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有一家没人，我们去那边买吧。”桃子眼尖，一下子看到十几米外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也在卖烤串，只是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小马扎上闭目养神。
“为什么呀？这边不是挺方便的吗？”肖梦不解地问，眼睛还盯着眼前的烤串。
桃子一脸正义地说道：“你看那个老爷爷多可怜，就一个人守着摊子，赚点养老钱不容易，我们去光顾一下，给他带点生意嘛。”
宋词和凌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的笑意 —— 这丫头同情老人的心是好的，可这眼神又分明是被老人家隔壁几户店门口坐着的几个人吸引了。那是几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看起来像是艺术系的学生，一个个身姿挺拔，容貌出众，尤其是其中一位男生，皮肤白皙，脸部线条硬朗，正低头和身边的女生说着什么，侧脸在微弱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肖梦也反应了过来，憋着笑拉了拉桃子的胳膊：“行吧行吧，听你的，我们去老爷爷那边买。”几人走到小摊前，老人慢悠悠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小姑娘，要买点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
“来四串香肠、四串面筋，谢谢爷爷。”桃子抢先说道，目光却忍不住往几个年轻人的方向瞟。桃子一把拉住宋词：“走，你看前面那家小店好像也卖水，我们去那边买吧。”
宋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间小小的杂货铺，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 “便民小店” 四个字。
她有些疑惑：“刚刚那家店不能买吗？”
“哎呀，就去这家嘛。”桃子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前走，靠几个年轻人越来越近，“欣赏美好不是错。”桃子对大家眨了眨眼。
走进小店，一股混杂着樟脑丸和旧物的气味扑面而来。店里的货架有些陈旧，上面摆放着各种零食、饮料和一些日用品，角落里还堆着几捆登山棍。
接待她们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婆，她的背已经有些驼了，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是被岁月刻下的沟壑，可仔细看去，她的眼睛却异常精明，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光芒。
“小姑娘，买什么呀？”阿婆的声音比刚才的老人还要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阿婆，我们买四瓶矿泉水，谢谢。”宋词抬起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就在这时，桃子的目光被货架上的一个木制游戏吸引了。那是一个类似弹球机的装置，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旁边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4元一次，弹中即有奖”。纸条下方列着奖品清单，有小零食、钥匙扣，最上面赫然写着“景区限定徽章，单独购买18元”。
“阿词，你看这个！”桃子兴奋地拉了拉宋词的胳膊，又看向凌雪、肖梦，“我们试试手气呗，万一能中到徽章呢？单独买要18块，弹四次试试谁的手气最好！”
宋词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下午四点多，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便点了点头：“行吧，反正也没事。”桃子立刻付了钱，拿起弹球就开始尝试。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弹球放进入口，轻轻一按开关，弹球顺着轨道滚了下去，在几个卡位间弹跳了几下，最后停在了 “谢谢惠顾” 的格子里。“哎呀！” 桃子懊恼地跺了跺脚。
宋词和凌雪把机会让给了桃子，结果依旧是连续的 “谢谢惠顾”。凌雪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桃子，你这运气也太非了吧，简直是‘谢谢惠顾’专业户。”
桃子气鼓鼓地把弹球递给肖梦：“梦梦，你上！你平时欧气最足，肯定能中！”
肖梦接过弹球，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四人围在游戏装置前，认真地研究着轨道的走向，连阿婆也凑过来看了两眼。
不知何时，店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原本外面隐约能听到的雨声、脚步声和说话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剩下弹球滚动的 “哒哒” 声。宋词心里莫名一紧，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门外，只见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空却比刚才阴沉了许多，一层薄薄的雾气正从巷口缓缓涌来，像轻纱一样笼罩着街道。
