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勾星崽下意识冲他呲牙,欢快的小尾巴也不摇了,带着点粉嫩的耳朵向后贴成飞机耳。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最不想遇到的人,而且看样子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这是很正常的,可路丛星就是不高兴。
变成幼崽的他思绪更加单纯,情绪的表达也十分直白。
司机抱着狗崽有点不知所措,他下意识想将这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白狗藏起来。
万一惹到老板生气这不是造孽么。
贺洲言却快他一步,直接伸出手拎起了路丛星软软的后颈肉,将他拎到自己跟前伸出手指逗弄。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了点兴味:“不怕我?”
身为世界上唯一一只的神兽白泽,有些道行不深的妖怪们见他都会怕得吓出原型,更别说是小动物。
从古至今就没有动物看到他不被吓得颤巍巍,动物缘可谓是极差,现在却有只傻乎乎的小白狗敢对他露出凶态。
尽管巴掌大的小狗即使露出米粒大小的犬齿来凶人也没有任何威慑力,甚至显得更加娇憨。
路丛星凶累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就是只普通的小狗,变成动物幼崽的时候他浑身的灵气妖气会尽数消失,这大概是身体的一个自我保护机制。
让他免受被邪祟盯上的危险。
于是路丛星开始扭动身体想逃离这个让他感到压迫感的男人。
贺洲言轻笑一声,将他放到旁边,任由这只傻乎乎的小白狗刨门,小小的爪子在黑色高级的车坐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灰扑扑的梅花脚印。
司机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露出这种笑容,他十分机灵的明白老板是想将小白狗带走,并不多嘴询问直接进入驾驶座重新开动车子。
路丛星原本还气呼呼的,趴在车窗上却看到了帝江所说的302号。
这只坏白泽的目的地居然和自己一样。
贺洲言瞥了眼突然安静下来扒拉着往车窗外看的小白狗,他轻捻了下食指,那里还残余着刚刚毛茸茸又温热的触感。
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弱小脆弱的活物。
发现男人和自己的目的地一样,路丛星不再闹腾乖得和刚刚判若两狗,在贺洲言下车的时候摇着小尾巴赶紧黏上去。
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路丛星这么想着,心安理得的当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狗。
贺洲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怎么刚刚还一副奶凶模样现在就变得粘人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附上小狗崽的后颈揉了揉,带着点漫不经心:“要跟我一起去?”
“汪呜!”路丛星应了一声,发出了奶乎乎的声音。
贺洲言点了点狗崽的头,盯着他乌溜溜的葡萄眼睛:“不要乱跑。”
“呜。”路丛星莫名从这个动作中感到了来自上古神兽的压迫感。
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抱了起来。
向家的管家一开始就在门口候着,他是在等待今天来家里的驱鬼大师。
驱鬼师没等来,却迎面看见了贺洲言。
贺洲言这张脸,稍微关注点财经新闻的人都能认识。
管家也不例外,他几乎是弯着腰跑来的,脸上的褶子几乎要挤出花来。
“贺总您怎么来了?”他赶紧站定。
司机替贺洲言回答:“上次那个合同还没有谈妥,贺总刚刚路过这里顺便就来处理一下。”
“快快请进。”管家一边将他们迎进去一边掏出手机把消息发给向老板。
原本还在家里老神老在喝茶等着驱鬼师上门的向老板活像是火烧眉毛,一下子有点肥胖的身躯就弹了起来。
火急火燎的出来迎接。
“贺总!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他猛的提高音量,把和驱鬼师的约定完全抛之脑后。
朝管家使了眼色,示意今天再不接客。
管家会意的点头。
在贺洲言的臂弯里路丛星乖得像是个小玩偶,他偷偷打量着这位向老板。
虽然是谄媚笑着的,眼下却有着散不开的肿块,脖子紧缩脚步虚浮,看起来就是最近被什么脏东西给吓到了。
其他妖怪也许并不精通邪祟之事,但在一些记载了白泽的古书上描述,白泽知晓天下所有驱鬼术,通晓万物并不是说说而已。
路丛星不知道贺洲言是否看出了向老板最近被邪祟缠上的事情,但他似乎并没有想点出来的意思。
向老板也注意到了路丛星,他绞尽脑汁想说贺洲言的好话,几乎是不过脑子的就脱口而出:“这狗一看品相就好!”
