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离开后的当天下午,来了一个女助理,她刚到半个小时,就全方位地展现出自己超强的工作能力,尽心尽力到恨不得替社畜遭受所有痛苦。
花花对比下自己的牛马生涯,怪不得同样的年龄,对方就当上私人助理了,简直为我们Beta长脸,但转眼又想,这么优秀的人才,居然在这里服务自己,花花又觉得是用电磁离子装置打蚊子,超电子科学炮杀鸭,浪费到了极致。
于是,她委婉地表示,自己不需要别人照料自己的生活,女助理很直接的表示,等社畜出院了,自己就离开,如果现在社畜赶她走,她就会失业。
秉承成,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两人相安无事地算着出院的日子。
本想着身体赶快康复,赶快离开帝国,但事与愿违,第二天,两个曾密谋自鲨的omega就提着礼物盒来看她。
本来只是简单的慰问和感谢,但尾随着这两个无害又美丽的Omega,还有两个难缠的家伙。
“听说你出车祸了,没事吧?”
社畜: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消息?是在自己身上装摄像头了吗?
大小姐抱着一束鲜花站在那里,两人四目相对,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表情太过高傲,大小姐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然后走过来,将怀里的花束递给社畜。
这是咒我死吗???
我又哪里惹到这位大小姐了?
但社畜误会了,这不是白菊,而是转基因的类雏白花,代表着高雅圣洁以及志同道合的伙伴。
将花塞进社畜的怀里,大小姐发话了:“看在你还有良知的份上,我来是给你最后你一个机会的。”
有病,她绝对脑子有病!
但社畜来不及对这话反应,就看到了倚靠在门口的塞拉斯,她朝社畜挥了挥手,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两瘟神咋一起来了?搁这叠buff呢?
卡佩尔转过头,眯起眼睛。
塞拉斯耸了耸肩,往后退了半步,解释道:“我是来道歉的,绝对的好意,不要误会。”
可面对卡佩尔仍然仇视的目光,她像是认输般:“好的,我排队好吗?我出去等,你们先聊。”说着就离开了。
“还有你。”卡佩尔看着坐在沙发上如同假人的女助理:“能麻烦你暂时离开吗?”
女助理看着社畜,社畜点了点头,她才起身离开。
玫瑰家族的大小姐,生来高傲,从不低头,但面前这位Beta不一样,她只是深陷困境自顾不暇,所以才一再拒绝,只要她看到我的诚心,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卡佩尔坚定,于是她斟酌了一下说:“我回去仔细想了想,觉得你是个好人。”
“所以,我才破天荒来再给你一个机会。”
*
你是个好人,这句话,一般用于以下三种情景。
一,告白被拒,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
二,发自内心的认同和夸奖,谢谢你帮助我这么多,你是个好人。
三,试图从道德层面绑架对方,你是个好人,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吧?
不用说,肯定是第三种。
“她们两个都和我说了,你鼓励她们,给她们希望,让她们来寻求我的帮助。但我实在想不明白,既然你有我的手机号码,有我的承诺,那你被泽桑逼得跳楼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被无理由辞退,又出了车祸,你的所有苦难都是这些Alpha 造成的,那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跟我们站在一起?”
“你都不想活了,却愿意帮助他人,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站出来,为我们所争取的平权,给一点助力?”
大小姐言辞恳切,目光灼灼。
社畜:“大小姐,我在工厂打螺丝的时候,饭堂里经常会放你的歌,你唱歌真的很好听,就像星际传说里,用歌声吸引船夫的海妖。对了,你知道除了星际传说和远古神话,在宇宙里,确实存在过一种被称为海妖生物。因为无与伦比的美貌和歌声,它们被其他智慧生物追捧,最后却选择集体湮灭。”
“我知道。”
“你这样的性格,应该会很同情她们吧?那么美好的生物,因为没有自保能力,无端遭受磨难,为了仅剩的尊严,选择集体湮灭。可如果有人告诉你,只要你家族奉献所有,乃至全族人的性命,持续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就能研究回溯时光的机器,穿越回去,拯救她们,你愿意吗?”
大小姐不假思索:“可她们已经灭绝了,而且,就算我愿意,也不一定救得了她们。”
“对,就算你愿意,也不一定,不……不是不一定,是肯定没办法拯救的,毕竟你的敌人是宇宙中无数强大的智慧生物,换而言之,你去拯救她们就是和整个星际为敌。所以,你明白了吗?”
