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从来都不是个承诺，而是最符合当时场景的谎言。」
杭观雨很小的时候就参悟了这个道理。
虽然参悟的过程离不开杭家早些年的是是非非，但她还是觉得这事多半靠自己的聪明。
奈何早熟带来的聪慧并没有随着她长大，以至于二十多岁还会去对最不可能的人提这种关键词。
幸好，许吟风那边又有新的工作电话进入，她没有机会再为这种幼稚问题买单。
也好在她平日的生活还不至于失去回应就会陷入无聊的地步，纵然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也不会再去追问。
杭氏的实习生活并不比正式员工轻松，甚至还更加繁复。
同时由于这批实习生中刚好还有几人也姓杭，所以也没人会联想猜测到她的身份，工作量自然不会因此而减少。
在那通戛然而止的电话后，她又连着当了几天普通打工人，中午晚上还都要抽空写论文。
别说许吟风没再主动约她去星悦，就算真有邀约，她也再难有精力赴约。
某日晚上十点多才回家时她不禁回忆感慨，许吟风这个女人真的不是正常人。
怎么有人会在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后还能约她进行游戏，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倒时差。
那几次杭观雨还过着悠哉的演戏生活，完全没对这人的精力有什么概念。
如今结束一整天的工作后，她再次默默对女人起了敬意。
不过还好，酒会就快到来，游戏也快结束了。
要不然她真的要去健身房做特训了。
压力过大的状态下，不仅会让人失去一切世俗的**，连很多大事都会完全忘记。
比如，当车又停在一个路口，她看着对面红绿灯下行人手中的蛋糕才突然惊觉，今天是温繁的生日。
由于温繁的母亲很早就进入了杭氏工作，是杭槿最早期的得力助手之一。
所以她与温繁还有杭语眠也算是一起长大。
尽管对方要比她们姐妹稍大几岁，但几人的关系却始终不错，往年的这天三人都会聚在一起聊聊天。
今年也许是因为杭语眠不在江城，她的日常工作也很忙，所以一整天三人的那个群都没人说话。
她本想直接打给温繁，约她吃夜宵庆祝。
但却忽然注意到实习生群里几人的聊天内容。
「看来这次公司还真是遇到难关了，连温副总出差回来都还要回趟公司」
「不可能吧，我刚看到杭总都回家了」
「是不是看错了？我朋友刚才路过公司还说公司最近肯定不好过，都到开源节流的地步了，整栋楼全黑着」
「我真没看错，总裁办那层的确开了灯，可能是温副总回去拿东西吧」
「……」
话题很快被各种趣事淹没，没人愿意在休息时间聊工作，何况还是仅有五分之一的群友可能有机会转正的实习群。
只有收获了关键消息的杭观雨心满意足。
昨天她刚买了一个个安慰自己上班的礼物，还放在工位的抽屉里没带回家拆封，刚好可以转送给温繁。
为了避开杭氏周围几间公司的下班晚高峰，杭观雨特意绕路从附近的一条小路开去。
这条路虽比较窄，却分布着很多家私厨，周围的大公司多，经常会有人挑任意一间包场谈生意。
所以往来的车流量才没那么多。
杭氏在这边落址已有近十年的时间，杭观雨对这条路还算熟悉。有几间私厨为了隐秘，通常不会将入口设在路边，而是特意放在侧边。
有时经过遇到行驶缓慢的时候，杭观雨还会本能地朝那些装修审美尚佳的门面瞟一眼。
这附近的年轻人多，门店的布置总会迎合各种节日。
每次都能给她带来新的惊喜。
这次，也不例外。
同事口中出现在公司的温繁正准备走进一间私厨。
匆匆一眼，杭观雨很难再看清更多细节。
但，她对路边这辆许吟风坐过的车牌却不会陌生。
许吟风在江城拥有不少名车，只是通常只用其中两三辆较为低调的。
这辆车她还没见过，但这个车牌，曾经出现在那次许吟风从国外回来，深夜去接她的车上。
换车这种事稀松平常，但出现在这儿，就显然不再平常了。
尤其，是与温繁出现在同一间私厨。
不论她怎么劝服自己，“仅是巧合”的概率还是太小。
冷静在这种时候最难有什么作用，她没有过多犹豫，随意把车扔在路边快步冲向那边。
游戏的确就要结束，但不代表她不在乎结束方式。
私厨内除了几个小桌散台，其余的空间被分成多个包厢，她丢了所谓的教养，不顾服务生劝阻推开每一间的门。
还好，游戏伙伴爱上朋友的这种狗血戏码并没有出现。
当她推开其中一间，看到和人谈事的许吟风时，独自品酒的温繁正从隔壁房间出来去洗手间。
在低头倒酒的许吟风看向这边之前，杭观雨迅速关门，挽上走近的温繁逃离餐馆。
当思绪被某人完全占满后，杭观雨连温繁独自在生日这天喝酒不约她这种事都没有细究。
只假意抱怨了几句，又将人拽去请客赔罪。
有段时间没聚在一起，两人理所应当聊到很晚才有回家的念头。
酒精抹除掉多半烦恼，酒会也好，合作也罢，通通被她集体删除。
也因此很自然地忽视了很多不合理的细节。
临近半夜，她和温繁在微醺的状态下约定了八十岁也要一起饮酒寻欢，随后将人交给对方的司机，独自坐进停车位的车里，准备等酒醒后再请司机来接她。
公司最近的氛围前所未有的紧张，她不想再给杭槿添烦心事。
酒意睡意混在一起，让她难以分清现实幻境。
纵使副驾驶多了一人，还在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胡话。
直到唇尖被人轻轻咬住，她才看清面前人的样子。
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透过车窗晕染着许吟风的一侧脸庞。
杭观雨忽想到表演课网课提到过，假如电影中人物在这种半明半昧的状态下出现，说明她此刻很有可能是好坏参半的中间面，又或是是要做什么颠覆性的决定。
她不是表演专业的学生，听这堂课时也没那么认真。
只知道自己推开了本该无理由持续下去的深吻。
而后听到自己潮湿的祈求：“我们可以都为对方破例一次吗？”
你临时倒戈代表长赢和杭氏合作。
我出席酒会向你和所有人坦白自己的身份。
从此失去自由，但或许会有能和你继续游戏的可能。
“就一次。”
“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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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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