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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六章

孤峰入碧霄,云海翻雪浪。

渺月峰的峦壁上,刻着巨大的几个字:虽千万人吾往矣。龙飞凤舞,苍劲刚毅,经岁月与雨雪的磨砺,更显其中傲气风骨,使人心生激荡。

下方特设几座尊位,空阔云台尽收眼底,旷远山景一览无余,是为赏脸前来的玄界道祖准备的。应旸的席位也在当中。

云台处,名门仙家云集,云袍佩剑形形色色,人群愈发密集,就要到比试的时辰,花绝与同门聚在一处,始终张望着四周。

不同于泰然说笑的花翮,花绝的神情稍显焦躁,巽又已去许久,且方才云幽云栾一前一后地归来,其后远远地跟着个侯朔,令他不禁担心。

昨夜出了那档子事,花绝难免要多做打算,花氏同辈之中,唯有他召唤的灵枢蝶能够三只共存,便趁寒暄之时,悄悄将一只藏在了侯朔身上,没过多久,他便看到侯朔云栾二人,先后朝同一个方向去了。

灵枢蝶的操纵极为考验施术者对灵力的控制,这点甚至连以细腻敏感著称的花若萱都不如花绝,他能够敏锐地感知到灵蝶的去向、方位,通过振翅频率及扑飞状态来判断其中所含讯息,即便飞出花绝所能感应的范围,也依然能够维持形态、传递信息。

因此,当巽又向侯朔的所在移动时,花绝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考虑到狭路相逢,侯朔必生事端,巽又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云栾修为深不可测,定然够她喝一壶。

当然,最重要的,可能是巽又会暴露身份。

情急之时,花绝发现云幽似乎在找人。云衢会见蒯澜这等大事,肯定会事先知会她一声,而云叡卿人就在附近,如此,她找的只能是云栾。

云幽厌恶外道,更厌恶正道结交外道,云栾此番必是私会侯朔,只要将此事告知云幽,她肯定会动身去寻这二人,这样就能够给巽又制造脱身机会。

只是……

不知是不是花绝的目光太过锋芒,云栾竟向他望来,隔着茫茫人群,嘴角微挑,勾勒出意味深长的弧度。

花绝蹙起眉头,没有轻举妄动。

他之前藏在巽又衣袖中的灵枢蝶,已经在某个偏僻的位置停留了很久,不会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无存哥哥,你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

小不点踮着脚尖,也朝花绝看的方向眺望,越过攒动的人头,再使劲蹦跶两下,才终于一窥云台对面的风光,那厢云氏止三人,唯独少了最养眼的浦月公子。

花步筠奇怪地道:“咦,真是怪了,今天一整天都没瞧见亦然哥哥,不会是吃辣吃坏肚子了吧?我就说嘛,爱吃也不能这么吃,云氏的口味真的很伤胃。”

花绝无奈地叹道:“他没吃坏肚子。我也知道他今天不在。”

花步筠更加纳闷,仰头看他:“你知道亦然哥哥不在?那你看来看去的是在找谁?”

小东西刨根问底,可花绝这会没心思解释,把她脑袋草草揉了一把,没甚耐心地打发了句少管大人闲事,便觉清凉的气息随风而至,贴着他的侧脸,衔住了他的尾音。

一道极近的平静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你在找我?”

回头时,花绝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灵湫般深邃的眸子里,掀起微微风涟,久而不息。

为什么……他竟会疏忽了她的灵枢蝶的动向?

