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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二章

青年眼眸含笑,身旁还跟着一人。

石门挪得慢吞吞,他便主动侧身,给旁人让开了位置,二人迤迤然走进石室。

蒯璟难掩震惊,下眼睑不住地抽动,厉声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教蒯璟这般动摇,且侯朔的呼吸声本在巽又斜后方,这二人出现后,他的气息突然撤远了许多。

“哦?你说这石门?”青年好奇地回首,露出正在合拢的石门,笑道:“实在惭愧,璟公子开门的过程,不小心被我瞧见了。”

这话说得心安理得,可没头没尾,稍细琢磨一二,蒯璟瞬间起了身鸡皮疙瘩,觉得对方得了什么疯病。

没错,这石洞错综复杂,若不是尾随他与侯朔,想是难以到达此处,但这三更半夜的,究竟为何要尾随他?又是从何时何处开始尾随、尾随了多久?既然尾随了,为何在此时现身,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闯进来?

除了对方疯了,蒯璟想不到其他能骂的字眼。

是啊,他就是疯狗,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

巽又衣袖被轻扯,顿时抖擞精神,朝花绝看去,而花绝神情怪异,点了点石室门口的方向,做了几个口型——

云栾,云衢。

相较云栾,云衢显然更正常一些,只是往日温柔的眉目染上一层阴翳,口吻也很凝重:“璟公子恕罪,是绮华与在下散步时,偶然看见你与侯宗主结伴而行,想来打声招呼。”

但没想到,居然发现这等隐秘之地,阴气浓厚,恐生不测,这才带着云栾紧跟上来,见蒯璟侯朔二人久进不出,便出此下策。

说完,云衢的视线越过蒯璟,望向锁在池中岛上的阿笑。

云栾也随之瞅了一眼,笑道:“我还以为侯宗主是蒯宗主请来的客人,难不成其实是璟公子的客人?大半夜的不歇息跑到这来私会,仙宗鬼宗的,这要是传出去,三言两语怕是说不清了。”

蒯璟冷笑:“这就是你无量云海的风范?云绮华,你领着你家二师弟闯我蒯氏禁地,这传出去又要怎么说?”

侯朔打圆场道:“公子莫恼。云栾公子,这都是误会,是我看到有贼人闯入此地,恰好碰上了璟公子,这才一同过来捉贼。”

云栾翘起嘴角,左顾右盼道:“是吗?这贼人我是没看着,但囚人倒是确确实实有一个……”他歪头瞧向池中岛的身影,“看样子,还受过不少刑呢,衣服也不给人穿一件,真没人性啊。”

提到衣服,阿笑突然哆嗦了一下,云衢见状,皱了皱眉,越过了蒯璟,径直向水池方向走去,那池水又窄又浅,步子大些就能跨过,云衢丝毫不犹豫,将外袍褪下,披在了阿笑身上。

绣工精致的缎袍,水色波动时闪烁着华贵的浮光,与脏兮兮的乌发,遍身淤青的羸弱身躯形成对比,他苍白的肤色几近透明,不知在这里关押了多久。

缎袍盖下来的一瞬,阿笑发出短短的悲鸣,浑身发抖起来,云衢悲悯而不忍地望着他,将袍子拢紧,温声道:“冷吗?”

阿笑没有动,被乌发遮盖的脸上,有水淋淋的痕迹,好像是眼泪。

他不说话,只嘶哑地发出“嘻嘻嘻”的笑声,瞳孔里除了空洞,还有恐惧和绝望。

蒯璟嗤了一声,阿笑猛地一震,立刻放声大笑,边笑边往后缩,听起来如同野兽的哀嚎。

云衢转头瞪向蒯璟,视线满是压抑的愤怒,而蒯璟却笑:“云亦然你这是做什么?可别把你衣裳弄脏了。”

真不是个东西。巽又在心里啐了一口,这狗眼看人低的货色,白日里对应旸毕恭毕敬,转眼对同辈就这般放肆。

云衢即使在愤怒,声音也还是温和的:“蒯璟公子,堂堂仙门之首,怎能做出如此轻薄人命之举,不给他衣服蔽身,更是践踏人格自尊的行为,不管他犯了什么错都不该如此,这毫无人道可言。”

云栾劝道:“亦然,别着急,这人身份不明,是不是蒯氏门下弟子都不一定。蒯璟,你们家的传闻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该给我们个解释吗?”

