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单薄的身上满是伤痕，脸上冷漠的神情，嘴角边青一块紫一块。
“这位家长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管教好小孩。”女人穿着富贵，语气温柔，一直在给对面的人赔不是，但她打起自己的孩子来确是丝毫不软。
江闻燃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的淤青开始出现一些红丝，在场的人都被女人的举止惊住，就连一旁的老师也在劝：“呃，这位家长，暴力不能解决一切，最重要的是和孩子沟通。”
“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女人手回手，脸上露出标准的笑容，至于老师的那些话，她充耳不闻暗暗瞥一眼他，“不过这孩就是这样，一直不听我的话，必须让他张张记性才行。”
说罢，女人抬手又是一耳光。
对面的人像是被吓着了，转身对老师说：“老师，这件事我看就算了，毕竟都是男孩子，起冲突很正常，青春期小孩嘛。”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家长领着自己的孩子就走，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小声说一句，“别和神经病玩。”
神经病这个词跟随江闻燃11年，而这个词就是眼前所谓的母亲带给他的。
班主任深吸一口气，告诉江闻燃的母亲：“其实让你过来，还是有一件事情的。”
“江闻燃这个孩子吧，特别优秀，就是...”班主任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女人像是看到了老师的窘迫道：“优秀？老师这孩是什么样子，我能不知道吗？说不定这个孩子的成绩是抄来的。”
班主任惊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家长，他把目光放在少年的身上，这种情况依然成为了常态。
他们并没有逗留很久，等回到班级，大家看着江闻燃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他是个神经病。”
“真的假的？神经病都能考年级第一？”
“不清楚，但是我路过办公室，他妈妈说他的第一是抄来的。”
“我靠，这么牛逼！”
谣言散播很快，并且越传越离谱，这导致江闻燃走到哪里，耳边都会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些充满恶意的谎言快将他逼成一个真正的神经病。
长时间的压抑让他越来越沉默寡言，就连那些谣言都变为事实，一个新的身份还是被人拆穿。
回到家的江闻燃第一时间迎上前的是父亲的问候，他出轨被发现，没有见到女人，他只能把脾气发泄在孩子身上。
“没用的人只会把脾气发泄在孩子身上。”女人这时才缓缓现身。
男人的巴掌落在少年的脸上，女人连忙将孩子护在身后：“江斌，你有病就去治，那孩子发泄什么！”
江斌轻笑一声：“你在装什么？现在知道装好妈妈？”
“他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打？别忘了我们是离不了婚的。”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一旁的管家保姆纷纷上前拦架。
“别打了，别打了。”
他们被狼狈的分开，嘴巴上还不停的辱骂对方，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已经是家常便饭。
江闻燃默默站在一旁，这件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接下来便是自己。
放间里空荡荡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她的孩子，她扶着额头，满脸痛苦：“我为什么要生下你，没有你我原本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现在你把我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那么多人在看着我。”
“对不起，妈妈。”江闻燃道。
女人抬头看着他，欣慰的笑了:“是妈妈说错话了，你能原谅妈妈那是最好的，毕竟妈妈我是最不容易的。”
她轻轻抚摸上少年的伤口，狠狠的掐下去：“妈妈希望你能成为我最期待的样子。”
“嗯。”江闻燃忍者疼痛，过后他的课程将会被安排的很满。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江闻燃在学校算是被孤立了，那些满篇的恶语又回来了。
