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的好友申请已经发了过来。
莫须有
顾正青点开那个头像，随后屏住了呼吸。
黑色的底色，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掌正残暴的握着穿蓝色上衣的米色小熊。
毛绒的小熊被握到变形，软软的绒毛从那指缝中溢出。
完美的手骨太过残暴，和那小熊的无力变形融合在一起，充满了性张力，勾的人脸红心跳不敢多看。
顾正青倒是没脸红，就是心里痒的厉害，恨不得掰开沈沉的手指，放那可怜的小熊自由。
他朝着沈沉拿手机的手看去，和照片上的如出一辙。
照片里的小熊也近在眼前，就在沈沉一侧的背包上挂着。
顾正青：...还真是，犯规。
就冲这张照片，顾正青也想和沈沉来个月抛，以前没觉得自己对手有什么特殊癖好，毕竟他自己的手就不错。
现在...哪怕这一个月让沈沉用这双手玩小熊给他看也不错。
只是话刚来到嗓子眼，就看到沈沉在给他改备注。
第一个字：老
第二个字：男
第三个字：人
连在一起：老男人
顾正青：......
郑烨磊把事交给接班的同事，走过来见顾正青和沈沉坐的不远，笑道：“你怎么叫律师过来了？”
顾正青：“我吃饱了撑的。”
真心话。
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就应该让这眼瞎的沈沉把牢底坐穿。
“希望顾总天天吃饱了撑的见义勇为。”郑烨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走，出去吃饭。”
又跟沈沉道：“估计你外婆等下就到了，顾总还帮你找了律师过来，别冲动了。”
沈沉：“好，我知道，谢谢！”
郑烨磊夸了句：“不错啊，临走还听到你说谢谢！”
顾正青出门时不知道怎的又回头看了眼，沈沉帽檐依旧低垂，手里却在把玩着背包上的挂件小熊，瞧着似是在走神。
毛绒的米色小熊稍显褪色，穿着蓝色的衣服，一看就很好搓揉。
指骨清晰的大手把那小熊大力揉搓，瞧着残暴却会爽到头皮发麻。
只两眼就让顾正青喉咙发痒，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夕阳已散，夏日的晚风把警局院中的树叶吹响，郑烨磊把顾正青往院内停车场带，等到地方了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车拖去修了。
回头看到跟着的顾正青乐了：“行，咱俩这交情，你看到我走错不叫我，还直接跟着我走。”
顾正青：“我也忘了。”
两人说着话又拐回去，还没出门就看到一个身材偏瘦的小老太挎着篮子过来，走路的架势那叫一个风风火火，要不是上了年纪，这肯定能扛着炸药包去炸碉堡。
她走近了郑烨磊和顾正青才看清，不止胳膊上挎着篮子，另外一个手上还拿着柳条。
郑烨磊扶额，拍了拍顾正青的肩头说：“兄弟，对不住，要不咱改日再约？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小老太就是沈沉的外婆了。”
顾正青：“没事，我今天没事，等你处理完。”
也顺便瞧瞧热闹。
郑烨磊刚想说看这架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处理完，就听警务大厅传出一声嚎叫。
郑烨磊急忙朝那边跑，顾正青大步追上。
就见警务大厅里，小老太的菜篮子被放在一旁的连椅上，手里抓着一个黄毛，用带来的柳条抽着，直抽的那黄毛嗷嗷叫。
郑烨磊：？？？直觉错了，这不是沈沉那外婆。
“我打死你个不学好的，和人打架......”
“你个混账，给我染一头黄毛，像个假洋鬼子。”
小老太边抽边骂，上了年纪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有这么大力气，那黄毛打着圈的跑都没逃出她的手掌心。
他嚎叫着：“你谁啊？你疯了。”
“我谁？你让我来接你，你还问我是谁，你个不孝顺的玩意。”
“啊啊啊，警察叔叔救命啊，我不认识她，你们别让我在警察局里被打死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反应过来的警察忙去拉架。
等到终于把黄毛从小老太手里解救出来，黄毛承受不住的扑向就近的郑烨磊，嗷呜一声大哭了起来。
小老太被他这不爷们的举动气到了，扔了柳条，挎上菜篮子，怒道：“别再给我打电话，这个外孙我不要了。”
黄毛抬头喊：“你才不是我外婆，你凭什么打我。”
小老太更气了：“好好好，你不认我这个外婆，以后咱们老死不相见。”
黄毛：“老死不相见就老死不相见，你以为我想见你？不讲理的小老太。”
几个警察劝道：“好了好了，一家人别说气话，当外孙的给外婆认个错，你外婆也是担心你。”
又劝小老太：“孩子有错就好好教，别动武，打在他身还不是疼在你心里。”
小老太冷哼了一声，黄毛又嚷：“她不是我外婆。”
话落就被郑烨磊从怀里推出去：“这是警局，别在这跟我哭唧唧的任性。”
说完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身前的衣服，这哪里来的O里O气的A。
小老太眼看就要背过气去，这时几步远的沈沉缓缓举起手：“外婆，我在这。”
小老太：？？？
顾正青：？？？
劝了半天的警察：？？？
郑烨磊：...他就说，他直觉不能出错。
黄毛沉冤得雪，嗷呜一声又扑倒了郑烨磊怀里，哭的那叫一个黄河水不清：“我就说她不是我外婆，你们一群警察就看着她打我，我能认错我外婆吗？”
他网恋被骗钱来报警，钱没找回来还挨了一顿打，这日子怎么这么难。
警察：额，主要他们也没想到会有外婆认错孙子。
小老太手里的柳条还没扔，她走向沈沉，沈沉站起身，退到了椅子后面。
顾正青嘴角扬了下，还好，还不算太傻，知道跑。