左一句人道,右一句解释,他蒯璟何故被这两个突然杀出来的外人指责?

蒯璟像是看见了极荒唐的事,笑出了声:“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我凭什么要解释?!云绮华,我有什么义务要给你们云氏的人解释吗?!我家的事关你们屁事啊?云亦然,你还是云连洵儿子呢,就这么发扬你家威名的啊?擅闯蒯氏禁地,你怎么不给我解释?!”

云衢无动于衷,只道:“璟公子,我方才已经解释过我和绮华为什么会来这里,反倒是你,行为乖张、言辞过激,何况你在此囚禁他人也是事实,如若不肯说明,那我明日只好请阿姊来问。”

精彩。再吵激烈点才好。巽又在心中默默为云衢鼓劲。

提到云幽,蒯璟的脸色瞬时难看,咬着牙道:“云亦然,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蒯氏自有门规约束管教弟子,他一个精神失常、接连误伤同门性命的东西,值得你这么为他费心?”

云衢走近阿笑,再度蹲下,用手拂开他遮脸的长发,他微微颤抖,并没有躲开,藏在他长发下的,是一张与成年的躯体截然相反的、连云衢都感到惊愕的年少的面孔。

并非是他长得幼小,而是神态。

就好像懵懂无知的小小野兽。

云衢喃喃道:“他既精神失常,以后也会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阿笑望着寂然的云衢,圆溜的眸子闪起光来,仿佛已忘却方才的恐惧,嘴巴咧开:“你的衣服,真漂亮,我喜欢,你也漂亮,留下来,陪我?留下吧,陪我?你陪着我,一直陪我,在这里?陪我陪我,陪我。”

云衢嘴角微弯,伸手摸了摸阿笑的头,起身对蒯璟道:“你与侯宗主私下会面,我可以当不知道,但囚禁活人一事不行,这事若是传出去,想必对坠星谷的名声也会是重大打击。我不管做主的是你还是你们宗主,只要把他移交给我们云氏,我就老老实实闭嘴。”

嚯,没想到温温柔柔的亦然兄,该硬气的时候居然这么硬气。花绝感慨,果然宗主的儿子底气都不一样。

云栾提醒道:“凭空多出这么个人要带回去,师姐会起疑哦。”

云衢道:“阿姊那边,自有我去说。”

蒯璟阴沉着一张脸:“你们凭什么……”

许久不做声的侯朔笑了一声,终于开口:“云衢公子,这是否太霸道了些呢?我本以为你们仙门与我们鬼宗有什么不同,如今看来,使的手段也半斤八两。”

云衢神色未改,继续听侯朔说道:“你姐姐是霁泽三使没错,同花若萱交情匪浅也不错,可这般公为私用,把霁泽三使当自家靠山,还出言威胁的做法,未免有点肮脏了罢……”

话音未落,云栾眼神刹那狠戾,光影一瞬,气冲长袖,苍鹘铛地一声深深刺进巨岩缝隙,几寸之外,映着侯朔的双眼。

气氛一时间凝结。

云栾亲切地微笑:“侯朔,嘴巴放干净点哦,要是把我惹生气了,我可就不会放过你咯。”

倘若云栾没有手下留情,这把剑兴许就直接刺进了自己的太阳穴。

在此处与云氏动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侯朔明显忌惮起云栾,嘴角动了动,勉力一笑:“传闻果然不错,你当真是云衢公子的狗。”

云栾笑意不减,缓缓张口,压低嗓音:“汪~”

侯朔虽为一宗之主,九幽金阙充其量只是东南最大鬼宗,放眼中原,规模与寻常仙门相差无几,况且这等规模的仙门,其宗主实力甚至不如显赫高门之佼佼,即便攀上蒯氏这根高枝,那在云氏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所以,云栾再怎么出言羞辱,侯朔也只得忍气吞声。