“啪” 的一声轻响，弹球从轨道上落下，在盒子里跳来跳去，四人的心跳也跟着一起起伏，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弹球“嗒啦”一声，稳稳地停在了“景区徽章的一栏。“中了！我们中到徽章了！”
桃子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家也跟着欢呼出声。
“小姑娘，等等。” 阿婆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徽章在屋里，我去拿。这天呐，好像有点暗了。” 她转过身，打开了屋里昏黄的顶灯。那灯光带着一股陈旧的暖意，却让宋词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心神。等她晃过神来，阿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里间的门后。
“那我们就等等吧。”桃子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目光落在了门口的登山棍上，“你们看，这里还卖登山棍呢。要不要买一个回去？万一明天要爬山呢，我可真爬不动。”
凌雪忍不住泼她冷水：“你想多了，我早上看天气预报，说明天也有雨，爬山的计划估计要泡汤。”
“好吧……”桃子失望地撇了撇嘴。
门外的雾气越来越浓，渐渐蔓延到了店门口，把小店和外面的世界隔了开来。头顶的灯光似乎也被雾气影响，变得越来越昏暗，屋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歪歪扭扭地映在墙上，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你们有没有觉得怪怪的？”凌雪皱起了眉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雨早就停了，我记得出门的时候查过，今天五点才会日落，怎么天暗得这么快？”
“是啊，这奶奶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桃子也有些疑惑，踮着脚尖往里面看了看，里间的门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肖梦紧紧抓着凌雪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天怎么突然这么黑了…… ”
“钱都花了，再等等。”凌雪也有些急躁，“再等五分钟，要是还不出来，我们别等了。”
隔壁艺术系的学生似乎也准备返程了，陆陆续续有人从店门口经过，他们的身影在雾中显得有些模糊，脚步匆匆，没有人留意到这家小店。
又等了几分钟，里间的门依旧没有动静。凌雪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说道：“我进去看看。” 就在这时，“吱呀” 一声，那扇老旧的木门缓缓打开了。
阿婆颤颤巍巍地从门后探出身来，她的动作有些机械，像是没上好油的发条，每一个关节都显得僵硬无比。宋词抬眼望去，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阿婆把一枚小小的徽章递了过来，徽章用红绳系着，正面是小镇的远景，反面刻着 “特色小镇” 四个字。她低下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听到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小姑娘，天马上就要黑了，一会别走错了，出口在西边。”
“谢谢奶奶，我们正准备回去呢。”凌雪接过徽章，拉着肖梦就往门口走。
刚才几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店里又开着灯，此刻一转头，才发现外面已经黑蒙蒙。雾气弥漫，能见度不足十米，原本熟悉的街道变得陌生而诡异，两旁的店铺都紧闭着门窗，像一个个沉默的墓碑。
“得赶紧走了。”宋词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拉着桃子快步跟上，“我们跟着导航走，尽快回酒店。”
四人拿出手机，打开导航，屏幕上显示回酒店的路程只有十几分钟。可她们沿着街道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不对劲了 —— 导航上的箭头一直在原地打转，她们明明在往前走，却像是一直在绕圈子，周围的景致越来越熟悉，分明就是刚才来时的路。
“怎么回事？”肖梦揉了揉发酸的小腿，语气里满是疲惫和恐慌，“我们都走了二十多分钟了，怎么还没到？导航是不是坏了？”
雾气浓郁的街道上，只有路边几盏孤零零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一片区域。路边的商铺不知何时都半掩着门，门缝里黑漆漆的，像是一个个窥视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手机信号变得好差。”宋词尝试着给带教老师发了条信息，结果显示发送失败，她又试着打电话，听筒里只传来 “嘟嘟嘟” 的忙音，“电话也打不出去，天黑了，我们不能分开，一起走，时刻保持联系。”相比较分开行动，四个人聚在一起显然更有安全感。
桃子紧紧攥着宋词的手，声音发颤：“这…… 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啊？”
“别胡说！” 凌雪呵斥道，可她的声音也有些发虚，“肯定是导航出问题了，或者我们走错路了，再找找看。”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丝微弱的灯光。凌雪眼睛一亮：“你们看，前面有店开着！我们去问问路。”
她拉着肖梦快步往前，宋词和桃子也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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