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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四章 暮光低语

这些时日,相取与一位年轻的巴黎伯爵在吸烟室相谈甚欢。伯爵金发蓝眼,谈吐风雅,醉心东方艺术。相取流利的法语,对东方秘闻的熟稔,令伯爵倾倒。

次日,伯爵携夫人共进晚餐。夫人优雅沉默。伯爵的目光却频频流连于莲生身上,误以为她是相取的妻子。席间,伯爵谈论他塞纳河畔府邸的珍奇藏品,提及伦敦塔幽魂与开膛手杰克的传说,热情邀请他们下船后做客。

相取微笑应允,眼神深邃。他已摸清伯爵底细——一个古老但已式微的家族,收藏中混杂着一些……不该属于凡人的物件。

夜深,人静。海浪低语。

莲生依计敲响伯爵舱门。门开,伯爵眼中闪过了然与毫不掩饰的**,以为一场异国三人盛宴即将开场。他迫不及待踏入相取的船舱,反手锁门。

舱内只点一盏壁灯,光线昏黄。相取背光而立,身影模糊。伯爵笑着走向莲生,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法语呢喃:“夫人,您比东方的瓷器更……”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相取动了。快如鬼魅,无声无息。伯爵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意志,如同实质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脑海!他脸上的笑容凝固,**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剧痛取代。

他想尖叫,喉咙却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蓝宝石般的瞳孔剧烈收缩、放大,倒映着相取毫无表情的脸,那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陌生而……古老。

伯爵的身体剧烈抽搐,像提线木偶。他眼中属于“伯爵”的光迅速熄灭,如同燃尽的烛火。与此同时,一股深沉、冰冷、非人的气息从他体内弥漫开来,取代了原先的轻佻风流。

“他”站直了身体,活动了一下新的脖颈,动作带着一丝初生的僵硬,随即变得流畅自然。那双曾经属于伯爵的蓝眼睛再次睁开,里面再无一丝温度,只剩下深潭般的漠然,与相取如出一辙。

莲生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角落里,躺着另一具躯体——属于桑杰喇嘛的躯壳。如今,它只是一具空壳,了无生机。

“新伯爵”走到舷窗边,打开厚重的防水舷窗。冰冷咸腥的海风灌入。他面无表情地扛起桑杰喇嘛的躯体,像丢弃一件旧物,毫不犹豫地将它抛入漆黑翻涌的大海。沉重的落水声被海浪吞没,没有留下一丝涟漪。

月光下,海面只有破碎的银光。那具承载过密宗高僧与东方使徒的躯体,连同所有过往的痕迹,沉向未知的深渊。

舷窗关上,隔绝了海风与黑暗。

“新伯爵”转过身,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丝绒礼服袖口,动作优雅而冰冷。他对莲生微微颔首,声音已是伯爵那低沉的腔调,却带着相取灵魂的寒意:

“准备下船。巴黎在等我们。”

清晨,甲板薄雾弥漫。伯爵夫人裹着黑貂披肩,面容如霜。

莲生出现,泪盈于睫,珍珠般的泪滴恰到好处地滑落。“夫人…”她声音破碎,“昨夜…我丈夫…他…坠海了!就在我们舱外…”她捂住脸,单薄肩膀颤抖,哀伤绝望,“我…无处可去…能否…收留我一个月?求您…”

伯爵夫人冰冷的目光像手术刀,剐过莲生美丽而脆弱的脸庞。她嘴角紧绷,沉默如同墓石。拒绝之意昭然若揭——这个突然出现的东方尤物。

“当然可以,美丽的女士。”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贯的慵懒笑意。

夫人猛地转头。她的“丈夫”——相取披着伯爵的皮囊,优雅地踱步而来,蓝眼睛里闪烁着饶有兴味的光芒,精准地模仿着原主那轻浮的猎艳神态。“遭遇如此不幸,怎能弃您不顾?塞纳河畔的府邸,随时欢迎您。”他执起莲生冰凉的手,行了个吻手礼,动作无可挑剔,眼神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

伯爵夫人看着这一幕,心沉入冰窟。她太熟悉丈夫这种眼神——那是看到新猎物时的兴奋。他迫不及待地想把这朵带刺的东方玫瑰弄上床,甚至不惜在她眼皮底下。她甚至怀疑,那所谓的“坠海”,不过是丈夫为了甩开那个“碍事”的障碍,与美人独处而编造的拙劣借口。