面对**裸的挑衅,侯朔脸色难看,云栾却觉得无比有趣,明明可以御剑入鞘,偏要走到侯朔身旁,伸手拔剑。

他握住苍鹘,笑吟吟地直盯着侯朔,侯朔为避锋芒,退开几步,窝囊地侧过了身去。

他甚是愉悦,余光向巨岩瞥去,冷厉地抽出苍鹘,剑势迅猛,几乎如夸耀似的转腾飞刺,收回剑鞘,显几分刻意。

侯朔意识到什么,冷笑一声:“多谢提醒,是不该再耽误下去,总得给偷溜进来的小老鼠一个痛快呢。”

他长袖一挥,鬼影如海浪升腾,黑魆魆弥漫开来,几近铺满石室顶部,呼啸着扑向巨岩,有道身影被黑雾裹挟,就这么跌跌撞撞地摔了出来,伏在地上猛咳几声。

这狼狈的模样正引侯朔发笑,蒯璟却顿觉不对,凝神一看,渐渐散开的黑雾中,伏地的人乃是一身紫衣,瘦小文弱,一旁滚落着食盒——竟是从方才就未出过声的蒯琼!

侯朔震惊,一把捞过还在顺气的少年,尖声道:“怎么是你!那个女人呢?!”又冲云栾和云衢叫:“这怎么可能!她上哪儿去了?!她刚才分明就在石头后面!这么大点地方,她怎么可能跑了?!”

云栾觉得奇怪又可笑:“侯宗主怎么发这么大脾气,除了拴在那儿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这里哪个人长得像女人啊?”

蒯璟也是一副始料未及的表情,顾不上师弟被揪衣襟,只怔愣在原地;云衢皱起眉,实在不懂侯朔的话,打算上前劝阻,却听见轰隆隆声响,石室的门忽然缓缓敞开。

石室门口空无一人,没想到石门居然能够自己打开,云栾不禁兴趣盎然,然侯朔见此,一把撒开蒯琼就往门口冲去,云栾赶忙瞬身拦截,道:“哎别走啊,移交的事项还没商量完呢。”

侯朔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们云氏与蒯氏的事,何必拉我一起!”

云栾啊了一声,说道:“好像也是。”

石门咔嚓一声,已彻底打开,又顿了少许,开始逐渐关拢,侯朔仍被云栾堵着,急得声音又尖几分:“你故意的?!”

云栾莫名道:“什么故意的?”

侯朔恨道:“拦着不让我追贼人!”

此言一出,云栾几乎是弹开般撤了老远,侯朔当即冲向门口,身后传来无辜的声音:“侯宗主,天大的误会,到底哪里有贼人,横看竖看不就我们几个吗?你急着走,我还当你内急呢。侯宗主也别当我多管闲事,就算我不拦你,可没姓蒯的带路你出的去吗?”

侯朔脚步一顿,停在门前,轰隆一声,石门牢牢合上,察觉云栾的话中有话,侯朔声音冷下来,深渊似的黑眸盯着他看:“……你什么意思?”

云栾又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慢悠悠道:“就是字面意思,你要是出不去,困死在这山洞迷宫里,蒯氏要背不小的罪过,岂不结下仇怨?可要是能出去,我就得和我家师姐说道说道了,你九幽金阙和坠星谷的关系可真亲密啊,连人家禁地的地形构造都一清二楚,岂非又酿下祸根?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

说着,滑溜溜的视线从侯朔和蒯璟脸上淌过,诡异至极。

没错,这厮先前那么说云衢,自己却以德报怨,做了桩好事,连带着把蒯氏的脸面都维护了,不知小幽知道,可会对他云绮华有所改观?

呵呵,阴沟里的老鼠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祸害。

云幽云幽,你真令人讨厌啊。

看着云栾深不可测的神色,侯朔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他若出不去,那贼人也应当出不去,可问题是,真有贼人吗?