大小姐看着她:“我不明白。”
社畜叹气:“那我说的再清楚一点,我是Beta,不是美貌的海妖,也不是其他强大的智慧生物 。我是社会的基石,是无人问津的螺丝钉,是联邦帝国最普遍又平凡的存在,可以被任何机器任何人代替。但你让我,这样的我,去赔上一生,拿着全家全村子的性命,去赌一场成千上万年的历史遗留问题,可你们的意识觉醒才多久?有一百年吗?”
“可我们现在的地位,就是前辈们无数的牺牲来换取的!我们被允许读书工作才不到两百年!如果今天连我都在隐忍,那其他人也会隐忍,我们想要的平权永远无法……”
“没有平权。”社畜打断她的话。
“这个世界不存在平权。”社畜重复。
“只存在东风压倒西风,所以,如果你想要平权,你首先得凌驾在巨龙之下,踩着巨龙的脑袋,拿刀抵着巨龙的咽喉,但,凌驾巨龙之上后,你就不会想要平权了,你会成为新的巨龙。”
“可我们只是想要自由,想要人的基本权利,想要穿我们喜欢的衣服上街,读我们自己想要学习的专业,而不是相夫教子,我们只是想要omega的基本的公民权,而不是被圈养的金丝雀,被共用的抚慰员,只能乞讨摇尾的狗!” 旁边沉默地Omega满脸涨红地说道,她不再以结束自己的生命来反抗,而是选在站在卡佩尔这边,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社畜笑了笑:“你们不觉得太过标签化了吗?”
“你们强调自己Omega的身份,而不是以星际联邦公民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的未来。”
“你们不断地努力,成千上百的牺牲,然后得到什么?有Omega专门的学校,有Omega专门的工作,有Omega专门的律师。”
“这就是我们想要的!”Omega说道。
“对啊,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社畜闭上眼:“在专业的学校,学习群体的起源与压迫以及如何改变,毕业后加入群体的非联邦组织,专门的律师用于要求联邦给予更多的权利。你们想要的不过是,将横切的社会阶级结构变成竖切而已。你们会不断强化自己Omega的身份,建立Omega的星际组织,用Omega的身份去压榨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最后只能像狂热传教士一样疯癫,可这又什么用呢?”
社畜**裸地嘲讽:“不对整个联邦的上层进攻,那Omega的厄运就无法终止,我们所有人的厄运都无法终止,明白吗?大小姐,只有巨龙才能制定规则,你们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求着他们赏饭吃。”
“这……这不好吗?”一旁的Omega不理解地看着社畜,这个平凡又普通的beta用同样的语言,却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那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赔上我的性命,我全村子全家族的性命去陪你求那一口剩饭吃?!”
卡佩尔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沉默地站在那里,大脑却一遍遍重复着社畜说的话,她的话难听又刺耳,却一针见血的真实。
“你这样说……好像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用?”Omega不敢置信的摇头。
“可……我才做好奉献一切的准备。”两个Omega互相拥抱着对方啜泣。
卡佩尔站在那里,她依旧昂起下巴,内心的剧烈波动,并不能影响她玫瑰般的瑰丽面孔,她说:“谢谢你和我说这些,你是第一个愿意和我说这些的人。”
“我们就是Omega,专门的学校,专门的工作,专门的律师,这就是我们想要的,这也都是Alpha有的,就像你们Beta也有专门的一切,所以,至少我得做到你说的这个地步,才能有底气去反抗巨龙。”
“但你说的抗争的结果,只是我想要的起步。”
如果最开始,这个不起眼的Beta只是她想要去攻击Alpha的一根舆论的矛与盾。那现在,卡佩尔可以确定,她想要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她想要得到她。
这个执着,有部分来自她的傲气,玫瑰家族的出身,无与伦比的美貌,金钱以及地位,被Alpha追捧着,一出道就成了现象级的流量巨星。她想要的一切都能轻松的送到她面前。
除了想拼命摆脱,却阴魂不散这么多年的塞拉斯,以及拼命拉拢却油盐不进的社畜。
“所以,我们的分歧和矛盾其实只有海妖的部分是吗?就是你说的那个神话故事,那个美貌却死掉的,祈盼有人拯救的海妖。”
卡佩尔伸出手,她温热绵软的手掌盖着社畜的冰凉的手,然后缓慢又坚定地握住。
社畜抬眼看她,卡佩尔的眼睛很亮,很亮,带着近乎偏执的狂热,宛如锁定猎物的野兽,很可怕,还很疯。
“等我找到这个答案,你会站在我身旁吗?”
大有阴魂不散,不死不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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