随后就见沈沉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顾正青脚步不稳的朝左一踉跄，等到稳住身形时已经挡在了沈沉的前面。
顾正青压着气：这小兔崽子。
小老太停在两人面前，因为上了年纪眼尾耷拉着，嘴角绷直那叫一个凶。
“你出来我看看。”
沈沉从顾正青身后移出来半边身子，把脸露了出来。
小老太眯着眼看他，拿着柳条的手动了动，顾正青抬手挡了下。
多少也是上过床的关系，能帮一把是一把，帮不了顾正青打算转身就躲开。
小老太没看顾正青，也没扬手打，问沈沉：“你就是我外孙？”
沈沉：“嗯。”
小老太：“哪个沉？”
沈沉：“沉沉的沉。”
四周安静，小老太哦了一声。
这完全没有要打人的意思，黄毛委屈的眼泪汪汪，指着小老太：“你偏心，打我不打他。”
小老太转回身，嫌弃道：“你看看你那一头黄毛，一看就没学好。”
随后问：“谁给我打的电话，得跟我说说我这孙子犯了啥事，电话里吓唬我，说的不清不楚的。”
郑烨磊让黄毛先在一旁坐着，走过去把小老太领到一旁，又让人倒了杯水，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猪头的事律师已经代理谈好了协议。
赔偿金额五万。
医院的验伤报告已经传了过来，两个人五万金额不高，如果不是两个律师用专业知识剖析吓唬，上限不知。
见义勇为的心是好的，但是确实下手重了。
小老太从头到尾听着，抿了抿笔直的唇角点头说好，但是需要先回家拿银行卡，然后再去银行取现钱。
她玩不转手机银行转账什么的，都是存的存折。
双方签了协议，小老太指了指沈沉：“都答应赔钱了，那手铐能不能去掉了？”
郑烨磊：“可以，可以。”忙让身边的一个警察拿钥匙去给沈沉解手铐。
原本就这一个事，小老太一来打了黄毛一顿，一个事就变成了两个事。
黄毛挨了一顿打刚才疼的他嚎叫，瞧着打的挺凶，现在过了十几分钟感觉也还行，郑烨磊问他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黄毛让郑烨磊陪着他去洗手间，脱了衣服让郑烨磊帮他看看有没有伤，郑烨磊看后说没事，又帮他拍了几张照片。
黄毛翻了翻照片，说不去医院了，不追究小老太的责任，不用她赔偿。
瞧小老太的穿着也就一般人，刚才已经大出血赔了五万，他这身上没事要钱就有点讹人了。
律师说赔偿顾总这边来负责，小老太问了谁是顾总，得知顾正青好心的帮忙请了律师，走过去和顾正青道了谢。
不过赔偿没要顾正青的，说她虽然没钱，但是还能赔得起。
这大晚上的，五万块钱对于平常家也不是个小数，值班的同事都走不开，郑烨磊问同事借了车钥匙，和顾正青道：“我开车送她回家拿卡取钱，大概二十分钟。”
顾正青：“嗯，不着急。”
小老太先走了几步，郑烨磊指着被她遗忘的菜篮子，对沈沉道：“你自己看看，你外婆捡菜市场别人扔掉的菜叶子，你一时冲动让她替你赔五万，你知道这些钱是多少吗？”
夜幕彻底降临，B市的霓虹繁花似锦，那个菜篮子里装了一些琐碎的青菜。
小青菜只有菜心，萝卜只有一半，土豆已经有些焉巴...
郑烨磊拿着车钥匙走了，沈沉看着那菜篮子沉默着，顾正青视线落在他眉眼，指尖蜷缩了下。
警局院中的树下，顾正青走出来点了烟，把那片地方留给了沉思的沈沉。
沈沉行为算冲动吗？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确实算，哪怕心里觉得自己是正义的。
可正义的力度过了就变成了过错，法律的尺度如此，不是按照人心来判断的。
察觉到有人过来，顾正青转头看过去，应该沉思的沈沉没沉思，跟着走了出来。
顾正青唇边溢出烟雾：“出来不热？”
沈沉抬头看了看被风吹动的树叶：“还好，有风。”
“还有吗？”
“什么？”
“烟。”
顾正青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他。
沈沉接过去抽出一根塞到唇边，随后顺手把烟盒装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顾正青：...偷的这么光明正大？
“火呢？”沈沉。
顾正青把打火机丢给他。
黑漆银边的打火机发出铿的一声响，火苗快速的把香烟点燃，顾正青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沈沉没怎么抽过烟。
因为沈沉让烟贯穿了整个火苗，而且让烟自生自灭，完全不知道轻吸一下助燃。
“没怎么抽过？”
“和那晚和叔叔做A一样，都是第一次。”
自觉好脾气的顾正青觉得自己想骂人了。
“那我还真是荣幸，得到了你的两个第一次。”顾正青。
沈沉点了烟，顺手把打火机也踹到了自己口袋。
顾正青看了眼他的口袋，他那打火机五千多，这小子薅他羊毛，还真是逮到什么薅什么。
沈沉：“以后还有很多个第一次给叔叔。”
“你外婆不认识你？”这事是个稀奇事，顾正青感兴趣的问了句。
沈沉点着的烟只吸了一口，似是不喜欢那味道，剩下的便捏在指尖任由它自然燃烧。
“嗯，要不然能打错人？”沈沉顿了两秒：“你脸上听狗血八卦的表情很明显。”
顾正青靠在树上收了下表情，严肃了点：“抱歉 ，主要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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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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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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