这里阴气甚重,且过于禁忌,不宜久留,那女人要藏在洞穴的哪个犄角旮旯,即便溯着铃铛源头,他也未必能捉住,捉不住的话,不就相当于没有贼人吗?

云栾这是在给他台阶,只要没有追出去,就可以随便责难云栾放她逍遥法外,可要真追出去,却拿不出像样的交代,他更深露重来到此地的动机便更可疑了。

云栾到底想干什么?当真是借此拿捏他与蒯氏,来完成云衢移交阿笑的目的吗?

还是说……

侯朔只得借坡下驴,隐忍道:“云栾,你真是好样的。”

云栾幽幽道:“过奖。”

刀影如风,疾驰蛇形,随引路的小鬼,破开激流的白瀑,二人踩着封喉,就近冲进山林,一路穿梭在树枝与灌木里,直至离尘峡深处都不敢停歇。

温吞的风将**的衣物吹得发潮,况且巽又还负了伤,就这么回去,定然会被同门多嘴盘问,好在客居洞府已不远,稍事整顿一下为好。

方才,云栾一剑刺入巨岩,巽又看准时机,催动了入梦,石室悄然陷入一场庞大的幻境,将她与花绝凭空抹去,蒯璟与侯朔忙于同云氏对峙,自然也发觉不了蒯琼的消失。

巽又紧紧捂着左臂,鲜血从指缝流出,淌了几道在衣袖上。

花绝凝眉,从怀中掏出块干燥雪白的帕子,用嘴咬住一角,小心翼翼地撕开她伤口周围的布料,将帕子折了两折,熟练且轻柔地绑起来。

照理说,在场的所有人应当都在幻境里,若无巽又的同意,或是自身境界极高,是无法自行破解清醒的,可——

那时,云栾收剑的动作,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一个向来不高调的人,却为何单单收剑夸大了动势,且是在巽又向石门移动时,精准而凑巧地割开了她的手臂?

花绝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若非她稳住心神,硬生生忍下这一剑,入梦所铸幻境必然溃散,他二人当即就得束手就擒了。

包扎结束,花绝抬眸,正好对上巽又好奇的目光,眨眼道:“怎么了?”

她看看他,又看看包扎好的手臂,没想到他竟还挺内秀,随身带着手帕,且材质绣纹并不普通,像是姑娘家常用的款式。

花绝注意到这点,哦了一声,笑道:“这不是我的,是从别人那儿得来的,不过时常带在身上罢了。”

巽又垂眸,伸手摸了摸帕子,伤口仍在渗血,将雪白逐渐染成殷红色。

花绝捉住她手腕,严肃道:“别摸了,伤口不大,但有些深,刚淋了水不好一直捂着,只能简单处理一下,回去再让步筠或者莹莹替你好好上药包扎。”

巽又点点头。

她其实想不通,只是萍水相逢,花绝如何要对她这般诚挚厚道,不过才认识三日,算不得友人,也称不上同道,甚至不知她的底细,那么为何要为她以身犯险?

玄界仙门最看重师门荣辱和自身名誉,常曰兼济天下、拯救苍生,口号喊得无比响亮,可她这等邪道到底不被算在其中,花绝是魔修之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在这个处处沽名钓誉的正道世界,不注重名誉是活不下去的,正如同白纸滴墨,一旦染上黑,就再也洗不掉。

还是他,根本就不想那样活着?

巽又眉头微蹙,道:“为什么你……”

微茫月色下,花绝的侧脸也跟着朦胧,唯有双眸明亮,写满等待她下文的认真和专注,她蓦然失语,不明白自己想问什么。

花绝见状,哑然失笑道:“到底怎么了?”

这时,只听一旁窸窸窣窣,阴影里有一条花藤蜿蜒爬来,如蛇般立起,顶端绽开一朵粉嫩的花,传来花步筠焦急的声音。

“无存哥哥、又姐姐,你们快回来,出事了!”

巽又:刚认识就对人这么好,这人太沉重了。

花绝:(无差别对所有人好)嗯?咋啦?你咋不说话?

另外,云栾就是个神经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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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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