屈辱和愤怒在她胸中翻腾。但她能如何?当众撕破脸?揭露这显而易见的丑闻?不,那只会让家族蒙羞,让她自己成为笑柄。

她深吸一口气,昂贵的香水味掩盖不住她声音里的僵硬和那丝极力压抑的鄙夷:“既然…我丈夫已经应允…”

“我们…很遗憾您的遭遇,女士。府邸会为您备好房间。”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感激不尽,夫人。”莲生垂首,泪痕未干的脸庞在晨光中楚楚动人,唯有低垂的眼睫下,一丝冰冷的了然转瞬即逝。

海雾渐浓,像一层模糊真相的纱。相取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看着他的“夫人”僵硬的背影。莲生则轻轻挽住了他伸出的手臂,姿态柔弱依赖。三人各怀鬼胎,走向那艘即将靠岸、载满秘密的游轮出口。伦敦的灰色码头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他们即将踏入的、更加扑朔迷离的未来。

伯爵府邸矗立在左岸,石墙爬满青藤,弥漫着旧日荣光与隐秘腐朽的气息。相取(披着伯爵皮囊)携莲生入住,宣称她是“遭遇海难悲剧的东方朋友”。

消息如野火蔓延。巴黎上流社会对这位神秘东方美人趋之若鹜。晚宴、沙龙,莲生成为焦点。她身着改良旗袍,乌发如瀑,面容是异域的精致瓷器,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冷意。贵妇们窃窃私语,绅士们目光灼灼。相取(伯爵)游刃有余,谈笑风生,法语纯熟得令人心惊。

府邸里,一道格格不入的目光始终追随莲生——伯爵的弟弟,埃德蒙·德·拉维尔。他约莫二十岁,金发碧眼,身姿挺拔如年轻的橡树,面容继承了家族的俊美,却无其兄长的轻浮。

他眼神清澈,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理想主义和对家族腐朽的厌恶。巴黎的东方人本就稀少,莲生的美丽与依附姿态,在他眼中,不过是哥哥又一桩风流韵事的确凿证据——一个脆弱、被迫依附的“情妇”。

他对莲生毫不掩饰冷淡与鄙夷。擦肩而过时,下颌紧绷,目光掠过她,如同看一件精美的赝品。莲生递茶,他指尖微顿,勉强接过,却一言不发。在沙龙角落,他直言不讳地对相取低语:“兄长,收留一位孤女是善举,但让她暴露在如此漩涡中,是否过于轻率?”语气是压抑的愤怒与不解。

相取的目标明确。他借口讨论“东方藏品”,在伯爵引以为傲的私人收藏室里流连。这里光线幽暗,陈列着价值连城的古董,也混杂着一些令人不安的物件:裹着符咒的木乃伊断手、镶嵌人齿的银匣、描绘着诡异祭祀场景的羊皮卷…空气中弥漫着灰尘、没药与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相取的手指拂过一个布满铜绿的藏传佛教密宗金刚橛,指尖在冰冷的金属上停留片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

莲生则被赋予另一项任务:接近埃德蒙。她刻意在花园“偶遇”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愁与对巴黎的“无知”。埃德蒙虽保持距离,但面对她提及的“海难”细节,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而非纯粹的厌恶。他或许厌恶她的“身份”,但她的遭遇触动了他正直的神经。

伯爵夫人,伊莎贝尔,是这场戏最沉默的观众。她妆容完美,举止无可挑剔,眼底却是一片死寂的荒原。某个深夜,她因失眠在走廊游荡。月光透过高窗,在地毯上投下冰冷的格子。她清晰地看到她的丈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走廊尽头莲生的房门,身影消失在门后。

伊莎贝尔僵在原地,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尘埃落定的绝望。果然如此。他甚至懒得掩饰。她嘴角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弧度,无声地退回自己冰冷的卧房。贵族的面具下,心已寸寸成灰。

府邸华丽的穹顶下,每个人都在扮演自己的角色:相取扮演着风流伯爵,莲生扮演着柔弱孤女,埃德蒙扮演着愤怒的弟弟,伊莎贝尔扮演着体面的夫人。而真正的伯爵,早已沉入冰冷的大西洋底。

猎奇的藏品在暗室中沉默,窥视着这场由死亡与谎言编织的巴黎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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