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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四章

直到身影远去,花翮才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这回是真的不妙了,他知道那块帕子对花绝来说有多重要,搞不好要出事。

穷阴泽环境险恶,他的这帮朋友胆子竟如斯大,为了整花绝连自己命都不顾,敢去那种地方?

花翮咬牙,只听咯咯低笑传来,转头见狗腿憋红了脸,爆发一阵大笑,一旁的弟子们也都跟着捧腹狂笑,只有他一人蒙在鼓里。

狗腿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哎哟花翮!你傻了啊?霸下那么恐怖,花黎的前车之鉴你是忘了么?他那样的能人去一趟,不死也躺个把月,我哪儿有那能耐!”

花翮神色凝结,心下一凉:“……那帕子在哪儿?”

狗腿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捏着帕子一角,从怀里揪出来,晃了两晃:“就藏在我身上,我料定花绝不会搜我身才那么说的,他这次去穷阴泽可有的看了,死在那儿就更好了哈哈哈呃呜——”

猛地一拳袭来,狗腿撞上桌案,书籍卷宗连带砚台笔架翻了一地,周遭的笑声也戛然而止,他啐了一口,竟吐出血沫子来,于是凶恶地瞪向面前的人。

花翮上前几步扯住他的衣领,双眼因愤怒而血红,声音都在颤抖:“那是他娘的遗物!你们怎么敢这么做!偷盗物品是大罪,况且是死者遗物!你们眼里还有门规吗!!”

怒吼声响彻书斋,四下无人敢出声,他一把夺过帕子,紧紧攥在手中,沉声道:“从前你们针对花绝,我不闻不问听之任之,是我不对。但此事皆由我而起,是我纵容你们才会成这样,我之后就会去找师父认罪。”

说罢,花翮抄起一旁桌案上的剑,转身奔去。

花翮的御剑术还不熟练,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穷阴泽,途中几次险些跌下来。他不敢深思自己怎么就良心发现了,怕想着想着没了胆子,花绝落个与霸下死磕到底的结局。

赶到穷阴泽时,只见瘴气弥漫,腥风肆虐,霸下在沼泽深处发出可怖的嘶吼,浑身是血的花绝半跪在地,靠插在地上的封喉支撑身体,喘息不止,脸色苍白。

他的身旁落着一块还在抽搐的巨肉,覆盖一层鳞片,带有锋利钩爪,似乎是霸下的脚趾。

花翮惊愕,立刻冲到花绝身边,封住他胸前穴位,怒道:“花绝你是不是疯了!一块帕子有那么重要,你连命都不要了?!这里到处都是瘴气,光是中毒就够你死几回了,你竟还与那王八打!还不起来!跟我回去!”

封住的穴位令花绝呼吸变慢,吸入的毒气随之减少,脸色也恢复了些,只是身上的伤太重,难以动弹得利索,只笨重地抵开花翮拽他的手:“你滚开!”

庞大的黑影像山丘般,隐藏在墨绿的毒气里,花翮感到霸下逼近,顿时屏住呼吸,一边警戒一边再去拦花绝:“别闹了!霸下有多厉害你不是不知道,别说你一个人,你我加在一起都未必扛得下一炷香的时间!”

何况花绝身负重伤,再这样下去,就算霸下不出手,吸入这么多毒气,恐怕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花绝甩开花翮,已没多余气力说话,额角的鲜血流过右眼,他连眼皮都快抬不动,只倔强地想靠自己站起来。

不远处,霸下的步伐如同地震,每踏一步,剧烈的震动就令花翮脚底发麻,双腿发软,巨影愈来愈近,即将从毒雾中走出,花翮的呼吸越发短促,咬牙紧盯。

他不依不饶,嘴里念念有词:“花绝,我最后说一次,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你的帕子不在这里,他们根本没人敢来这地方!”

