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早就吵得人仰马翻。
梅森木子大导演乐的脸上长出朵花来,漂不漂亮另说。他的账户里,每时每分每秒都会进账。不出意外,这档真人秀节目就要火了!
大爆特爆,卖给各个未来世界的综艺平台,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不仅仅研发出了特殊梦境功能,还有将未来人的复制体带入梦境中,挥霍他们想完成的目标。
使出浑身解数对付现代人。
梅森先生不在乎普通观众的真实态度,只琢磨富豪观众的奇思妙想。
即便观众当中有百分之三十的人狂喊退票,他也可以像姜太公钓鱼似的安稳自在,丝毫不慌。
“主编,他们在乱搞什么?”卡贝拉烦透了梅森导员和观众席,问米歇尔。
“卡卡,不要干扰节目组的计划。我们老实待着,说不准大导演心情好奖励我们点金子银子的。一辈子吃喝不愁。”
“主编,他们要害季风。现代人和未来人本身就有一条隧道相隔,永不干涉。节目组横行无忌地放未来人来到现代,他们就不怕遭到报应反射回自己身上吗……”卡贝拉滔滔不绝,被米歇尔无情打断。
“闭嘴!”他气的喘不过气,旧针织衫的褶皱映出他的胸廓。此起彼伏,说不出话。“你要死,别连累我!”说完,他给了卡贝拉一巴掌。
卡贝拉被打得七荤八素,眼眶充盈泪水。“没人管他们,现代人都会死光的!”
“你一个小小的编辑,哪来那么多的爱国情怀!”
小武和五二已完全融入节目组里,成为最下等的搬运工。未来世界里,机器需要定期维修,人类的廉价劳动力可以免费使用一辈子,直到死亡。
他们俩一个负责给制作团队买饭,一个负责修缮观众席内的各种设施。
场馆内除了零食店,各大购物品牌应有尽有。高尔夫球场、沙漠越野车是昨天新进的游玩场所,让富家子弟们除了观看真人秀也能玩得忘乎所以。
一时间,观看真人秀节目成为了大资本家茶前饭后的谈资,成为了独一无二的时尚奢侈品。
干净的地面上,几个富婆家的孩子玩心大起,往上面洒了几捧沙子。
卡贝拉走着走着,摔倒在沙子堆里。她刚要训斥小孩,听见他们大喊:“我爸爸是财阀,我妈妈是千金小姐。你敢对我们不尊敬,我们就派人杀死你!”
她把所有的委屈往心里咽,揉碎了拍散。
“小姐,”卡贝拉抬头,是个穿花衬衫的英俊男人,他伸出右手,“地上滑,小心着凉。”
她就着他的手起来,随意地闲聊。“你是观众吗?”
“我第一次来看真人秀,你瞧。工作人员摆放礼品的地方,就是我的位置。”
偌大的观众场内,第一排C位。最惹眼优越的地方,就是这位花衬衫孔雀男的座位。
“挺好的。”
“也是。”
“笑烂了,”卡贝拉阴阳怪气地说,“你又是哪个大资本家?坐在VIP席位的C位,不是赞助商就是顶尖财阀,说说吧。”
男人露出个自以为迷倒万千少女,任其折腰的笑容,说:“我既不是赞助商也不是财阀。”
“哦~”听听算了,这种人最是捏坏。尤其是到处招摇撞骗,跟孔雀开屏似的。
“不信吗?”
卡贝拉悲悯地陈述事实,“我记得,当初冷月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想要季风的命。”
冷月是第二期节目到场的,来了就坐北面第一排倒数第五个位置。梅森导演亲自迎接,又送了一套珠宝首饰。她答应导演组的邀约,投入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并命令节目组,季风必须死。
“你放心,我和她完全不同,”男人狂妄地说:“我保季风不死。”
“如果大家都想让季风死?”
“我要留的人,看谁敢诅咒他死?”
“你是皇室?”
花衬衫男人莞尔,揽着卡贝拉的肩膀。“不是,你猜错了。不过天下之大,没有哪个人可以与我抗衡。”
卡贝拉难得遇见个不着调成性的人,撇开他的胳膊耐住性子继续畅聊。
“你为什么,非要保护季风?”
男人蹙眉,思考良久说了句:“因为有人,比我更希望季风能够幸福。”
两个人都没了动静,沿着节目组规划好的游玩路线散步。
身侧的男人高大俊美,只是有点嘴脸儿不协调地没谱。卡贝拉琢磨着问:“你认识真人秀的两位主人公?”