有人还说自己和江闻燃小学就在一个班，他当时性格也不怎么样，说他妈妈是神经病，他便和别人扭打在一起。被叫家长后，他妈妈就打他，说来也奇怪，他妈妈本来就是个神经本，他也一样。
那个时候，刚上初一的江闻燃无法反驳，以前的那些幸福是他的幻想罢了。
下午放学，这里的步行街会涌出许多学生，他们大多数会在里面玩。
江闻燃走在街上，来来往往全是欢声笑语，他来到这里刚建好的人工湖，趴在围栏旁边。
夕阳余落在湖面上，金灿灿的。
忽然有人从背后推他，虽然有围栏，但他还是半个身体朝前，肚子也被硌的生疼。
“小心！”一双冰凉的水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回来。
没有得逞的人见到来人后忽然大笑起来，随后向周围的人大声说：“快看，三个烂人聚在一起了。”
江闻燃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身后的胖女孩却在喋喋不休：“都说了干嘛要救他，我们已经够惨的了。”
“谢谢。”江闻燃刚说完，对面一群人就开始用纸团扔他们。
“快走！”那人拉起他就跑，旁边的胖女孩也哼哧哼哧的跑起来。
他们跑了很久，这是第一次江闻燃便对他有了好感，以为没有人可以救他，他以为自己会一辈一个人。
“都说了，我们干嘛还要救他，我们本身就够惨了！”女孩一直抱怨。
少年却不为所动，笑笑说：“没关系，妈妈说要帮助有需要的人。”
女孩选择闭嘴，但是还是提醒他说：“算了吧，咱们赶紧走，万一明天那些人找你麻烦怎么办。”
“我可以，告诉老师。”
“郁阳...”女孩看着他，小声念着他的名字。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郁阳对着他笑。
这是江闻燃第一次见到郁阳笑，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自己的缘故，郁阳还是没能避免被找麻烦，但他并没有在办公室看见过这群人被批评，有一段时间还会见不到郁阳。
江闻燃找到那个胖女孩，叫余思琪。去班上问了才知道，那个女孩转学了。
女孩班上的男生在起哄说：“我去，你不会喜欢那个肥猪吧！不过肥猪配小人也是不错的搭配。”
班里瞬间哄堂大笑。
江闻燃脸上依旧没有变，他对着回答他回题的人道声谢走了。
后来他四处打听，才知道郁阳家里很烂，有一个爱酗酒的爸，那些人会嘲笑他说他害死自己的妈妈。
“妈妈...”江闻燃呢喃，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总之过几天后，江闻燃又在学校看见郁阳，他们算是学校里的臭虫，聚在一起会让他们觉得物以类聚罢了。
郁阳坐在树荫下说：“其实那件事不能全怪你，毕竟我自己也算是不受待见。”
“你不要离我太近，毕竟我能给人带来霉运。”
“那为什么余思琪就可以。”江闻燃问道。
“因为她和我小学就认识，甩不掉。”
“是吗。”江闻燃心里说不出的烦闷，“那我要是和你早点认识，我们是不是就是最好的朋友？”
这个问题难住郁阳了，从小到大除了余思琪，别人从来没有和他这么近过。
当然他也问过余思琪这个问题，她说自己长的很好看。
回答过于草率了。
江闻燃看出他沉默，又问了一句：“那她为什么转校？”
“这个，她说父母离婚了，妈妈带她走了。”
江闻燃还没有说些什么，上课铃声就响了，体育课上他看到了郁阳平时在学校被欺负的样子。
这些男孩还没有开始学抽烟，大多数人只是那油笔在他脸上涂涂画画，而后又拳打脚踢。
“你还挺爱出风头的，赶在王哥手下救人，活得不耐烦了？”
“头，万一打死他怎么办？”
“不可能，他都能害死他妈，命硬，弄不死。”
“除了他以为，王哥还说要教训那个小子。”
“江闻燃？”
“嗯，听王哥说，他妈不管，随便打。”
一听要打江闻燃，郁阳艰难道：“别去打他，跟他没有关系。”
“呦呵？还挺能的？”那人乐了，“装什么！”
...
目睹完全程的江闻燃看着郁阳洗掉脸上的笔油，他走出去了，没有说话。
“你都看见了。”郁阳问道。
“嗯。”江闻燃心里很难受，像是刀尖刺进他的心里，“你不问我，知道了为什么还不出来帮你？”
郁阳摇摇头：“放学后，快跑，他们会跟着你的。”
“对不起。”知道人出去后，江闻燃低下头道歉。
放学后，学生陆陆续续的出校门，江闻燃走在前面，那些人在后面跟着，直到他们被带到一处小巷子。
“哟？不跑了。”领头的人笑到。
江闻燃应了声，深吸一口气，脑袋里全是郁阳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替他出这口气。
恶人先告状，那件事情对面吃了亏，就把江闻燃告老师。
没有第三方目睹，江闻燃低头暗暗笑了，这才是仅仅只是开端。
在江闻燃运作下，那些被这几个霸凌的学生也站出来，成功让他们叫家长。
踏出去的这一步，是他罪恶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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