花绝一顿,转头看向花翮,他眼里没有任何虚假,震声道:“我没有骗你!帕子在他们身上,被我夺过来了!你先跟我——”

忽然,毒雾中传出一声尖啸,龟甲上方的巨碑迸出万道金光,光芒化作锐利的金锥,每根都如檐柱般粗壮,不留余地地激射而来!

糟了!花翮心滞一瞬,他带着花绝根本就躲不过去!

他将六翮塞进花绝手里,一把抽走剑鞘,口中念御剑诀,六翮一个回转,瞬时带着花绝掠出数十丈远,他已来不及画出完整的仙障,只画出道堪堪能遮住自己的,金锥便已至眼前!

除了沼泽咕嘟咕嘟冒着泡,穷阴泽几乎寂静无声。

花绝赶回去时,霸下的身影已经消失,只见花翮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腹部开了好大的血洞,他朝向送走花绝的方位,身下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像是挣扎着爬了一段。

花绝手足无措地揽过花翮,探出还有微弱的鼻息,赶紧用手去堵他肚子上的血洞,语无伦次道:“师、师弟……师弟!花翮!花翮你醒醒!花翮!!”

怀里的人猛咳一声,涌出一口鲜血,痛苦地皱眉,缓缓睁眼:“痛死了……要不是用法术挡了一下,我就真的要被捅穿了……还好,看来我命挺硬。”

花翮低头看了眼自己,苦笑了一下,如今自己也浑身是血,甚至比方才的花绝还要精彩,花绝好歹还砍下了霸下的一根脚趾头,自己这个和他争师兄之位的人,不仅没伤到霸下分毫,还被打成这副惨状。

花绝看着还算冷静,可花翮明白,他这么用力地揽着自己,说明紧张得不行。

忽然,他福至心灵,觉得什么魔修之后简直傻透了,争什么二师兄也蠢得要命。

花翮虚弱道:“我手上又是血又是土的,脏,帕子在我怀里揣着,你自己拿。”

花绝依言,在花翮怀中摸索,最终在校服夹层中找到丝帕,仍旧光洁干净,甚至叠得方方正正。

花翮嘴角一咧,像炫耀多亏他保护得当似的,得意极了。

他问花绝,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花绝摇头。

他说,我以为你是个冷血的家伙,但上次你帮了莹莹。

听到这里,巽又抬起眸,很意外地望着花步筠,花步筠坏笑一下,挑眉道:“怎么样,没看出来吧?哎呀,不过三师兄那样子,确实很难看出来啦。”

那是花翮第一次向花绝道歉,因对师弟们管教不严,才酿成此等大祸,好在帕子没事。花翮越说越衰弱,又咳了些血,腹部的颜色愈渐变深,血流不止。

花绝不禁急得红了眼眶,他负伤在身,无力带他回坞,此前已用最后一丝法力,召唤灵枢蝶传了信,可迟迟不见来人。

两人的校服都又破又脏,满是血污,唯一称得上干净的,也就只有那块帕子。

“当时,无存哥哥打算用那块帕子给三师兄止血,可是你知道三师兄是怎么说的吗?”花步筠跌入回忆般,喃喃道:“他说,花绝你听好,这帕子这么小,于我根本无用,但于你就不一样了。”

花翮道,就算是魔修又怎么样?我娘去世时什么都没留下,你有块帕子,该偷着乐了。既然这是你娘的遗物,就好好收起来,珍惜着点,好歹是个念想,别再教人偷了去。待我回去了,会好好教训偷帕子的人的。

花绝将这段话记了好久。

花步筠一笑:“好在三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你也见到啦,他如今活蹦乱跳的,精神得很。”

