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室内大家三三两两自动组队,练习着动作,尝试着一些高难度的动作。
陈蕾看着镜子里给别人扣细节的秦韫初,眸色深沉,下唇上被牙齿压出了白痕。
她仔细观察着秦韫初,她想知道这个女孩有什么值得温今樾喜欢的。
训练到了尾声的时候,秦韫初又将手机架起来开始录视频。
视频中每一个人的手中的彩球都是一个高度,彩球的起落都是统一的,但腿部动作因为大家穿的比较宽松,效果不是很好。
“我们明天就要排队形了,明天开始我们的衣服要更修身一些,上衣和打底裤,这样才能看出动作,周四的时候就要穿表演服进行练习了。没剩下几天,辛苦大家再坚持一下了,之后请你们喝饮料。”
虽然这几天大家的练习都很辛苦,但秦韫初的付出也被大家看在眼里,大家都点头答应,收拾着东西。
秦韫初将各个设备断电检查,锁门打算走的时候,看到陈蕾站在大门口,低着头用脚在地上画着圆圈。
“咔嚓。”门落锁的声音在陈蕾耳边响起,她抬头就看见背着帆布包的秦韫初。
陈蕾的手从包带上滑落,放到身后,猛的将头抬起,连带着身体也直了起来。
“学姐,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好,那我们边走边说。”秦韫初点了点头,检查了一下大门是否锁好。
陈蕾慢慢地走着,落后于秦韫初一步,默默打量着她。
她将发圈取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顺势落下遮掩住了修长细腻的脖子,厚重的羽绒服也掩不住她的气质。
“丸子头扎的人蛮痛的。”秦韫初揉了揉她被绑的有些痛的头皮,向旁边看去,却没发现陈蕾。
秦韫初转头向后看去,发现陈蕾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怎么了,落东西了?”
“啊,没有。”陈蕾快步走上前去,冲着秦韫初绽了一个看上去甜甜的微笑。
“学姐,咱们的队形一般都是按什么排的呀?”
“一般都是按照身高,为了考虑整体的美观问题。”
“学姐,那天我喜欢的人要打比赛,我想让他看到我,能不能把我排在前面呀。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温今樾。”
秦韫初停下来脚步,目光一闪,看向陈蕾,“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都是王老师排的。”
“那就拜托学姐替我在老师面前美言几句啦。我还有事,先走了。”陈蕾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娇笑着。
秦韫初回了一个略带僵硬微笑后,顺势道别。
看着渐渐变小的陈蕾,她悠悠地走在路上,揉了揉隐隐做痛的小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第二天一来,王老师就开始拉队形,但秦韫初因为姨妈痛请假一天,没有到场。
陈蕾在第二排的右边第二个,秦韫初则是第一排中间的c位,之后的三角,十字的c位也依旧是秦韫初,每次排练的时候,都要将位置空了出来。
“拉队形的时候,人不在了,真是麻烦。”王老师看着空出来的c位,总觉得整体效果看不太出来。
陈蕾听到王老师抱怨后,见缝插针地自荐起来,“老师,我可以先暂时站在队长的位置上,先看看效果。”
王老师思考片刻后,“那你能记住你之前的位置吗?”
