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城,酒友客栈。
此地夏风和煦,交通便利,水陆往来频繁,又地处江南,生的花团锦簇,最得江湖客喜爱。
酒友客栈本叫来福客栈,只因来此江湖客越来越多,留下许多传说,掌柜的便将来福客栈改做酒友客栈。以酒会友,喝酒交友。
江湖大小事,酒友客栈总能最先知。
“要说半月来天下最大的事,莫过于段氏大小姐段婒……”
江湖客举杯高谈阔论,每桌各自闲聊。谁也不避着谁,谁若想加入讨论,随时欢迎。酒友客栈历来吵闹,江湖大小事皆可在此议论。此地不管闲话,乃是江湖默认的习俗。
“想不到隐阁的主人竟是段氏大小姐段婒,段家的势力,令人骇然。”
“怕个毛?隐阁要是听段家的话,段婒主仆二人还能被杀的抱头鼠窜?”
“你们究竟从何处打探的消息?承天城内城围的铁桶般,从哪儿透出来的风?”
“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天上地下,就没个嘴严的地方。何况那日段家的情况如此惨烈,想不叫人知道都难。”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说。”问话人神色激动,十分感兴趣。
“听说段婒带着她的仆人段妆二人一路杀出段府,杀的满头满脸血,段府的大门都被打烂了。”
“要说大小姐也是个能耐人,你们不晓得,段婒在承天城里,是有名的端庄优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能想到她一个深闺小姐,杀起人来,比段家的打手更心狠手辣。”
“段西北在镇诡司,等他赶回段府,段婒早已凭自己的本事逃之夭夭。你说说,关键时刻,连亲弟弟都靠不住,还得靠自己。”
“不过段西北也和段府好好闹了一场,最近段府内斗可严重了。”
大家对段氏这样的豪门望族内里的弯弯绕很感兴趣,纷纷催促那人快说。
“段家老族长十几年闭门不出,今年,已经离家好几个月没回去了!”
“十几年没出过门?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他自囚的事在承天城不是秘密,连皇帝老儿都别想把人叫出来。今年能出门,必是段家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众人急切问道。
“这……”那人卖了个关子,“我当然不知道。”
“切。”此起彼伏的嘘声。
“不知道你装模作样,害老子白期待一场。”有人直接骂出声,“太不厚道。”
那人也不恼,“这种大事我不知也不足为奇。我只知道,段氏自族长离家,段西北彻底失去权力,段家把段西北架空了。现下,段西北只有镇诡司能用。所以段婒出逃那日,镇诡司才会和段氏大战一场。”
“不过嘛,我更认为段氏的异动,和他们想要改族长有关。你们想想,段家权势滔天,谁不想当族长,掌控段家全部的势力?他们把老族长赶走,把少族长赶走,把大小姐赶走,还把段铓赶走。这么一来,族长一脉,已经没有一个人在段府了。”
一说,还真是这么个理。
有人继续分享消息,“你们知道不,隐阁近期,不接单了!”
“看来段大小姐着实被追杀的够呛,连隐阁都受到影响。”
“那可不?段家老宅派了一茬一茬人追杀,隐阁多年来在江湖上虽然名声不好,好歹是江湖人,被朝廷追杀,我可看不惯。”
“看不惯也得惯,谁敢和段家硬碰硬?他们段家的事,只能让他们狗咬狗,谁敢插手?找死不是?”
“江湖视隐阁为邪魔歪道,总也无法剿灭,段氏出手,明枪暗箭,瞬间围堵的他们元气大伤。怪道朝廷说我等上不得台面,实力摆到台面上瞧一瞧,确实不够看。”
一群人长吁短叹,一会儿说隐阁这些年来作孽太深遭到反噬,一会儿说段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段婒建立隐阁,实在该死,又说段氏行事歹毒可恨。
总而言之,隐阁和段氏,他们都不喜欢。最好他们两败俱伤,斗个你死我活。
段化羽和段千机听完了全程,嘴角含笑。他们的目光,不时扫在坐在角落里的女子身上。
女人带着个大大的包袱,包袱快要和她一般大,埋头坐在角落里喝茶,一语不发,好似听不见别人说话。
眼看客栈里的人对段氏的辱骂越发难听,段化羽出口打断,淡淡问道,“兄台,您对段氏如此深恶痛绝,为何不直接对段氏出手?正好如今隐阁与段府对抗,若是加入隐阁,岂不快哉?”