他从未在这般咫尺凝望过谁,眼神不由得跳动徘徊,而对方也脉脉注视着他,随着他左右闪动的眼眸,探究般地左右微动。

僵持几瞬,花绝松了口气,笑着让出些位置,道:“你总算回来了,都找你半天了。”

花步筠一眼也没看漏,斜着眼腹诽道“我就知道”,又冲巽又道:“哇,又姐姐你刚才去哪里了?步筠太忙了,都没来得及去陪你。”

巽又道:“头一回来,不认得这些人,就四处瞎转。”

花步筠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头,瞄了花绝一眼,憋出一个坏笑,识相地溜去一旁。

花绝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她递了这么个眼神,反倒不自在起来,不禁压低眉头,摸了摸后颈;而巽又又一副平常姿态,静静环看周遭,没有说话的意思。

巽又平安归来是好事,可思及方才灵枢蝶的方位,以及可能出现的后果,实在令人提心吊胆。

这次或许只是巧合,然侯朔始终是个潜在威胁,只要他在坠星谷一日,巽又就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且追查蒯氏传闻这等在人眼皮底下暗度陈仓的事,本就难以成功,又经昨夜一事,蒯氏各处加强了巡逻,侯朔更是会死盯,状况无疑是雪上加霜。

花绝不得不承认,眼前形势比人强。

此事若查不出个结果,最后不了了之,兴许还是不错的结局,既能保全巽又的性命,又能保住花氏的名声,谁都不必付出代价,谁也不用为此负责,皆大欢喜。

没错,他们都会平安。

花绝垂下眸子。

可这几日的努力又算什么呢?

没有意义的泡影吗?

不知为何,望着巽又的身影,花绝感到了一丝沮丧,他试图究其根源,竟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自暴自弃。

他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期望什么样的结果,想不明白这情绪从何而来。

花绝抿了抿嘴,来到她身旁,低声问道:“刚才还好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巽又侧首看他,明明是同往常无异的语调,甚至牵起淡淡笑意,可他眼里闪过的零星落寞,还是被巽又捕捉到了。

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

心好像被胡乱攫了一把,毫无章法。

她走近几步,拢起一只手贴近嘴边,微微仰头,花绝先是微愣,随后意识到她似乎有话要说,于是刻意将封喉往腰后挡了挡,俯身附耳。

她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像落在梦境边缘的一片轻羽——

“说好开始前回来的,不会骗你。”

花绝的眸子微微一颤。

淡粉的光晕飘过,栖于巽又指尖,那是他藏在她衣袖里的灵枢蝶,如今缓缓扇动翅膀,完成了使命一般,化作温柔的碎光。

她道:“花绝,谢谢你担心我。”

好像,还是有意义的。

他心底一软,眸色柔和地笑了。

巽又在无相亭的所见,花绝大约能从灵枢蝶的动向推测出来,又将云衢动向告知。移交阿笑的事项还在推进,侯朔与云栾见面并非毫无道理,只是不知要蒯琼露面,究竟何意。

在尾随蒯琼时,巽又听见了些他们的对话,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蒯琼虽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可知道的太多总归危险,还是做最坏的打算比较稳妥。

花绝点点头,沉思道:“你的担心有道理,这几天我会注意蒯琼的安全,我在明你在暗,我不方便出面的时候,还得麻烦你了。”

虽说昨夜他与巽又没有暴露,而蒯氏禁地被外人擅闯却是板上钉钉,更何况云氏有玉渊使撑腰,姿态可谓大摇大摆,蒯澜怎么也不会选择得罪他们,只会严惩办事不力的蒯璟。

可蒯璟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昨夜巡谷仙子的试探碍于紧急,未能得逞,今天务必要更加警惕,草木皆兵也比堕其术中要好。

如此想着,花绝眼前又闪过云栾方才的神情,他的眼神,仿佛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

是侯朔身上的灵枢蝶暴露了,他们想将计就计?还是他已经知道,云幽是他故意诓骗去的?亦或是暗示昨夜石室的那一剑,本就是他刻意伤害巽又,以此来警告要挟花绝,自己捏着两人的把柄?

