭钦站在原地,目睹她完全进了家门后才上车离去。
江霁雪推开客厅大门,虽然已经做好了面对权若桉的准备,但在见到沙发上那个阴郁矜贵的女人时候,明显还是准备做少了。
听见开门的声响,权若桉侧过脸来。她眉目中央布满了小一片的阴霾。
你不是让我去接你吗?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等到要说出口时,又不自觉拐了许多道弯,“朋友送你回来的?”
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漠不关心地问。
原来姐姐还是会过问她这些小日常的,江霁雪弯了弯唇,语气也跟着愉悦了,“是亭钦送我回来的。我们一起在外面吃过了午饭。”
“亭钦?”权若桉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一股隐隐的不安充斥她的内心。
“越亭钦,我的室友。你们不是见过面的吗?”
“……想起来了。”
权若桉盯着她纯真无邪的目光,内心就又升起了纠结。
江霁雪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不过她明明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提醒过她,越亭钦对她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情感。
在餐厅时,权若桉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都这么久了,那个越亭钦还喜欢着江霁雪吗?
“你那位室友……对你很上心嘛。我看见车停在外面停了好久。”
“亭钦一直都是比较心细的人,是我睡着了,她没舍得叫醒我。”江霁雪说话是笑着说的,“还是我自己醒来的。”
权若桉:“???”
什么叫没舍得?
江霁雪站着,很轻易地就把权若桉的神色变化全都收入眼底了。
原来她也会吃醋,江霁雪没能藏得住笑,唇畔满意地扬起了弧度。
江霁雪刻意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瞥着她,懒懒地打了个哈切,然后软着腰肢向二楼的卧室走去。
“我要午休了。你要是困了的话可以上来睡我旁边。”
权若桉目睹着她的身形上楼。
江霁雪真的换了性情,唯一不变的依旧是那无悲无喜的冷性冷情。
在她上楼后,权若桉开始推开一楼的客房和保姆房,居然全都是空的?!一张床也没有。二楼她第一天睡的那间房间也上了锁。
看来是真的狠了心要把她拴在主卧的那一张床上了。一想到小雪昨晚的攻势,权若桉总觉得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她们就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权若桉又坐回到了沙发上,刚从律所回来让她还真有些累了。
本来她很少有睡午觉的习惯的。
但如果是在学校外面的公寓和小雪在一起……
小雪每次都会又乞求,又卖乖的哄着她去睡午觉。
以前的权若桉仅仅也是会在和江霁雪在一起的情况下,才会大发慈悲地遂了她的愿,到客房小睡一小时。
现在居然也是这样的……
面对空荡荡的客厅,落寞油然而生。权若桉忽然叹息,也不知道这时光流逝,到底改变了些什么。
轻易能改变的东西很轻易地就改变了,不轻易改变的事情,过了再久也不会改变。
一个人的习惯就不会轻易改变,例如睡午觉。
江霁雪常常自带的那浑然天成的慵懒感和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并存在她身上,一点也不突兀。
等权若桉睁眼时,她的身上盖了一张毛毯。一楼的窗帘被拉上了,午后的室内昏暗阴凉。贴在身上的毛毯让身体中心仿佛在发着热,但上面有熟悉的香味,顿时又让人安心了不少。
她怎么就模模糊糊的在沙发上睡着了?小雪什么时候走的?她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权若桉坐起身来时,发现茶几上留了一张纸条,以及旁边竖立了一个某果牌的礼品袋。
“我走了,晚上记得来接我哦,用我给你的新手机。(还有,姐姐睡着的样子很可爱)”
送手机这段的场景过分的似曾相识了。
睡完午觉醒来脑袋有些钝痛,权若桉一边用食指点揉着眉心,一边用另一只手把纸条拿起来看。纸上的字体娟秀清隽,光是看上面的字,江霁雪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耳畔了,权若桉甚至还能联想到她说这话时的小表情。
权若桉先没管桌上的手机,她站起身来准备到洗手间洗洗脸。
不过在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时,她脚步不由得一顿,全身上下的肌肉也跟着僵硬了。
只见镜子中的人面容清绝艳丽,就算是素颜状态五官也依旧是锋利深邃的。但就是在这张冷清白皙的脸上,左侧脸颊印了一个清晰显目的红色唇印。
权若桉眼底瞬间充满了惊慌失措以及不可置信、怀疑自己的震惊,她睫毛颤抖着,看着镜子里的人双颊飞速变红,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忽然全身上下变得燥热不可耐,特别是心窝那处滚烫得仿佛要把心都烧化了。
小雪她……太坏了!
权若桉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
她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站在镜子前的身影隐隐有些摇摇欲坠了,鼻间也若有若无的飘来毯子上的香气……
羞恼和不可明说的感受,把她吞没卷灭在一个全是江霁雪的漩涡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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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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