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抽回手指,瞪着勒鸢。
勒鸢左手撑在她的耳边,静静地俯视着她,右手沿着社畜的侧脸和脖颈细细摩擦,社畜抿了抿嘴,与之对视,不肯低头。
勒鸢便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勒鸢的吻太过温柔,像是花瓣飘落在上面,然后被人轻轻拂开。
社畜睫毛颤动,屏住呼吸,继续看着勒鸢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眼中的情绪,然后勒鸢的嘴唇轻轻擦过她的鼻尖,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花瓣雨一样轻柔的吻,在接吻的间隙里,社畜依旧看着勒鸢的眼睛。
颜色如黑琉璃一般,看不出情绪,却给人种冰冷的美,这种美,让社畜觉得彻骨。
她看着勒鸢慢慢解开之前被粗暴套上的手术服,她不紧不慢,像是在拆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那双漂亮的手没有停留,慢慢地剥落下那丑陋的手术服,温凉的指尖滑过社畜带着浅浅泳圈痕的软肉。
细细摩擦,目光审视端详着,像是在评鉴着一副未被人定义的画。
社畜察觉此事,直愣愣地看着勒鸢,但勒鸢的表情却波澜不惊,如果社畜不是赤身躺在手术台上,自己的手被拉着做这么下流的事情,说勒鸢现在在开早会,她都信。
社畜怔怔地看着勒鸢,勒鸢也细细端详着她,勒鸢的手像是检查瓷器般,游走,引领着。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
她那副普通的,就算免费给网站当网黄,也没人愿意看平板身材,却让天之娇女产生了占有欲,被按捺不住地反复摩擦把玩,她曾经自卑的,不愿意现于人前的,指节粗大还长有冻疮的手指,却被当作珍宝藏于天之骄女的体内。
社畜看着勒鸢,除了眼尾有些泛红,她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过一个节拍。
社畜鬼使神差地动了一下,勒鸢眼神沉沉地盯着她,却没有制止。
社畜尝试着动了动,勒鸢松开左手,轻轻掐着她的腰,勒鸢沿着社畜的腰往上抚摸,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弯腰,蜻蜓点水般吻着社畜的耳垂,轻声说:“往里些……”
社畜深吸了一口气,想唤回理智,五感却被淹进了蓝色鸢尾花海里。
勒鸢太香了,不同于之前的那种爆炸香水,让人头晕目眩难以忍受的香,而是……一种从皮肉里,从发丝,指尖,浑身上下……从骨子透出的那股淡淡的鸢尾花的香。
这股香让她心慌,面热,一颗心像是落在了云朵里,轻轻柔柔,飘飘荡荡,不受控制也无法招架。
勒鸢的吻像是花瓣雨,细细密密而来,让人浑身发软,意识都迷蒙了。
她觉得勒鸢湿滑香甜,柔软温暖得不可思议。
这哪里是信息素紊乱,这简直是致命诱惑陷阱啊!
*
社畜的神经被完全麻痹,意识也被锁在另一个区域里,只留下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躯壳,缓缓散发着青草信息素的味道。
勒鸢单手按着她的腰,将青草信息素吞进腹中,病症缓解后,她却仍然捧着社畜的脸,吻着她的眼脸。
看着社畜,她想起了幼年时,庄园溜进的一只小野狗,灰扑扑的毛发,亮晶晶的眼睛,和庄园里其他贵妇养的昂贵品种都不相同,普通还有些丑陋。
它太过羸弱,连健康的身体都没有,只能吃其他狗剩下的粮食,还经常被欺负。
有一天,它受伤,瘸着腿在雨天,湿漉漉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用刚长出的犬牙威胁每个企图靠近捉弄它的动物。
它作为一只狗,那么弱小不起眼,本应该顺从又低贱地去讨好,每一个可能带给它食物的人类,亦或是卑微臣服于它的同类,乞求庇护,可它却总是独来独往,让人琢磨不透。
有次,它差点被父亲养的猎鹰啄死,勒鸢把它带回了家。
勒鸢拎着那小野狗,把它丢在了昂贵的地毯上,看着其他贵妇养的昂贵品种警戒又慌张的模样。
那一瞬,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捡回来的这只杂狗,凌驾于其他人之上,又会如何?