“可以的,王老师。”
看着信誓旦旦地陈蕾,王老师点了点头。
有了人的c位,效果一下子就出来了,但王老师总觉得哪里差一点,但整体还不错,也就多练了两边,让大家回家休息了。
在家里忍受姨妈痛的秦韫初看着企鹅上啦啦群里面的传来陈蕾站c位的队形照片,感觉小腹的疼痛有点加重,放下手机,将给暖水袋再次加热了一下,放到肚子上后,将被子的四角收到身子地下,晕晕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秦韫初感觉身上粘粘的,但小腹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但她想到以往姨妈的威力,也没有敢洗澡,只是用热水简单地洗了把脸,就收拾东西去学校了。
王老师一进来就看到秦韫初原本就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心疼道:“你今天就跟着走一下队形就好,看你这小脸白的。先坐下休息吧。”
“谢谢老师。我今天好多了,不能再拖后腿了。”秦韫初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看着眼前自己的得意子弟这个样子,心疼地说道:“辛苦你了,那你一会坚持不住了就休息。”
王老师拍了拍手,示意集合。“韫初,你看一下,陈蕾先站你位置。”
秦韫初点了点头,站在旁边认真地看着大家,默默记着每一次的走位。
“怎么样,能记住吗?”王老师小声地问着秦韫初。
秦韫初点了点头,“要不先试一下吧,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记住。”
“好,来。”王老师朗声道。
这一次秦韫初站在了队伍里面的c位,而陈蕾有点不甘心地回到了她的位置。
音乐再次响起,秦韫初的肌肉仿佛有了自己的记忆,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干净有力,一点都看不出刚刚的虚弱。连惨白的脸色也因为运动,有了一丝红晕。
到了走位的时候,秦韫初也没有将动线走错,王老师在一旁看着,连连点头。
“好,很不错。保持这个劲头,我们今天争取两遍过。后面两排的动作再干净一点,看看前两排的人。”王老师点点了后面的人。
“韫初,谦虚啦,表现很好呀,你要不要休息一会。”王老师看着秦韫初嘴巴都白了,她知道想要达到这种成果,秦韫初没少使劲。
“好,那我在旁边休息一下。”秦韫初按着她的小腹,坐到一旁。
陈蕾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以为是王老师不满意秦韫初,便主动走到王老师身边,“老师,如果队长不太适合现在的位置的话,我可以…”
“没有,我怕她太累,让她休息一下。”王老师回复着手机上的消息,头也没抬地说道。
陈蕾有些不甘心的还想说些什么,但发现有人已经看向这边后,只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又练了两遍后,王老师宣布今天可以先撤了,便都开始收拾东西。
陈蕾还是没忍住,叫住了王老师说:“老师,今天队长都没有怎么练习,我担心她之后跟不上,毕竟她的位置很重要,我觉得我也能胜任。”
周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都在地下小声议论着。
陈蕾指尖不断扣着她的衣角,但视线丝毫没有转移,坚定地看向教练。。
“你觉得你比她跳的好?”王老师挑了一下眉,笑着看向陈蕾,指着秦韫初说。
王老师见陈蕾没有说话,就听到耳边的嗡嗡的议论声,眉头微皱,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秦韫初打断了
“那我们现场battle吧,让大家投票好了。你们要是觉得老师偏心,那这次老师当观众好了。”秦韫初笑眯眯地说着,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你的身体可以吗?”王老师担心道。
“不碍事的。”秦韫初借着整理衣服的动作,小声对老师说着。
音乐开始,两人面向大家跳舞,这一次作为观众的她们,第一次欣赏到秦韫初的舞蹈,每一个拍子都满而不柔,干净利落,刚柔并济,脸上的笑容宛如一颗小太阳,表情管理也堪称完美。
陈蕾的动作和表情也无可指摘,但一些动作幅度较小,缺少力量感。
新生们从来没有完整地看过秦韫初的表演,总觉得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可能因为和老师关系好,讨老师喜欢,却不曾想过为什么会被老师偏爱。
这一次她们由内而外地佩服着她们的队长,很有美剧里面的啦啦队甜心队长的风范。
一曲结束,掌声自发响起,王老师见状更是欣慰地笑了起来,“怎么,选谁?”
