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应仪璐撕下一张日历,新的一张纸上有她做的记号,这会儿柏沂舟刚好起床出房间,她微微侧过头:“早安,小舟,今天你可以去拿你的剑了,记得要去习武区试试顺不顺手。”
柏沂舟揉了揉眼:“好的妈妈,等会我跟谭颂归洗漱完就去。”
“出去吃早饭吗?”应仪璐问。
柏沂舟回答:“是的,我们决定去那个听书面馆吃,倒是想听听说书先生讲述的故事内容是否有更新。”
应仪璐点点头,随他们去了。
两人收拾得很快,十来分钟就出门了,谭颂归出门前看了眼古典挂钟:“先吃饭吧,吃完等个半小时再去拿你的剑。”
柏沂舟说:“我有点好奇你的剑长什么样子了,昨天晚上竟然没想起来见见。”
谭颂归说:“等回去后就拿来给你瞧瞧。”
今天的主城比以往又热闹一些,有许多别国来的学子林林散散得出现在芍愿各处,奇装异服,看起来给这座城邦添加了不一样的色彩。
好在他们来的时间尚早,面馆的人不多,倒是有一长桌坐满了看起来像是来自沙漠的商队,来得人有些多,旁边有两处四人桌也坐满了。
“我总感觉组成这批商队旅者的年龄跟我们差不多,除了那个领头,看起来经验十足,而且服装样式也稍显不同。”柏沂舟的眼神时不时飘向那个方向。
谭颂归也随着柏沂舟的视线看过去,有些疑惑:“我记得沙漠那边没有毕业日的学子出远门要组成商队的传统……”
柏沂舟思考了会,凑到谭颂归的耳边,压低声线:“可能不是学子,沙漠的环境极其恶劣,我记得芍愿有报纸上登过一篇关于沙尘暴的新闻,说近几年环境越来越可怕,而沙漠的子民难以对抗。”
谭颂归也学着柏沂舟的动作,凑了过去,对着后者的耳朵轻声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沙漠的子民对沙尘暴尽然没有一点手段。即使我们都知道自然是难以抗衡的存在,但是一点抗衡的能力都不存在,沙漠国不应该成为历史了吗?”
柏沂舟听后赞同地点点头:“但这些并没有被人报道出来,近期的写书人也没有出有关于这方面的书籍,所以我们可以听听说书人会不会有一些道听途说的事迹,不一定能够全然相信,至少会有些用处。等等,你想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不就有这个吧?”
“聪明,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交流,挺厉害的,这么快就能想到。其实我路过花别城也进去听了一会说书,但很遗憾没有听到我想听的内容。这支来自沙漠的商队,我在凌锁城就遇到他们了,因为他们带着骆驼,所以我走了许多小道比他们都快一些到达。”
柏沂舟有些震惊:“你不会怀疑他们吧?”
“也可能是我多想,我们可以暗中观察几日,对于我在花别城观察到他们的行踪轨迹得打一个谜团,让你期待一下,等过几日我再与你说。”
柏沂舟恶狠狠地咬断面条:“不想告诉我就晚点说,我的好奇心都被你勾起来了。”
来之前说吃饱后只停留半小时,可实际他们呆了一个多小时,一无所获。
柏沂舟嘀嘀咕咕地重复说书人翻来覆去讲的那些内容:“我都快听睡着了,不过说实话,你见多识广,花别的入梦铃真的有这么好用吗?”
“应该是有的,不过威力应该没这么恐怖,都会有突破口。”
柏沂舟:“我感觉说书人比入梦铃好用。呃……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有意隐瞒沙漠国的事情?”
谭颂归:“不排除这种可能,那谁拥有只手遮天的能力呢?就算是神明也不应该,就算他再怎么爱自己的子民,这种事情也不是说隐瞒就能隐瞒。”
“如果有一种能够让整个国度都陷入沉睡的方法呢,就跟入梦铃一样。”柏沂舟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入梦铃不仅能让人陷入沉睡,也能让人陷入无穷的幻境。”
谭颂归摇头否定柏沂舟异想天开的想法:“我说过,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有突破口,而且你要想想,那可是神明,要是这么简单的伎俩都识不破,那世界上每个平凡人随便获得一些神力就都能当神明了。”
柏沂舟:“那可真是……毫无头绪呢。”
“别灰心,时间还长呢。”谭颂归安慰了句。
打铁铺就在说书面馆对面,走过去不用多长的时间,柏沂舟朝打铁人笑笑:“徐伯伯我来拿我的剑。”
每个人的剑在通过熔火锻造时,有些人的剑会得到神明的祝福,剑身上会有代表本国的图腾,而且得到祝福的剑有剑意,会认自己的主人。
柏沂舟双手接过剑,剑柄雕刻着神秘的符文,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剑身银光闪闪,刀刃锋利,更重要的是上面有芍愿城的图腾。
“恭喜小舟啊,获得了神明的祝福。”
“谢谢伯伯。”柏沂舟也很惊喜,喜出望外地举起剑给谭颂归看,“你看呀,我们芍愿的图腾,是不是充满自由,特别好看?”