肯定会很有意思。
不管是那些家养的昂贵牲畜,还是它们的饲主,都不得不因为这个杂狗的幸运,而低头。
肯定会很有趣。
她可以借由这个小野狗,干很多事情,比如因为小野狗受伤,她杀了庄园内所以被圈养的宠物,也可以因为小野狗被啄伤,断了父亲养了十年的猎鹰的翅膀。更可以,让这些贵妇们,为了讨好接近自己,来讨好这只本来流浪的野狗。
这些,真的太有趣了。
但此时此刻,勒鸢抹掉了嘴角的汁液,开始自厌地恶心起来。
她居然通过跪着给一个Beta舔,去理解了她的父亲。
**
青草液沿着手术台的边缘往下滴落,室内的通风系统好似出了问题,这股燥热如夏日热浪的鸢尾香久久不散。
社畜睁开眼,这一遍又一遍的白光,如刺青般顺着勒鸢的手指刺在了内里,她浑身的皮肉里都浸透了鸢尾花汁。
视线又开始模糊,她伸手想去推开勒鸢,却被捏住了手腕。
勒鸢好像在给她穿衣服,一件干燥,温暖又舒适的衣服。
就是肩宽了,胸围大了,腰围小了,好吧,裤子也小了。
她费力睁开眼,想看清楚,却只瞧见了她漂亮的下颚线,浮着汗,在刺眼的白光下,有种干净易碎的色气。
察觉到她的目光,勒鸢垂眼看她。
社畜脑子再次陷入空白,她愣神了半天,才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和您,做不了朋友。”
勒鸢扣好扣子,替她穿好裤子,把她像整理好的娃娃,抱着重新装进了病床,不在意地回了一句:“还有工作关系。”
工作?
对,我还有工作。
她看着勒鸢按完呼救键,护士医生就冲进来给她检查伤口,询问身体情况。
两人一站一躺,隔着人群对视,相顾无言。
社畜觉得自己脑子就像是被火烧了蜂巢,被人掐着脖子,扒光的屈辱,五脏六腑都快被搅烂的窒息感,亦或是,在封闭电梯,封闭车厢,在病房,在医院走廊,在工厂,在边缘星球,在学校……在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那似乎只要活着,就无法摆脱的,永不止息,如暴雨般铺天盖地的无力。
具象成了上千只濒死的马蜂,然后纷纷将尾刺扎进她的血肉里。令她混乱又绝望的一切,都起始于一场荒诞xing事。
社畜闭上眼睛,想着,要是她现在是个少年人就好了。
在爱做梦的年龄,她定会被勒鸢迷得晕头转向,或者……对象是电梯里的任何人……都可以。
又或者,再稍微提前个几年,在进入黑心工厂之前,她对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美好的幻象,那这一切**的交易,就可以简单粉饰上鲜花,钻石,冠以爱情的美名。
然后,她就可以用充满英雄主义般献祭式的爱情,去给那一场注定悲剧的冒险命名。
但那少女时期,期待了已久的,曾经她无限汹涌的情意,和时刻准备绽放的鲜花,还有漫天的炙夏的烟火,都被绝对的阶级压制,燃烧殆尽。
永久地熄灭在了万里冰封的极寒之地。
所以,Omega的娇妻文学有什么好嘲笑的?比起只能清醒,被强制,压制,抚慰着,跨越阶级和跨第二性特征的Alpha们。
骗了全联邦乃至连自己都骗的Omega,简直可以直播卖课了好吗!
等等,让她想想那个被全网群嘲的Omega,最喜欢跟她老公讲什么来着?
好像是……
社畜撑起身子,“给……劳资……打……钱!”
勒鸢看着社畜晕死前,气若游丝地张嘴说了话,表情有些视死忽如归。
但可惜,勒鸢没听清楚,于是她问站在旁边调整仪器设备的医生:“刚才,花花说了什么?”
医生扶了扶眼镜,“她说:谢谢勒小姐……她身体好多了……”
勒鸢:“说了这么长一句吗?”
医生:“边缘星球的方言都比较浓缩……”
护士:“咳咳咳咳……”
医生一记眼刀,护士:“对,我们边缘星球的方言都这样,比较浓缩。”
这段改下来,开始理解你们,为什么心疼花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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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个住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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