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制命令待在家的凛可不知道还有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正担心着她的情况。
说起来凛生病完全就是意外,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普通感冒——昨晚上她独自给魔王洗澡,趁大人们一个不注意,洗着洗着就一起洗到浴缸里了,两个调皮鬼弄得浴室里全是泡泡,被江雪发现的时候正玩得不亦乐乎,连水都变凉了还坚持泡着,结果自然是水灵灵地感冒了。
凛当晚就不停地流鼻水,鼻尖都擦红了,一双眼睛含了层泪水,显得格外澄澈翠绿,吸溜着鼻子含着泪看别人,完全一副小可怜模样。
在喜提苦苦的一杯感冒冲剂的同时,又收获待家一天的禁令,只是没了芭蕾课消耗凛的精力,她变得格外活泼,牵着魔王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草地都快被她磨秃了,最后还是佐藤实在看不下去,从她手中解放魔王,顺便拯救了快被磨平的地面。
没狗可遛的凛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她又开始哒哒哒的爬楼梯,爬上爬下的把她的玩具们从楼上搬运下来,小小的身体拖行着和她差不多体积的玩具收纳盒丝毫不费力。
动作间她额角浸出薄汗,凛若有所思地咽了口水,往常的这个时候她都喝上了香甜可口的牛奶了,今天都没有去喝,不知道他准备没有,可别浪费了。不过虽然喝不到那的,却可以喝家里的,她兴冲冲的去找佐藤,要求喝杯热牛奶,一杯下肚,瞬间又干劲满满。
于是家中各处都出现了玩具的身影,餐桌上,冰箱顶部,料理台边缘,以及储藏空间的角落里,哪怕被佐藤及时阻止,但仍有一部分玩具藏在被凛遗忘的角落找不回来,后面几天里还会时不时的冒出一只。
佐藤无奈叹气,佐藤苦恼扶额,哪怕是阴郁温柔的主夫,都被凛的活泼好动折磨得鲜活起来,“不行,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他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凛明天还是继续去上课吧,还有或许他家这孩子需要更多的活动消耗她的精力。
最后为了消磨她的精力却又不祸祸其他生物或物品,他选择带凛到画室,地上铺上大大的一层纸,旁边摆满了颜料,留下句尽情施展就果断关上门。
直到夕阳西斜,佐藤打开门就看到只脏兮兮的“小花猫”,身上的衣服沾满颜料,混合在一起显现出泥浆色,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脸上星星点点的溅射的颜料,白嫩的脸蛋如同绝佳画纸,展示着五彩斑斓的颜料。
此刻的凛终于耗完了电,脑袋趴在画纸上昏昏沉沉睡过去,佐藤放轻脚步靠近,温柔地抱起她拢在怀中,将她搁置在他自己身边。
此时门铃声响起,开门一看原来是幸美,房门缓缓打开露出身后的主人模样。
幸美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眼前的男人身量纤细,有着过分苍白的肌肤,配上长得挡住眼睛的头发,看不清神情的样子给人一种阴郁鬼魅之感。
“您好,我是藤原幸美,凛的朋友。”眼前的小女孩颤颤巍巍说着,好似很害怕的样子。
“听说凛生病了,我想来探望她。”她害羞的表达着她的关心,并转达老师拜托她的那些话。
佐藤侧开身体边将人迎进来,边轻声解释道凛她现在睡着了。
“那……我可以见见她吗?我不会发出动静吵醒她的。”面前的女孩怯生生的提出自认为冒昧的要求,在等待回答时,指尖紧张的反复绞着衣角。
“当然。”佐藤尽量展露温和的样子,领着幸美凑近看了看睡着的凛,近距离欣赏她的睡颜后她心满意足的离开——睡着的凛也超可爱,脸颊肉被地板挤得微微突起,带着点酣睡的嫣红,好似饱满圆润的小馒头。
等凛揉着眼清醒时,时间已来到傍晚,家中暖融融的灯亮起,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刚醒还不甚清晰的脑子一片浆糊,朝着身边最近的人蛄蛹滚过去,将头靠在别人身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味。
“哎呀,我们的凛醒了,可是太巧了,稍后就可以吃饭了。”刚睡醒的幼崽格外好吸,有种热乎乎的小孩味,江雪揉捏着怀里的糯米团子,对这种言论持赞同意见。
深夜临睡前,佐藤向妻子分享着白天家里发生的事,尤其是凛这个调皮鬼干的“丰功伟绩”,江雪在一旁听得咯咯直笑,手在床上摸索着,下一刻手中赫然出现一个毛茸玩偶——消失的玩具中的一员。