骤被打断,那人不悦道,“隐阁又不是好东西,我帮他们作甚?我一正派人士,岂会和隐阁扯上关系?”
楼下角落传来一声嗤笑,“这位仁兄,你是不敢吧?隐阁和段氏没一个好惹的。段家看不上别人,隐阁嘛,不好说能不能看上你。就算隐阁愿意接纳,兄台恐怕也不会去。毕竟隐阁颓势明显,兄台是个识趣之人,怎会将自己置身险境?”
“你!”
“你们!”
那人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随着男人离开,大堂内对段氏的议论慢慢减少,说起三山四水寨的贼人们。隐阁和段家之间的争斗,说到底都是姓段的内部的事。他们的兴趣有限。与他们息息相关的,是三山四水寨造反的大事。
天下群雄并起,这群江湖人也想要择明主栖之。
“……我看还是投效易今的好,她手下日子过的可滋润了,我也没啥建功立业的志向,有足够的银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成……”
“南境的雷门也是好去处,贩卖武器起家,众所周知的有钱。不过他家打一下停一下,对朝廷的态度,微妙的很……”
又听了一会儿,眼见角落里的那位美艳妇人背着包袱离去,段化羽扔下一锭银子,与段千机紧随其后。
在他们之前,还有个男的也跟了上去。
段化羽与段千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往暗处藏了起来。
走至僻静处,妇人停下脚步,紧跟其后的男人不再隐匿踪迹。
“你跟了我好久了吧。”女人重重放下手里的包袱,目光阴冷的望过去。
男人本想狞笑几声,吓唬吓唬她,对上她的视线,愣是出了一层冷汗,像被什么脏东西盯上,渗人的很。
到底色胆战胜了恐惧,步步逼近。
男人心底暗啐了一口,不过是个小娘们,害怕个毛!
他观察好久了,小娘皮一个人出门,估摸着是投奔亲戚去的,半路给她劫走,神不知鬼不觉。天下大乱,走丢一两个人,谁会追究?
“我本想放你一马,可你的眼神,熟悉的让我厌恶。我被很多双这样的眼睛看过,所以……”
她的视线激灵灵吓的男人一哆嗦,耳朵里听到的话,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抱歉,我得挖了你的眼睛。”
危机感霎时遍布全身,男人转头就走,知道今儿个遇着硬茬子,再不跑,小命得交代在这儿。
可惜太慢。
一根丝线从背后扎穿了他的肩膀,男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鲜血和冷汗齐齐出现,肩胛骨的位置被打穿,痛的男人嚎叫不休,“你,你到底是谁?”
“隐阁,人傀。”女人冰冷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男人彻底白了脸色。
隐阁,人傀。
人傀杀人从未失手,江湖闻之色变。她手段残忍,喜欢将人制成傀儡,如提线木偶般玩耍。
遇到人傀,视线往下,看到肩胛骨上的两道傀儡线,男人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试图做最后一击。
可惜无用。
傀儡线接二连三从他身体里穿过,女人的脸覆上阴影,宛若收魂的恶鬼,骇人无比。
惨叫声混杂笑声,听的人毛骨悚然。地上满是血渍,鲜血淋漓的人被制成人偶,姿势扭曲的被人傀提在手上。
人傀最后一条绳子扫过眼睛,弄瞎了男人。
只见人傀摆弄了一阵新做出的人偶,眸色冰冷地扫到段化羽和段千机藏匿的位置,“二位,跟了我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她示威似的将人偶提到二人能看得到的位置,歪歪头,“你们也想成为我的新玩偶吗?”
段化羽和段千机缓缓走出来,目睹一切的他们感到毛骨悚然。
人傀,完全不把人当人。
二人的眼中带上明显的厌恶。
感知到他们的情绪,人傀咧嘴一笑,“觉得我恶心?恶心的不是我,是他。他的心恶心了,所以我才把他做成这副恶心的模样。我一点都不恶心,我是个好人,我从来没害过不该死的人。”
“该死的,是他。”她双目充血,泛起一层薄薄的血雾。
“你是隐阁的高层,告诉我们隐阁老巢在哪儿,我们放你一马。”段化羽强忍心中的厌恶,皱眉道。
人傀呵呵一笑,笑的美艳,艳丽无双的外表下,藏着一抹疯狂,“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吗?你们是段家的人吧?段家人,和他一样,”她提起手中血淋淋的人偶,“你们都该死!”
“去死吧!”
最近看了一本古早文,脑子里全是废料,甩都甩不开,实在可怕的很,以后不能再看这些东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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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人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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