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的时候,陆栀那边传来麻将机刷刷的声音和笑闹着的人声。
“这都不要啊?手气这么好。”
陆崇皱了皱眉,把手机从耳边稍微拿开一些,过了几秒,电话那头才传来陆栀的声音:“稍等一下啊,我接个电话.......喂,小崇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陆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有点艰难地开了口:“姐,你在忙吗?”
这个平日里连人都找不到的弟弟突然难得这么客气地跟她寒暄,还问她忙不忙,陆栀有些受宠若惊。
“我不忙,我在打麻将呢,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陆崇当然知道她在打麻将,八万八条碰的声音即使是在电话这头他听得也很清楚。
他只是想问问陆栀跟谁在玩麻将,他实在不喜欢那个未来姐夫还有他的那帮朋友,更不想叫他们知道自己离家出走了这么久什么名堂也没混出来,还要管他姐偷偷拿钱。
“你跟.......欣禾姐他们在一块吗?”
“我和嘉彦他们在一块呢。小禾去度假了。”
傅嘉彦给两个朋友递了个眼色,他这个未来小舅子闹离家出走好一会儿了,陆栀这个电话一时半会儿应该打不完。
陆栀歉意地朝三人笑笑,走到沙发那边去打电话了。
孟思淼很快就双手离开了牌桌,拿了两根雪茄出来,问商祁越抽不抽。
“今天不抽。”商祁越摇了摇头。
“看你大爷呢,偷偷算牌是吧?”孟思淼压低声音不满道。
“行行行。”商祁越侧过身子,一只手懒散地支在椅背上,刚好转向了陆栀在的沙发那一侧,“不看总行了吧。”
孟思淼这才满意地出去抽雪茄了。
“很急吗,”陆栀皱着眉,“不行吧,爸最近查我账户查得很严,就怕我偷偷给你转钱呢。他现在连我有几个包都知道。”
“就十五万,你背着爸给我,可以吗。”
要多少?傅嘉彦敲了敲未婚妻的手背问。能不能我这边偷偷给他?
陆栀比了一个一,又比了一个五。
“一百五十万吗?”商祁越用唇语问。
陆栀摇摇头。
“十五万?”傅嘉彦小声地用气声问道。
对这帮少爷小姐来说,十五万也就是给手下助理发个奖金的钱。
陆栀点了点头。
傅嘉彦明显愣了愣,商祁越挑了挑眉。
“我上个礼拜给你买的那个包现在拿去卖应该有几十万吧?”傅嘉彦小声说,“你爸见过这个包吗,我记得你落我车上了,没拿回家过。”
陆栀想起了这么一回事。
“那个小崇,我这里有个包,爸没有见过,拿去卖了应该能够。但是我不能保证爸不会发现,你要是觉得没关系,那我就给你送过来。”
电话那头似乎犹豫了很久,最后陆栀说了一声好之后挂掉了电话。
“叔叔现在管你管得这么紧吗,还是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傅嘉彦温声问道。
“我故意的。不这样说他不会愿意回家的,”陆栀叹了口气,“这回小情人妈妈生病了,急着用钱。不然他也不能松口。”
傅嘉彦听陆栀提起过陆崇现在待在小情人那里,随口说道:“要是小崇真的喜欢的话,其实你去跟叔叔说说,带回家也不是不可以吧。”
带没有任何背景平民出身的情人回家,在别人那里自然行不通,但是陆家不一样。陆崇和陆栀的继母在嫁给他们的父亲之前,就也只是他的秘书而已。
何况如果陆崇现在身无分文人家都愿意跟着他,别管是不是为了钱,光是这个苦也不是人人都能吃的。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真喜欢的话,带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也说不清他是怎么想的,那小孩家里应该真的挺困难的,妈妈一直病着,要是真喜欢,怎么到这关头了才跟我要钱呢。”
陆栀似乎觉得有些说的多了,歉疚地笑了笑:“抱歉抱歉啊,扰了大家的兴致。今天算我的吧,下次再一起玩。”
商祁越体贴地拿起包站起来:“陆栀姐有事是吗,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今天我赢的多,算我的吧。”
孟思淼刚抽完雪茄回来,显然对牌局意犹未尽:“哎!这就不玩了吗,别啊,把鹤堂叫过来玩呗。”
“嘉彦也得送陆栀姐过去吧,咱俩还得再叫个人,鹤堂也不一定有空。改天玩吧。”
傅嘉彦很感激好友的体贴,挽着陆栀的手走了。
“唉,有未婚妻的人就这样,也不跟咱们喝酒了,”孟思淼看见两人双宿双飞的背影颇为感叹,“还早呢,咱俩上哪玩去?去打会儿球不?”
“我也有事。”商祁越淡淡地说。
孟思淼露出了被背叛一般的恼怒神情:“不想跟我打球就不跟我打球呗,还有事,你能有什么事,你也给你弟送钱去?你哪来的弟弟啊?赢钱的时候可不见你有事。”
商祁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过几天我请你打,再给你送副杆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表。陆栀和傅嘉彦把包送过去需要时间,卖掉包也需要时间,他现在过去,完全能赶上。
十五万。
也就是一副他随手送给朋友的高尔夫球杆的钱。
.......