之后,花黎和花若萱飞速赶来,将二人带回诊治,花翮连着发了几日高烧,昏迷了许久,由于腹部的伤口太大,又吸入了不少瘴气,险些没挺过去,卧榻足足两个月才勉强能走动。

花绝擅闯凶地,受了责罚,需抄门规三百遍,这期间便守在花翮身旁,几乎寸步不离,花步筠每日为其换药,道不好好休息,不利于伤口恢复,可花绝根本不听。

花翮嫌花绝矫情,却也没拒绝,任由他每天跟在身边,甚至在花莹莹和狗腿子们探望时,说了花绝不少好话,只不过少爷性子惯了,说的都不大中听。

二人关系稍微缓和,加上花绝砍下霸下脚趾的事迹传出,坞内上下没人再敢找不痛快,花翮也不纠结二师兄之名,那些诟病花绝是魔修之后德不配位的,只得在私下藏着掖着地说,能放在台面上骂的,也就花翮一个。

花绝向来不是什么听得进话的人,大约是自觉欠人一命,经此一事后,他倒将花翮的话放在了心上,一直很珍惜帕子,也从不见对花翮红脸,即便这位少爷总是横眉冷对,嘴上不积德。

巽又感觉的果然没错,花翮态度虽差,但还是敬重花绝的,就算是为保师门脸面,也不值当白日里对蒯璟那般激动。

她抬起头,只见花步筠格外认真地看着自己。

“又姐姐,那块帕子,虽然无存哥哥总是贴身带着,但几乎没有用过,你能明白步筠的意思吗?”

巽又的眼睫微垂,在摇曳的烛火下,宛如缓缓振翅的蝴蝶。

她其实隐隐觉察到了,花绝有以身殉道的倾向,结合花步筠讲的故事,她更能确定了。

花翮为他舍生忘死,带来莫大震撼,那一瞬的冲击如今还在影响他,为别人付出、牺牲、赴死,似乎就会成为英雄,能得到一些他渴望的,却从来无法得到的什么。

一些“魔修之后”无法拥有的东西,看似伟大神圣的东西。

而这样的想法,在他遇见巽又之后,更加膨胀。

他通过她,看见了自己。

巽又不知道怎么形容,花绝有时会给她一种错觉,她感觉他要消失了,那些不顾自身安危的瞬间,就好像要去赴死一般。

她仿佛明白花步筠想表达什么了,手中的帕子沉甸甸的,令她喉咙发酸。

花绝几乎不用这块帕子,今天却那么风淡云轻地为她包扎了伤口,就好像用一条纤细的蛛丝,将两人的命运脆弱地相连,她若想扯断,便轻而易举,不留痕迹。

他将一颗心托付给她,可她能拯救他吗?

巽又细不可闻地低语:“这是不对的。”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死,没什么比活着重要,她的命不止是自己的,亦是姊兄的。

巽又将染血的帕子攥紧,花步筠看在眼里,扑哧一笑,她疑惑地看去。

花步筠嘴角带几分狡黠,趴在桌上,递去期待的眼神:“又姐姐,这之后你能不能也多来坞里看看无存哥哥呀?”

巽又道:“为什么?”

花步筠晃着双腿,嘟嘴道:“这还要问为什么?我们是朋友,步筠肯定会想你嘛!只是……有人可比看上去小心眼,你别看他人五人六儿的,不打着他旗号的话,指不定闹什么别扭呢。”

尽管花绝没有明说巽又身份,但这两日的亲密相处,再加上她引起的风波,以及花绝待她的态度,花步筠多半已经察觉到她的身份,因此今夜才说了这些。

虽然她和花绝出身相似,但到底不一样。

人该选择轻松的活法,也许仙门不那么光鲜亮丽,可见不得光的地方确实阴影遍布。

她没有什么理由再和他们见面。

巽又没有说话。

“阿又!下来吧,我们该走了!”