陈蕾满怀期待地看向大家,但大家的眼神已经都落在了秦韫初身上,答案显而易见。
王老师注意到陈蕾的落寞,走到她的身边,柔声安慰道:“你跳的也非常好,只是动作缺少力量感,明年一定会如愿的。”
陈蕾心思百转千回,但面上却也只能陪着笑脸,“好的,我会继续努力的。”
秦韫初则是将检查的任务交给另一个高二生,她的肚子因为刚刚运动过于激烈,又开始疼了起来。
一阵一阵的不适感,让人难以忽视。秦韫初不得不躬起腰,用手按住用力小腹,嘴上的血色渐渐消失。
她就像是一个蜗牛一样,慢慢地在路上挪动,和她一起的高二几个女生想要陪她,但秦韫初都笑着拒绝了,说:“没事,我一会就好啦,你们先走吧。”言语中还透露着一些小调皮以示安慰。
慢慢挪动的秦韫初被一路狂奔的温今樾差点撞到,好在被他机敏,拉住了她。
疼痛加上冲击,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眼冒金星了,身子摇摇晃晃的。
“你怎么了?”温今樾盯着她发白的脸以及没有血色的嘴唇,担心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干嘛跑那么快。”说着就要把她的胳膊从温今樾的手里抽出来,不满地抱怨道。
“我,我刚刚训练出来,想着早点回家。”温今樾不自然地说。
他脸上还有一些没有流下来的汗珠,头发上也有着丝丝潮气。
“你也不擦一下,小心感冒。”秦韫初在斜跨包里找着纸巾,递给他。
温今樾弯下了腰,将脸伸到了她的面前,“没手了,帮我一下喽,好心人。”说着,还展示了一下被篮球和包霸占的双手。
见秦韫初无动于衷后,继续装可怜道,“风一吹来,感觉头都有点痛了。好朋友要互帮互助。我一会也送你回家。”
他语气中的赖皮,眼底的笑意,秦韫初就知道他在开玩笑,但他湿漉漉的样子,她还是没忍住抬起手。
温今樾闭上眼打算享受他的擦汗服务,就被额头上“啪”一声,给拍醒了。
“自己擦,我不用你送。”
温今樾额头上贴着茶香味的纸巾,滑稽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
“拉链记得拉上。”秦韫初从他的手上拿下了篮球,站在一旁等他收拾。
嬉闹结束后,痛感再次复苏,小腹的坠坠感,让秦韫初忍不住蹲下来,蜷缩在一起。
温今樾将纸巾从额头上拿了下来,擦完脸后,有拿着包里的毛巾擦了擦头,撸了一把头发后,戴了一顶mlb的蓝色鸭舌帽。
还没来得及拉拉链就看到蹲在地上冒冷汗的秦韫初,“你肚子又痛了?要不要去看医生呀?”他匆匆把拉链拉上,就去拉秦韫初的手。
“不用了,应该是暖贴不暖了,回到家就好了。”秦韫初实在无法对男生说自己是姨妈痛,更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男生。
她强忍着痛意,借着温今樾的手站直了身子,小步地向前面走。
“等我。”温今樾拿出水杯,跑到教学楼打上热水。
将热水递给了秦韫初,又将书包背到前面,露出宽大的肩膀,“你用热水暖肚子吧,我背你,这样能快点回家。”
秦韫初接过了热水,不扭捏地将水杯从外套地下塞进去,放到肚子上,汲取着冬日里唯一的暖源。
“快上来吧。”温今樾拍了拍后背,示意她快点。
“不行,被看到影响不好。起来吧。”秦韫初左右看了看,轻轻地推了一下他。
“没人认识你,人生没那么多观众。”温今樾说。
“我很重的。”秦韫初不停地寻找着借口。
“相信我。”
“小区那边的话…”
半蹲着的温今樾,腿有些酸,转过身,看向她,低声道: “秦韫初,相信我,我能背的动你,我们去坐车,你把脸可以藏起来。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在他坚定的眼神中,她最终妥协,爬到了他的背上,“到校门口就放我下来。”
“好。”
这是他第一次背女生,除了感受到秦韫初真的很轻外,就是一股暖香扑鼻而来,惹红了他的耳尖。
假期中的校园人少的可怜,虽然零星的几个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一个人埋头在肩,一个人帽子口罩,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校门口,刚好有一辆空车从远处驶来,温今樾连忙招手。
不到十分钟,秦韫初就回到家了,经期的消耗让她换好卫生巾后,捂着暖水袋就昏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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