穆言握着手机,他刚刚挂断了和最后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的电话。
“十五万啊,”同事为难地说,“小穆,我也是外地人,刚付了首付,现在每个月还有房贷呢。”
穆言重复着说着没关系,麻烦你了之类的话,声音越来越低,直到电话彻底挂断。
那个同事其实没有房贷。上个礼拜在茶水间聊天的时候穆言还听他说起过,他娶了一个A市本地的beta姑娘,岳父岳母给他买了房子和车子,只要把老婆伺候高兴了就行。
但是不愿意钱借给他这样的人,也是人之常情吧。
他刚刚甚至给许久没有联系过的贺繁也发了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可是转而他又宽慰自己,和谁借钱不是借呢,都已经落到这副田地了,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要脸不要脸的呢。
何况贺繁并没有回复。
小繁上次说的有困难可以找他,其实也只是场面话吧。他这样不回复,算得上是最体面的拒绝了。
穆言突然觉得无地自容,明明比贺繁还年长两岁,却还是一事无成,为人处世一滩烂泥,日子也过得糟糕极了。
张主任说的不错,对于穷人来说,人血蛋白输注就是一个无底洞,只会把病人家属越拖越疲惫,直到彻底无力负担。
其实穆言听出来了张主任的言外之意,特殊治疗的费用不缴纳并不会影响正常挂号看病,如果实在补不上那个窟窿,干脆让母亲转保守治疗吧。
他们这样的家庭,一开始就不该选择做血蛋白输注的。
张主任本不该和他说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录下来,足够把他从主任的位置上薅下来。
他完全是出于好心才这么告诉穆言的,穆言知道,也很感激。
可是,母亲跟着他还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啊。
他还想买很多次热乎乎的小笼包给母亲,还想带她去A市的植物园看很多次郁金香,想带她去看海,想带她去首都。
在他更小的时候,他还跟母亲许诺过要给她买大别墅。
母亲摸着他的头说,妈不要你给我买大别墅,大别墅要很多钱,你会很累的。只要你和你哥开心快乐妈就高兴,如果你还能常回来看看我,我就更开心了。
可是他真的太糟糕了,光是让母亲活下去,他就已经几乎要竭尽全力了。
他能为母亲做的就这么多了,他没办法带母亲去首都,没办法带母亲去海边。
他不能.......连母亲的命都舍弃吧。
十五万,他能弄到十五万的。
补上十五万,母亲就能继续治病了。
名片.......穆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还有那张名片。
商祁越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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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个预收《忠犬受心灰意冷后[换攻]》温柔偏执太子攻 x 迟钝忠犬侍卫受
卢颂安六岁那年,侍卫统领为东宫挑选幼童培养成侍卫,包吃包住,俸禄每月三两白银。
姨娘说,安安还是别去啦,你这样瘦,指望你保护太子殿下,和找只狸奴有什么区别。姨娘再多纳两个鞋底,明天给你买桂花糕吃。
卢颂安不信邪,依旧去报了名,结果却意外入了选,十岁的太子裴昀湛温和亲厚,对孱弱的卢颂安照顾有加。
卢颂安十二岁那年,楚王裴昀鹤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他与太子一母同胞,太子亲自为他挑选侍卫,他却一眼相中了东宫的卢颂安。
楚王生了一张风流俊朗的好皮相,又御下宽和,他会把守夜的卢颂安叫进屋里来,捂着他的手替他取暖,会把宫宴好吃的糕点偷偷带回来给卢颂安。
卢颂安知恩报恩,为他几番出生入死。灯帐孤寒,楚王说,以后我就纳安安一个侧妃,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楚王真正娶妻的那一晚,王府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卢颂安旧伤复发,盖着冷薄的被褥,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许是已经疼出了幻觉,他模模糊糊地察觉到似乎有人托起了他,那人身上的气息清澈而冷冽。
那是太子殿下才能用的紫檀香。
“皇兄,”穿着喜服的楚王追了出来,“皇兄来喝我的喜酒,却中途离席要带走我府里的侍卫,这是何故。”
裴昀湛回过身,目光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我想带走,那又如何。”
“你要拦我吗。”
*
大夏太子裴昀湛,以温润知礼,仁德贤明而显名。
他再次遇见卢颂安的时候,面色惨白的小侍卫疼得蜷在角落,冷汗浸湿了额角的鬓发,肩膀旧伤的血迹慢慢渗出来,看得分外刺目。
“殿,殿下........”卢颂安烧得神智不清,嘴里喃喃地念着。
裴昀湛看着他,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
“既然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回来找孤。”
卢颂安瞳孔涣散,几乎已经没有办法理解他在说什么,只是抖着声音轻轻喊着殿下。
裴昀湛用指腹抵着他的嘴唇,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教他。
“又错了。”
“是夫君。”
卢颂安再也说不出完整的字,只是呜咽着哭着,却还是被抱着他的人用手指抵着嘴唇。
“还在看么?”裴昀湛对着屏风那一侧的楚王,语气森冷。
裴昀鹤看着屏风后隐隐绰绰的人影,几乎不可置信。
“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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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商祁越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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