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禺,你回来了?”颜书端着汤药从小厨房出来,正巧遇见了一脸不虞的卫禺从另一端的石阶走来,看方向,好像也是去崔策问寝屋?
被叫住的男子脚步顿住,眨眼间,颜书便端着汤药走近,不等她说话,卫禺抬手接过颜书手中的汤药,
“你伤口也没好全,怎么还帮旁人端起了汤药,他的随从向白呢?”
何时这等端药的小事要身上亦有伤的颜书来做了?
“崔兄救了我,我总得主动报答他一二。你说向白啊,崔兄让他去轮换槐邻了,槐邻看守关一水良久,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关头还让槐邻回来,怕是不妥。”
颜书嘟囔着,跟着卫禺上了木梯。
卫禺温沉的嗓音道:“他的用意或许有道理。”
“让向白去换槐邻保护和监视关一水,确实是我的吩咐。”崔策问面色苍白,接过了颜书递来的汤药:“……多谢。”
他灌了一口汤药,缓和了疼,才接着道:“槐邻武功高强,在辑定司数一数二。
有他在,定然能安然无恙护住关一水不再殒命碧云街。可如今一无收获,或许也正是因为槐邻武功太过高强了。”
卫禺垂下眼,温声道:“此事是我考虑疏忽了,还好有崔兄思虑周全。”
颜书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神色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考虑了这么多,千防万防,不如露出些疏漏,看看那幕后之人到底要怎么取关一水的性命。”卫禺对她解释。
颜书睁大眼睛,“你们是想引蛇出洞!”
剩余二人依旧各自神思,卫禺指尖无意识的轻叩案几,半饷,他动作止住,“或许,我们还忘了一个关键的人物。”
“哪个关键的人物?”
“月明郡主。”卫禺沉声道,“当初关一水第一次在大街上马匹失控,是从月明郡主的府上出来的马,而那第二次……”
颜书道:“第二次却是应玉笠的马儿,养在了南霄馆。”
说起南霄馆,卫禺眉间一颤,抬手招来望追,“南霄馆的马夫,可查了?”
望追却摇摇头,“属下是查了,可那马儿确是观山娘子亲力亲为喂养的,彼时那些马夫都未靠近过马棚。”
颜书连忙出声:“那日南霄馆可还没有遣散仆从,不如将人都召集,看看那日是有那些人去过后院。”
望追听言下意识点头,想起什么又看了眼卫禺,后者颔首后,他才拱手离开:“属下这就去一一盘查。”
“这第一次惊马或许与月明郡主有关,可她如今宁死也不吐露一言,这该如何是好。”颜书话音一顿,看向卫禺,“对了,你今日去听风水筑可还顺利?祁三那厮没有为难你罢?”
话一出口,屋内包括颜书在内的人见他神色瞬间顿住,面色有些发沉。
颜书起身,“他不会真的为难你了吧?”
“倒不是,祁三提供了许多线索,其中……”卫禺欲言又止,看向崔策问:“……包括我们辑定司之人与西幽线人往来的书信。”
“!!”几人神色惊愕!
颜书面色微白,“辑定司之内,果然有内奸?!”
卫禺脸色微沉,并未多言,只将袖口处攥得发热的信笺拿了出来,递给了崔策问。
崔策问顾不得伤口的疼,连忙抬手接过。
“这字迹......”
恰时,叶孟人未至,声先至——
“陈仵作的伤好了大半,如今吵嚷着要回她的微尺巷,你们说说,该不该让她回去——”
崔策问面色一白,手中的书信瞬间塞入枕下。
她将崔策问的脸色变化收入眼中,紧抿双唇,听见叶孟的声音,为何崔策问的反应如此之大,难道......那内奸线人是叶孟?!
思绪翻飞之际,叶孟拿着药箱进门,“呦,怎么这么安静?”
他将木箱打开,第一层匣子上摆了两册巴掌大的书籍,一册是验尸实录,一册是看诊记录,叶孟将第一层嵌匣拿出来,露出了底下瓶瓶罐罐的药粉。
“陈仵作念着她收养的那个小乞儿,非要回家去住,我寻思这月明郡主既然已经被抓,那陈仵作回去应当是没有危险了,便一时答应了,你们看如何?”
“... ...”良久,没有人应声。
“喂!你们都怎么了?”叶孟将药瓶拿出来,“一个个,跟如丧考妣似的。”
“!”崔策问忽的攥住叶孟要给他上药的手,“叶公子,可否让我看看验尸实录。”
“......你看就看,手上使这么大劲做什么?”叶孟吃痛,冷汗直冒。
“抱歉。”崔策问猝然回神,松开了手。
颜书上前一步,蓦地,她手腕一紧,卫禺拉住她,怎么还拦着她不让看。
“你们二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颜书压低声音。
“果然......”崔策问哑声打破了寂静,“果然是一样的字迹。”
叶孟也察觉不对劲,从崔策问手中拿走密信,初看几个字,他忙道:“这不是扁兄的字迹么......”他的话音渐渐卡在喉口,那目光不可置信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内容。
“扁良复?”颜书猛的摇头,“不可能是他,那日我们被月明郡主设计截杀,是他将我和崔策问推下山崖,才获得一线生机,以至于他如今还昏迷不醒,侥幸捡回一条命。”
颜书的话语否定而坚决,却不难听出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颜书!”罕见的,是崔策问打断了她。
“那日在山洞截杀,为何那些杀手会直接说出你是镖门孤女的假身份?你揽玉山庄的本事,即便是捏造的身份亦是保密严谨,只有辑定司的人知晓。
若不是辑定司内有内奸,那这些西幽杂碎如何知道?”
“那、也不能证明就是扁良复。”颜书用力抿唇,
“是,我粗枝大叶,但我也知道查案都要再三寻找证据才可定罪,怎么就因为这一封书信就要定了我们同伴的罪名?况且这个同伴还是冒死救了你我性命之人。”
扁良复摇摇头,语气格外稳决,“一个团队,无论因为何种缘由起了异心,便不该留。”
颜书的目光逐渐瞪大,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崔策问,忙仓皇的看向一侧一言不发的卫禺,目光殷切又忐忑:
“卫禺,难道你也是......”
卫禺揉了揉眉心,眼内血丝密布,“先等扁良复醒了再议。”
崔策问张了张嘴,在要说话之际,卫禺继续道:“扁良复醒了,我们当众审问。若是生了叛国之心,便律法处置,绝不容情;若另有隐情......届时再论。”
颜书目光猝然升起光亮。
仅仅是一封书信,便要将为救同伴而昏迷不醒的人定罪,不管于情还是于法,都应该给他一个审问公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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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阴阳馆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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