爽朗的笑声从他嘴边溢出,“我是不是该喊你,问题多多小姐。”
“哈哈。”卡贝拉很假地笑出来,掩饰尴尬。
“他们俩,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还以为你是某个大人物派来保护季风的。”
“其实我是来保护莫怀雨的,你信吗?”
“……”你当编辑是傻子吗?
他五大三粗壮的像头牛,需要保护???
卡贝拉仿佛吃了十斤酸黄瓜配椰子灰,抽搐着脸问:“冷月投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打算投多少?”
“每个观众投资才能看?”
“冷月是因为投资,才向节目组提要求。”
“懂了,她大概投了多少钱?”
“我听工作人员私下议论,说是五十亿。”卡贝拉静静地等着花衣服长大嘴巴,表示前所未有的惊讶,还有一些个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惶恐。
总结: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可惜喽,花孔雀并没有露出一丢丢的愕然,从他脸上半分都没有。
“唉,”他嬉笑到让卡贝拉觉得他在玩闹,“区区五十亿,我投四百个亿保季风的命。”
“好,可以的!”
“所以,去哪里投资?”
“……”
卡贝拉无语凝噎,没好气地说:“找导演去!”
“嗯,谢谢小卡。”
“不对,”卡贝拉并拢双腿,撕扯着声带大声质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衬衫扣子,散发蜜汁微笑。“你听好,我只说一遍。我叫慕尘。慕是慕名而来的慕,尘是望尘莫及的尘。”
“好吧。”卡贝拉面如死灰,她表示自己并不想了解。
*
季风躺在悬崖边的几株狗尾巴草里,眨巴空洞的眼睛凝视黑洞般的天空。
如果自己没有偷偷溜走,是不是更安全。跟着莫怀雨,起码有饭吃。不至于到现在,肚子疼到快失去知觉。
当天边出现道破开的口子,晨曦的白露覆在苍蓝上。母鸡咯咯哒地炮仗似的叫个不停。季风阖上眼睛,彻底失去意识。
季风恢复意识的时候,喉间一阵温热。眼睛张开条细缝,呆呆地看老嬷嬷拿汤勺搅和盛着紫色药水的浅碗里。
又是一勺,他眉头紧皱嘴唇绷住。汤勺抵到唇边,紫色药水全部洒进脖子里。
“奇了怪了,”老嬷嬷又舀一勺,再次流进脖子里,“喂不进去。”
趁她不注意,季风舔了舔嘴唇。味道应该比蔬菜味的鼻涕虫更奇怪。酸甜苦辣咸,感知到的不能感知到的,通通有了感应。
紫色药水自带放电效果,他差点没控制住双腿跳起来,来段霹雳舞。
“小伙子,你醒了。”老嬷嬷笑眯眯地,没有邪恶的念头。
“嗯,谢谢你救我。”
“要少出去乱跑,你是不是碰见个女孩,叫冷月。”
季风回忆昨天的事,确实有个苗疆少女。“是穿异族服饰的吗?”
“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
他缓慢移动身体,坐起来与老嬷嬷对话。“她,怎么了?”
“坏的很,你待在家里最安全。她要杀你。”
“我知道。”
老嬷嬷的慌张不是演的,昨天她和冷月还是一伙的。今天刚收到消息,自己要扮演一位舍生取义救治季风的神仙医生。
她其实是节目组的实习生啊,秒变节目组的超级NPC。
指南不能闯北,打东不能击西。
这年头找工作,必须要会十八般武艺,才能当牛马。
慈祥的老人——老人可以演,慈祥不行。她已经熬夜加班一千零九个小时了,依然不能转正……晦气!
“你千万不能有想死的想法,记住了吗千万不能。”
季风摸摸干巴巴的眼睛,假装哭泣。“为什么,我现在就很想死。”
“因为和绩效挂钩。”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凉透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谎!
“你是在工作吗,我的死和你的业绩有关,可你昨天分明不在意……为什么又在乎了?”
老嬷嬷心里焦头烂额的,回答不上来结巴着说:“我们……我们工作,作、都,需要保密,保密。”
“你转变态度,是你的上司对你说了什么不是吗?”
