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曲尘走到幻夜庄内部时,白玉卿却突然开口:“我带你去引见一个人。”
“见到她的时候,记得带敬称。”
一阵风雪刮过,零落纷飞后如五彩珠般的姣好面容化身。来人身形窈窕,如花般亭亭生色,发髻高耸入云,辉映衬出不俗的气质,好似天上人许。不知怎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待曲尘微微倾身:“见过烛殷殿下。”那人却皱起眉头反复打量了曲尘几遍,忽而又笑起来:“白玉卿,太久不见了。怎么不按我说的,此后不复相见?”
曲尘心下吃了一惊,连忙不再说话。在无端沉默后获得了白玉卿的首肯。
白玉卿撩了撩长发,玉指纤然,交叠上好礼数,轻轻地跪了下去,薄唇轻启:“见过烛殷殿下。”
烛殷并不讨喜这样的举动,低低唤了一声:“起来。”曲尘连忙要去拉白玉卿时,白玉卿只是轻轻放开了曲尘的手,自己拍拍灰尘,继续端正姿态。
曲尘偷偷观察,觉得烛殷与广平君家眷之间一定有什么纠葛。而且看似,是白玉卿欠了烛殷的人情。
烛殷继续观察曲尘。
那张普通的脸上,根本没有那位殿下昔日的风采。眼神里无一点高贵之色,有的只是近人之缘。烛殷再次问道:“白玉卿,你可想好了?在我这里过夜,可是有代价的。”
白玉卿微微一笑:“谁说不是呢。”
(只要殿下在此处,我永远不会再害怕。)
“你!”
“……算了。”
烛殷背转过去,将彻夜的灯火添置、燃上,道:“够你们一夜的了。”
转眼间灯火通明,再也不是幻夜庄表面若隐若现、如海洋栖霞一般的迷朦之色,而是可以彻夜长谈的白昼之形。
待烛殷离开,白玉卿与曲尘同床共枕,两人各怀心事。曲尘坐起身来,指节微曲,眼望着窗外幻夜庄的盛景,问道:“白玉卿,我是不是……”
“……是不是烦扰到你了?”
白玉卿眼望过去,曲尘纤弱的身姿正立在窗旁。
“怎么会。如果你想知道全部的话,我现在说给你听。”
明月装饰了此夜的窗,宁静与繁华只有一线之隔。窗外是躁动,窗内是寂静安然。
“曾经啊,神族与妖族是相对的。神的唯一使命就是斩妖,不要给它们留一条生路。为了保护弱小的人们,神个个用尽了办法,以满足人们的心愿,保证他们的生活。”
曲尘认真地听着,说:“想必神妖两族都不好当。一个杀戮,一个被杀戮,总是执念、危机不断,哪能有安静的时候呢?”
白玉卿点点头:“所以出现了大小神使,以及大小妖王。两族纷争不断、战火纷飞,永不停歇。”
曲尘想,用的这个“永”字是不是太严格了一点,怎样才会有两族相对安好的时候呢?就在这个时候,白玉卿开口:“两族世代交恶,妖依靠人的执念而生,无穷无尽,也无可能消除殆尽。”
“像我,是神妖大战之地依血染上的仙鹤玉佩。不知是哪位女使遗落下来的东西,战场上父母所予之物,想必价值千金,不愿失去。于是有了深重的执念,幻化出了我这只玉灵。于是在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苓华山啊,那是个大雪封山的地方……”
白玉卿讲至此,突然停了下来。
曲尘突然抛下所有,给了白玉卿一个拥抱,然后眼里似有泪水地笑着说:“那是个大雪封山的地方……嗯,然后怎么样?”
“你可以慢慢说,不着急。”
窗外下起了小雨。小屋里幸得烛殷打扫,没有潮湿的气息,白玉卿和曲尘的衣裙也都是风干的。
白玉卿说:“那年我本是一只玉灵,被封存在玉佩中,安然无恙。照说至情至性,本是可以成鹤仙的。却在沾染了妖王的血之后一跌至此,成了十恶不赦的鹤灵。于是,众人讨伐,争相灭我。”
曲尘终于知道,原来是这样。
但,广平君一介神使,家眷竟然是妖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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