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归宴沉凝片刻,道:“海怪猴这一物种离不开水,虽可以短暂的离开水体在陆地上,也只能坚持一个时辰左右。
若是一个时辰还没有水源供它们喘息,则会变得焦躁不安,躁动异常,甚至连饲主的指令也不一定听从。”
崔策问有些疑问,“可西楚县临海,又有西楚江贯通,处处是水源,依靠水源寻找海怪猴有些不大现实。”
“这是自然,从习性水源和食物上寻找海怪猴太过笼统,且稍有歧义便会误判,所以,直接通过它的气味寻找,更为合适。”
“气味?”
颜书撇撇嘴:“可是这海怪猴臭是臭,那也得离得近才能闻见,我们隔着老远,别说人了,就连狗都闻不出来。”
“笨。”他睨了眼颜书,“寻常气味自然闻不出来,但在下方才也听少司大人说了,你们这段时间没发现海怪猴觅食的痕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极擅药理,对这些海怪猴用了镇定药。此药在下当年也调试过,可以让海怪猴暂时不用饮食也不产生躁动,最适合在西楚县中隐藏。”
一边听的叶孟连忙翻开小册子,边记边念叨:“真不愧是曲江药谷的关门弟子......这药物简直闻所未闻......”
“难怪,这几日寻找了诸多屠户,也不见有人大量求购动物内脏。”颜书抱手,恍然大悟。
卫禺思付片刻,“此药可难配解,配方是否难得?”
颜归宴意外的看了眼上卫禺,赞赏般笑道:“这位大人可真是问到了点子上,此物需以新鲜的羊心做引,且需隔上几日便要重新配药。”
“... ...新鲜羊心...”颜书颦眉,蓦地站了起来:“我知道了!”
... ...
秋日露重,日暮方方西斜,饲马所的场主才送走一人,片刻后栅栏外又传来马匹的嘶鸣——
“哎呦,两位官爷,难道又有什么事?”
场主看向颜书,待看清她身后的晏如君后,惊得连忙拱手见礼:“草民不知县令大人造访,有失远迎——”
“不必多礼。”晏如君环顾了眼饲马所,“场主这养有几只羊?听说三日前丢了一只羊?”
场主心里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他只是丢了一只羊,县令大人竟然亲自前来帮他调查。
“草民这饲马所总共有羊一百二十三头,三日前确实是丢了一只,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百二十三?场主,你没数错罢?”颜书抱手,“早上我们来的时候,明明是一百二十四。”
“哎呦,没错没错。”场主嘿嘿一笑,“这不是中午的时候,卖了一头母羊么。”
“卖了?!”二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激动。
“你卖给谁了?”晏如君忙问。
“百草堂的大夫啊。”场主不以为奇,“这羊脏可入药,不、不奇怪啊......”
“是不奇怪,场主,我们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寻常那百草堂的大夫可曾找你买入过母羊?”
“这......这倒是没有。”
下山的路上,二人扬了马鞭赶往县廨。
眼前的风景急速变换,颜书想起那细心为病人的敷药的女医师,神色总有些恍惚,她扭头看向马上的晏如君,“县令大人觉得这事......”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出事了”一声高声急呼打断了颜书没说完的话。
“吁——”晏如君拉了缰绳,颦眉道:“怎么了?”
“那、那楚生,来县衙击鼓认罪了。”衙役上气不接下气,迅速将实情说了出来。
“什么?!”
晏如君扭头看向颜书,“调查百草堂的事只能交给辑定司了,我现下先去县衙公堂看看是什么情况。”
“如君快去,你放心。”颜书话才说完,就见晏如君驾马急速往县衙赶去。
“楚生......”颜书喃喃,脑海里总算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
当初辑定司将打捞上来的鬼棺带来县衙,西楚县的百姓聚集在县衙的门口集体抗议闹事,打头的不就是这楚生。
说来也奇怪了,楚生是楚家的掌权人,当初与刘家、楚家合伙吞并了贾家的铁矿生意,怎么这幕后凶手杀了这么多的人复仇,独独留下楚生一条性命呢?