可连侯朔也只以为石室里只有巽又,没有其他人,云栾又是如何得知的?他没有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侯朔,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思虑太重,只会影响对局势的判断,花绝清了清思绪,还是眼前的事最为要紧,于是伸出手来——

明明是刀修,他的手指却并不粗壮,反而修长且骨节分明,双指并拢,巧捏剑诀,指尖便浮现一团淡粉的灵光。

温润如水,细腻如绸,好似包裹着他柔软的心,映在巽又眸中。

只见灵光微绽,化出一只晶莹的粉蝶,随他掀起指尖,脱离了掌控,飘飘忽忽地低飞向目标所在。

花绝默默确认灵枢蝶方位,而巽又却看着他搭上封喉的手,冷不丁地道:“你好像女娲。”

花绝一愣,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她,笑了一声:“什么?”

巽又嘴角微翘,视线仍在描摹他的手指,轻声道:“你的手好看。手好看,变出来的蝴蝶也好看,就像你一样。”

花绝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好像感受到她的视线在指间流连,搭在封喉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片刻,泄露一声轻笑,像败下阵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为情地道:“是么,那阿又不如再多我夸几句?当初也是多亏了灵枢蝶,我才能再遇见你。”

巽又抬眼,对上他清澈的眼眸,道:“……好,你想听什么?”

花绝眼含温柔笑意,像是说给她听,也像说给自己听般,轻声呢喃道:“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渺月峰旁,另有一峭,不如它峰势险峻,隔着山岚云雾,倒也神密幽远,难窥真貌;其上伟木林立,盘虬卧龙,恍若仙人之境,不容侵犯,若登山巅,隐约可见渺月峰壁上“虽千万人吾往矣”几个大字。

峭崖之畔,云岚湿润,不见日光,有青年立于树影当中,犹如悄然浮现的鬼魅,眺望远方云台人海。

他身姿高挑,飘逸如风,穿一身月白银丝长袍,戴一副华美的龙王面具,其像既不狰狞,亦不凶恶,反倒肃穆沉稳,神性俨然,衬他如贵胄骄子,嘴角勾起,悠悠静待。

而他身后,还立有一人。

那人一身紫袍,身后负剑,眉尾有条细长的疤,似是坠星谷的弟子打扮,只是身形不稳,发丝凌乱,双目浑浊无神,皮肤苍白发紫,不像神识完好的正常人。

山风拂过,犹如阴风过境,修士摇摇晃晃,目光涣散,宛若被摄住的傀儡,他嘴唇开裂,皮肤枯涸,没有一丝生气,脖颈处的一圈血疤,像是头颅接合的痕迹,更添阴森诡异。

忽然,山风骤强,哀嚎呼啸,青年似有察觉,向后瞄了一眼,修士衣袍翻涌,果真一个踉跄,向斜方岩石直直栽去——

他抬袖,哗啦一声,冰链如两条飞射的蛇,迅雷不及掩耳地扯了修士一把,又嗖地钻回他袖中。

青年笑道:“站稳些,难为我把你七七八八地凑完整,当心再摔开了。”

修士没听见似的,眼珠空洞,左摇右晃,青年叹口气,冲他打了个响指,慵懒道:“说话呢,听清楚了么?”

修士周身一顿,双眼猛地恢复光彩,连皮肤都乍然有了血色,他朝青年敬重行礼,道:“蒯珒得神君恩赐才能暂居人间,此番必不负神君所托。”

青年无甚所谓地嗯了一声,并不因此多看蒯珒一眼,只遥望渺月峰云台,蒯珒悄悄抬眼,又恭敬地问:“神君,要在下顺手杀了那个花绝吗?”

闻言,青年竟鼻子里嗤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花绝是什么资质,你如何能杀得了他?做你该做的事,莫要节外生枝。”

蒯珒低首道:“是。”

又来了,一个两个的,都当他嗜杀成性,明明他同云栾那起性格扭曲的家伙压根不是一路人。

他要真是那种人,又如何能做得了神仙?