谭颂归看眼前这人的眉毛都能翘到天上去,伸出手指点了点柏沂舟的额头:“好了,被赐福的幸运儿我们走吧。”
柏沂舟明就是个开朗的性格,总是喋喋不休,似乎将刚才谭颂归隐藏的秘密抛掷脑后:“在我们国家,被赐福的剑可以去很多地方……嗯,就比如图书馆闭馆,只要持剑之人把剑放到门的隐藏锁上,说清来意,大门就不会拘束任何人,将对来者大开。”
习武区在环形广场旁边,柏沂舟总感觉身后有些许冷意,可这春风吹来暖意融融,他觉得是自己多想,却还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我怎么感觉有些诡异?”
谭颂归闻声微微侧头,只可惜幅度太小,视线难免受阻:“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柏沂舟客观地评价:“你这句话说得有点像反派。”
谭颂归顺着这话往下说:“可能是我比较拥有当反派的潜能。”
“我才不相信呢,你就会拿我的话寻开心。”柏沂舟无语,伸出腿,用鞋尖踢了踢谭颂归。
来到习武区后,这里也有许多即将踏上旅程的旅者在试试自己的剑合不合手。
每位学者都会在固定的某一学年被安排一门习武课,芍愿城的初学者会拥有人生中第一把剑,只不过是木制的而已,柏沂舟十分珍惜自己的剑,专门买了一个长盒来保存这把木剑。
柏沂舟动作流畅有力,剑尖所划过之处,残影形成了优美又不失力量的弧度,仿佛空气都被撕裂开来,带起一阵阵凌厉的剑风。
谭颂归倚靠在旁边用石头砌成的高墙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与长剑融为一体的少年。
如果用谭颂归的话来说,柏沂舟的模样足够惹人眼目,身姿如青竹般挺拔,光是站在那里就熠熠生辉,他本就该是个孤傲的少年。
这一剑似乎把白日也刺破,夜幕四合,柏沂舟和谭颂归在四处逛了逛才回家。
柏沂舟也见到了谭颂归的剑。
“欸,你也有图腾!你们凌锁的图腾看起来古老又神秘。”柏沂舟对于谭颂归也被神明祝福的这一点并不感到意外,自从见到这人的第一眼,柏沂舟就觉得谭颂归就应该得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祝福。
他又开始对比两把剑的剑柄,歪歪头:“我的剑柄上的字符是自由神雕塑下的碑文,你这剑柄上刻的是什么,也是你们那里古老的文字吗?”
“嗯。”
柏沂舟算是发现了,只有在面对需要动脑的请宽心这个人才会多说些话,简直不能用只差了一两倍数来形容。
柏沂舟正想好好问一下这人怎么突然犯病,结果谭颂归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放在柏沂舟唇前,触碰感时隐时现:“嘘。”
他安静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谭颂归问:“你刚才没有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吗,比如铃铛之类的?”
柏沂舟遗憾地耸耸肩:“没听到,你是不是听故事听魔怔了,真觉得有人会用传说中的入梦铃来干点坏事?”
说完,柏沂舟感觉到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你没跟我说花别城的事情,不会就跟着入梦铃有关吧,好扯……他们不会是想复刻古书里记载的那样真让我们芍愿陷入沉睡或者重置时间?”
“说实话,我更偏向于后者,会不会是一种引蛇出洞呢?”
他们双方总是能够制造出新的问题并且轻而易举地抛向给另一方。
“你又想到了什么,或是你又知道了什么?”
挂钟的滴答声轻轻敲打着时间,这个世界又陷入一场诡异的倒数。
陷入沉睡前,柏沂舟听见谭颂归的声音,好似隔着层层叠叠的薄纱,传入耳里是令人安心的日常话语:“晚安。”
芍愿城好像是在一瞬间安静下来的,所有灯光一同熄灭。
自由神像雕塑有一只手高举白鸽,那白鸽上影影绰绰有一个人影,隐在夜色中,隐在危机中。
随即,只见那人轻笑,低语了一声——
“晚安,我亲爱的子民们,好好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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