“是我干的,那海怪猴也是我养的。”公堂上,楚生跪在正中,与往日的油嘴滑舌不同,今日他神色平平。
“将县廨的门关上。”晏如君看向门外乌泱泱的人群,这楚生不知真假,先不要引起百姓的躁动。
“大人关门做什么?难道不想堂堂正正的公审犯人么?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大人难道不着急?”他嘴角讥笑,
“寒窗苦读将近二十载,大人找不出凶手,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本官的仕途如何,用不着你来操心,若是本官没记错,你父母均死于鬼棺之手,你如今何来的利用鬼棺杀人?!”
“大人焉知我不是为了掌控楚家的钱财而杀人呢?我父母为了楚家的商路,做下的杀人害命的勾当还少么?我也不过是大义灭亲,替天行道而已。”楚生的脸色有些灰败。
太师椅上的长史听不下去了:“你简直荒唐至极!替天行道?儿子杀老子,就是逆天而行!即便父母有过错,自有法律惩处,你违逆天道,当诛!”
“呵......恶人自有天收?晏县令是西楚县的新来官员便也罢了,那长史,您这位西楚县的老官员——”
楚生瞪向长史,“当初贾家满门失踪的时候,你在哪里?西楚县鬼棺杀人肆虐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斥责我杀了我那杀人如麻的父母是违逆天道,子杀父是违逆天道,那官不护民,难道不是违逆天道?”
“你......”长史一时语结,气得吹胡瞪眼。
他再次看向晏如君,“县令大人,我是看在你爱民如子,为民做事的份上才主动站出来,难道,你想丢了头顶的乌纱帽么?期限已到,你又何须事事必究?”
“呵”晏如君轻笑一声,“你说你杀了父母的时候我尚且有些犹豫和怀疑,如今你一直明里暗里暗示我不要深究此案的真凶,看来,你不是本案的凶手。”
楚生扯了扯嘴角,“我说我就是,你大可以去查。”他语气微顿,声音微哑:“... ...但有的时候,抓住这个凶手真的那么重要吗?”
“... ...”晏如君被他的反问问住。
“天快黑了,几位大人这是来看病?”百草堂门口,吕芜枯瘦的身子倚在门侧。
她面前的,是打头的卫禺和崔策问,另外零零散散还跟了七八人,个个均带了佩刀配剑,瞧着分外防备的模样。
颜书拉着一根链子站在最后,怀里毛茸茸的大黑狗不受控制的想往前冲,被她死死遏制住。
一边站着的颜归宴蹲下来,将一块肉干凑到黑狗湿漉漉的鼻子底下,颜书瞅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心底实在没谱,悄声道:
“你可确定有把握对付海怪猴,可别大黑等会儿找到海怪猴,咱们没把那海怪猴怎么的,人先被那群怪物给一窝端了。”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只会用牛劲蛮干?”
哈!颜书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会配点药显着你了。
颜归宴拍了拍大黑的狗头,安抚它有些躁动的情绪,这次可不仅仅是饲马所的场主指向这百草堂的吕医师,就连颜归宴调配出可供嗅吻的药,也指向了百草堂。
“海怪猴这两日服用的镇定药,人闻不出来,可此药最刺激狗鼻子,这明摆着那些海怪猴就在百草堂中。”
颜书似懂非懂的附和点头。
“听闻一年前百草堂无故着了火灾,导致多人丧命,借着鬼棺这个案子,不如也帮百草堂的冤魂讨一个公道?”
“......当年百草堂是因煎药不小心打翻了药炉,并没什么冤魂”吕芜哑着声音道。
“是么?我倒是听说,当年刘家公子购入了大量的硫磺,且百草堂的邻居都隐约记得,百草堂那晚闻到了浓浓的硫磺味。”卫禺敛了神色,盯着那瘦削的身影目含探究。
僵持片刻,屋内传来一阵女童的啼哭声,吕芜脊背一僵,枯憔的手渐渐打开木门,让卫禺几人进入。
感谢诸位官人的观阅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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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团即将揭晓,激动ing——
大概还有一两章的样子吧,后日要出差,所以明天的更新尽量码将疑团解开。[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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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鬼棺子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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