青年不再言语,继续望向渺月峰,却不由得眉心微压,眸子里浮现一丝烦躁。

时辰已至,渺月峰几无虚席,各家各派都已到场,甚至连蒯璟都悄然归位,花绝察觉到比试即将开始,与花翮打声招呼,同巽又躲至花氏末席。

云台上首,各家宗主道君纷纷落座,一抹艳丽似火的身影也在当中,正是应旸。他坐下时,还不忘笑嘻嘻地冲花绝那厢飞个眼。

花绝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云台之上,仙气云涌,光芒闪烁,有名年轻女子自光中走出,身着紫衣,气度雍容,眉眼和暖,唇边漾着嫣然微笑,乃是宗主蒯澜的师姐,名叫蒯泠。

坠星谷每年皆为宗主主事,常有蒯澜的左膀右臂从旁协助,致辞也偶有代劳,虽然蒯泠常年避世,然宾客里有阅历的长者不少,都是蒯泠故交旧友,小辈又不好在此等场合露怯,因此台下并无人出声哗然。

花绝早知道蒯澜不能到场,却不想来的是这位仙子,他上次见到她,还是十岁拜师的那年,七年过去,蒯泠的容貌不仅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有更加年轻的趋势。

花绝不禁内心感慨,还是女修更勤奋,若不是蒯泠瞧不上宗主之位,坠星谷哪里轮得到蒯澜这糟老头当家,搞得如今门风不正,还有邪祟传闻流出。

这么想着,花绝悄悄看了眼身边的人。

同为坚韧勤奋之人,有的就能成为仙门贵女,受人敬仰倾慕,有的却被视作敝屣,如同过街老鼠,可她们究竟有什么不同呢?正道与邪道,区别到底在哪里?

正道戒律森严,清规诸多,不还有媚上欺下、幽禁弟子的么?

正道修身修心,兼济天下,不还得拉帮结派,每年在这里做戏么?

正道慈悲为怀,宽宥为大,不还是会清理门户,严惩内奸么?

既然如此,那她……

巽又的神情淡然,只安静看着云台上的蒯泠。

花绝摇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中赶出,即便花氏与她无冤无仇,以她的性子,恐怕永远也无法与正道和解,更别提和他一起回三千花月坞了。

他不明白这种软弱的想法是从何处而来,也许,他注定和她成为陌路。

感受到视线,巽又转头看向花绝,眼神清亮,歪了歪头。

而花绝只报以温和的一笑。

蒯泠扫视云台下方,露出一个微笑,柔声道:“今日得诸位莅临,实乃我坠星谷之幸,可实在不巧,宗主有要事缠身,就由蒯泠代为主持此次仙门比试,不到之处,还请诸位多担待。”

渺月峰比试的规矩,其实和寻常切磋并无不同,意在交流,点到为止,上场全凭自愿,由赢家守擂,期间掉出云台或倒地不起,便视作失败,若体力不支,也可主动退出。

往年的彩头,大多是蒯氏秘制的丹药或符箓,有时也有进阶心法、内功吐纳一类的秘籍,若比得实在精彩,魁首也能得件上好的灵器或法宝,虽与应氏收藏的宝贝比不得,却也是仙门内难得一见的珍品。

而今年,蒯澜不知抽的什么风,竟拿水云诀的剑谱做彩头。

水云剑诀,剑法精妙诡奇,游龙走蛇,是蒯氏独门剑诀之一,门下初阶弟子便能修习,但唯有高阶弟子才得以领会其中奥秘之一二,若是全盘掌握,融会贯通,更是受益无穷。

这要是让其他仙门得去了,蒯氏可就亏大发了。

这厢,蒯泠正将剑诀全本展示给众人看,忽听台下一声哈欠,出声处闪过一缕雪白刺眼的光,再一眨眼,少年挺拔的身姿已在台上,凌雪的剑光映着他骄傲的嘴角,一双灵动的猫眼写满迫不及待。

“仙子前辈,这些话我每年都听腻了,可以直接开始了么?”

龙王面具登场!

这次小绝和阿又的感情戏很多捏[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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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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