“额这个——我我我,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违反公司规章制度,我就没钱拿。”
季风费力地下床,在屋子里的各种隐秘地方找寻什么。他不相信,找不到她和上司联络的工具。
残败不堪的小木屋里,应该有样东西显得非常高科技。
重要的东西,应该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翻开老嬷嬷房间的门帘,草草撂下几个字:“对不住了。”便进入屋内。
季风的礼教告诉他,不应该私自进入女士的房间。可是没办法了,他必须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为什么走不出去,那个叫冷月的少女怎么回事。
顺便打听一下莫怀雨所处地方。
室内家具都是破的,烂了半块的化妆镜,长有蛆虫的梳妆台。没有床垫子的只铺了一层旧床单的木板的小床。其余的家具就是一把小椅子,三条腿竹木家具。
他明白了,老嬷嬷洗四五桶衣服的原因。
老嬷嬷哭哭啼啼地阻拦他,季风侧身从她的手掌下方钻过去,灵敏地像条刚回到池塘里的家养鱼,而且是贵族品种的小鱼。
任由她十八般武艺阻拦,季风有逃脱三百二十计。
几番争斗下来,累地她一屁股坐地下,摆烂地说:“求你了,季风。别找了,你找不到的。”
“不可能。”
“只有我们可以与那边的人对话,你不可以。”老嬷嬷知道他必定反问,于是畏畏缩缩又说:“我们不是同个时代的人。”
季风没有恢复体力,肠道里的器官交叠着疼,使他不得不蹲下。“你说,我听着。”
老嬷嬷抱着必定丢工作的心态,彻底摆烂。说:“我们公司,专门做真人秀节目。老板不满足于在我们的时代举办真人秀,偶然得知某个小型创作公司要写一本**题材的历史书,他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然后就来了。”
季风对于真不真人秀不感兴趣,困扰了他十多天的梦魇真人秀,终于快要真相大白。
“讲重点。”
老嬷嬷哭花脸,哽咽道:“我只知道这些,现在想不出来。你有要问的,随便问。”
“你们公司让你来,害我?”
“不,当然不是。”她一遍遍否认,打心底里忏悔。“我是节目组派来为冷月助力的,方便她更好地解决掉你然后美美隐身,将罪责全部赖在我头上。这样观众们就认为,是我杀了你。节目组只需要惩罚我,就能满足观众的**。”
“冷月也是你们公司的?”
“怎么可能,”老嬷嬷活活被逼疯了,憨笑地好似冷宫里的妃子,“她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你明白五十亿的含金量吗,五十亿!”
季风冷静得吓人,他在一笔一笔地盘算冷月做的勾当值不值她花的钱,算下来肯定是赔本的买卖。“五十亿买我的命,嫁祸给你当替罪羊,真的值吗?”
“我和冷月是两种人,一个高高地挂在天上,一个卑微到泥土地里……”
季风不了解真人秀具体内容,但他觉得黑心是真的。就像斯塔诺夫山脉的黑手党,手段恶心卑鄙龌龊,踩在死人的肩膀上为活人铺路。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救我?”
“我没回去,导演的大致意思是让我务必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不再让冷月靠近你,保护到你出去为止。”
“你都对我说了,你的工作?”
“我是实习生,”老嬷嬷笑得苍白无力,“你懂实习两个字吗?”
“不是很明白。”
“拿最低的工资,干苦命狗工作。我反正都是要被辞退的,早晚无所谓。”
季风嘴巴里苦哈哈的,紫色药水染的他的嘴唇格外妖艳。“听得出来,我们的处境相同。”
老嬷嬷拿出一排药水,赤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她承认药水是节目组通过传送带给她的,命令。她喂给季风喝下。
这些药水在他看来,光是飘散出来的气味就如同埋土里十年的人面蜘蛛连吃五天蚯蚓散发出的尸臭味。
“我有了味觉,全是依靠药水?”
“应该是保护你的人给节目组的,我们公司可没有药到病除的神药。”她的话只说了半句,剩下半句是:公司最高层里有剧毒的毒药。
听了她说的话,季风陷入沉思。
是谁,要保护一个柔弱地不能自理的人?
忽然感觉到手腕处传来剧烈疼痛,拨开衣服袖子,手腕上面赫然冒出了黑色十字架的图案。
老嬷嬷双臂环抱自己,吓得蜷缩到床板上。害怕到瞳孔扩散,像是盯着一只怪物。
来噜[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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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oriand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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