玩具的突然出现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们俩经商量决定芭蕾兴趣课结束后,再给她来点运动兴趣课。
这边睡得香甜的凛全然不知她被安排了新的任务。
活力满满的凛再次踏入舞蹈教室时,迎接她的包括激动的幸美和亲切的老师,她们带着松鼠囤积过冬粮似的堆成小山一样的点心,几天不见,对崽的想念井喷式爆发,一切都化作投喂的小零食。
以及……那杯照常的温热的香甜牛奶。
凛贴心的将它分为三份,一份留给自己,一份给幸美,另一份带给热牛奶的好心人,她动作一顿似乎想到什么,脸上浮现红晕,睫毛扑闪扑闪暴露她的心虚,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她忘了问好心人的名字了。
出于一种愧疚的心理,凛做贼般蹑手蹑脚怀里抱着零食准备悄悄放进茶室,一只手动作先拉开条缝隙碧绿的眼睛凑近警惕地观察室内,确定没人后,才彻底放开手脚大摇大摆的进去,熟悉的人不在,但那杯牛奶依旧放在熟悉的位置散发着袅袅的热气。
灵动的大眼滴溜溜转圈,透露出狡黠,牛奶冷了就不好喝了,怀着不能浪费食物的想法,凛向那杯奶伸出邪恶的手,这次没发出呼噜声,抱着杯子大口大口地喝,嘴巴周围沾上一圈的奶渍,两颊鼓鼓的,像储食的仓鼠。唰的一声门被拉开,凛下意识循声看去,两双眼睛就这么水灵灵的对上了。只是眼中闪过各不相同的情绪,凛是心虚惊吓交织,真田弦一郎则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他嘴角几乎微不可见上扬。
“咕嘟。”吞咽声在寂静环境中格外的明显,一时间双方都没有动作,他们间弥漫着异样的氛围,好在凛马上反应过来,立即背过身,狂风席卷般的吸入,仿佛不对视就不会被发现。
见凛掩耳盗铃的举动,真田弦一郎脸上笑意更深,此刻仿佛上演了一场猫警官逮捕嘴馋仓鼠的戏码,凛这只小仓鼠正努力当场消灭罪证,而一旁的猫警官放任她动作,抄着手笔直的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既没叫停也没阻止,似乎有放她一马的意思,眼神里流露出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纵容。
解决完罪证的凛转过身来,面上流露的灿烂笑容仿佛在说先前的一切都是错觉,抢在对面之前先开口,手指着一个方向,“那是我给你带的礼物!喝了你这么多次牛奶,我的回礼。”
见对方神色不明,凛不安的咬着唇瓣,心虚的想着魔王教导过她,表达自己的谢意需要准备礼物,事情不会出错了吧?
“嗯。”低沉的回应伴随着虚虚覆在她头顶的温热的手,亲昵而又温柔的触摸没有半点不适,反倒是传递出轻柔的安抚,凛敏锐的感知到面前人的情绪变化,抬眼看去的瞬间,头顶转瞬即逝轻触掌心,让真田弦一郎生出她朝他撒娇的错觉,这片刻的感觉使他幻视小狗主动蹭手,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他不自在的收回手,指尖似乎残存着她发丝的柔顺触感,食指与拇指不自觉的摩挲。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时间在猫警官与大盗仓鼠的追捕与坦白之间流逝,时间一到,哪怕是仓鼠大盗也得乖乖回家。
直到下一次上课,他们之间又回到如同先前的每一个逃课间隙的场景,凛喋喋不休地说着,或许是受到迹部景吾的影响,她开始乐于向身边人分享自己的生活,话题天南地北的跳跃之大,前一秒还在分享自家的狗狗魔王有多么俊秀,下一秒又跳到她独特的作画风格上。一旁的真田弦一郎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一边时不时的点头回应。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呐?”突兀的询问让他片刻沉默。
“弦一郎,我叫真田弦一郎。”孩童稚嫩的声音透出郑重。
“哦,我叫江凛。”她一字一顿说得格外清晰,脸上带着傻呵呵的笑容。
“我知道的。”真田弦一郎心中默默补充道,他比她所认知的更早知道她的名字,在她缺席的那次,他就已经从别人的对话中灵敏捕捉到她的名字,凛——很好听。直到今天,他才找到机会向她介绍自己,心中涌现出一股喜悦,名字是认识一个人的开始,向来板着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
交换名字的举动显得格外郑重,无形的羁绊在此刻链接,轻轻掀起他们未来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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