微风吹来,丝帕飘舞,阳光在其后闪烁,鼻尖拂过薄荷花的清香,少年爽朗的呼唤带着笑意,正抱着手臂在树下望她。

他立在斑驳树影下,碎光流连,好像在那里等了很久,又好像就属于那里。

巽又也望着他,勾勒出浅浅微笑。

从今起连续四日,仙门百家将在渺月峰比试切磋、论道谈法,以增进各宗间的交流,更是小门小派崭露头角、结交名门的大好时机,因而云台之下早就聚集了许多人。

渺月峰是坠星谷第一高峰,深入云霭,独立于众山之间,灵气充沛,奇石秀木,清泉翠松,当真是孤鹤掠云处,苍峰钓月沉,与玉崇顶又是截然不同的一派风光。

小门为表诚意,宗主大都亲自前来,花氏虽为显赫望门,亦不可怠慢,免得失了礼数落人口舌,花绝便带领众弟子,先去与各家宗主客套一二,再同云氏应氏的老朋友寒暄。

巽又不方便频频露面,便在棵不起眼的树下等着,年长者不难应付,想来也没几个人真心想同花绝聊,他虽忙着交际,也能分出心来瞧她,视线越过人群,只见她抱臂旁观,双眸犹如野狼,扫视人群寻找目标,虽不曾言语,却毫不低调。

这不被注意到都难啊……

花绝汗颜,被身旁一位长髯老者唤了几声,回过神来,老者似乎好奇他为何分心,便也顺着他视线去看,花绝心道糟糕,立刻以身去挡,老者往左他往左,老者往右他往右。

对方一头雾水,捋着长髯道:“花绝公子,这是何意啊?”

花绝咳了一声,报以谦虚的笑容。

来渺月峰来得最早的,当属各路寒门子弟,自家宗主去应酬,他们融不进去,只得在一旁观望,百无聊赖之际,忽而发现有姑娘落单,且身穿花氏校服,便派出一人,鼓起勇气上前结交。

和长者的攀谈总算告一段落,花绝再去注意巽又时,她已同好几个不认识的弟子聊过了,个个校服不同,好在巽又板着一张脸,那些人不大敢冒昧问话,多是说上两句,互报姓名便告辞,没惹来怀疑。

巽又的应对倒还得体,但再聊下去,只怕搭讪的人会越来越多,一个不注意就会露出马脚,花绝将剩下的事交给了花翮和花步筠,拨开人群离去。

花翮并无异议,只奇怪地瞅了花绝一眼,发现他是朝巽又那厢去,眼神当即嫌弃了起来,花步筠窥视片刻,不禁捂嘴偷笑。

当真是平白惹人注目。

左臂包扎得很是平整,即便只隔着一层外衣应该也看不出,花绝小心端详巽又的伤处,颔首道:“步筠的手艺我一直很放心,我小时候调皮,受了伤都是她和莹莹帮我包扎的。”

说着,他悄悄将巽又的衣袖拉下来:“遮好,别教别人看到,你左手不灵便,尽量避着点用。”

昨夜有贼人闯入坠星谷的消息,在蒯璟的操作下恐怕已经传开了,若是让人发现巽又有伤,做客的世家可能会以为她与贼人狭路相逢,刀兵相见,倒也没甚所谓,只是……

巽又看花绝神情微沉,不动声色地在人群中寻起侯朔的身影,继而低声道:“无碍,他们现在都不在。”

她将左袖理好,从另一只袖中拿出丝帕,递给花绝:“谢谢你昨夜借我帕子,我把它洗净了。”

丝帕托在巽又手上,洁白柔软,微有清香,不留一丝血迹,伴随她冷静如常的语气,就好像昨夜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花绝有些恍神,淡淡笑道:“阿又客气,你不说我险些就忘了,其实不必急着还我的,但还是多谢你啦。”

他伸手去接,却触到帕子底下有什么东西,鼓鼓的,弹弹的,疑惑着将帕子掀开,只见巽又的掌心上,躺着一株雪白的薄荷花。

花绝愣住。

巽又抬眼瞧他,试图捉住他的目光,神色格外真诚:“我挑了最好看的一株。送你。”

谁看了不说一声我们二哥浪漫!

以夙:哟~(阴阳)

弥师:呵。(嘲讽)

花绝:呃。(宕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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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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