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品种,路丛星还是下意识晃了晃脑袋。
然后他的上方就响起了男人带着笑意的回答:“不过是只捡来的小狗崽。”
路丛星不高兴了,用小米粒般的牙齿磨了磨贺洲言的手腕,没能在上面留下半点痕迹。
司机兼助理的小刘在后面目睹了这一切替他捏了把汗,深怕这小狗崽直接被喜怒不定的贺总摔开。
意料之外的是贺洲言完全放任了怀里小东西的放肆。
咬又咬不动,挣又挣不开,路丛星放弃了挣扎就这样把自己当成了不会说话的玩偶,在他们谈话间不停观察着这间房子。
装修有些过于浮夸,在一些金灿灿的地方上看得出独属于暴发富的品味,不为审美只为了堆砌出富贵气息乱摆一通古董名画,实际上根据摆放的位置就知道主人可能并不欣赏这些东西。
可在大物件的摆放上明显是请教过风水大师的,整个房子的风水都很不错,且坐北朝南,家里养的植物也是颇有镇邪功效的佛手。
路丛星没在房子里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可向老板身上出现的阴气又是实打实的。
他们拿出合同开始谈正事,趁着贺洲言没注意,路丛星先是悄悄挪动了一下小屁.股。
没被发现后胆子放大了几分,一点一点挪到了门口。
然后撒欢似的跑了出去。
小狗的腿实在是有点短,他费了半天力气才在向家的花园里找到人,中途踉踉跄跄的还差点摔倒。
“汪呜?”路丛星歪头,吐出一节粉嫩嫩的小舌头。
他就藏在花丛里,竖着三角形毛茸茸的小耳朵听着在花园里修剪植物的园丁和刚刚买菜回来的保姆唠嗑。
运气女神依旧眷顾他,这两个人正好在谈论的就是房子里闹鬼的事件。
站在树荫下的保姆神色并不是很好,她将菜篮子换了一边提,嘴里经不住的一直碎碎念:“你是不知道那半夜发出的婴儿哭声多渗人,而且那二大头还失踪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失踪了,我看就是被鬼捉了,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要不是我家儿子要上大学急着用钱,我早就辞职了。”
园丁有些不以为意:“什么婴儿的啼哭,我看是附近的野猫发.情了吧。”
见他不信自己,保姆脸色更差了:“那二头子的失踪怎么说,他家里人说就没见他回去过!”
“那家伙来这里当帮工一个月,可能干不住偷了点什么跑了呗,监控说不定就是他弄坏的。”园丁手上的动作不停。
保姆信誓旦旦:“我看老板绝对是干了什么撞鬼了,你没看夫人最近的脸色差得很,听说老板今天还请了个什么驱鬼师。”
驱鬼师三个字一出来园丁这下有点信了,一边修剪枝丫一边发出庆幸的声音:“幸好我晚上不住在这里,我每天一下班就回家了,碰不上鬼。”
路丛星还想听更多,可是保姆抬头一看日头猛的发出惊呼:“哎呦我该去厨房了。”
她赶紧赶慢的走掉了,路丛星想了想还是选择跟上了她。
保姆走得飞快,等路丛星捣腾这小短腿到厨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忙活了。
除了保姆厨房里面还有一位厨师,此时两个人正在吵架。
路丛星躲到菜篮子后面,用一大把茼蒿菜给自己做掩护。
从两个人不断加剧的争吵中得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厨房最近总是丢肉,厨师怀疑到了经常出入厨房打扫卫生的保姆头上。
保姆也不是好说话的人,当下两个人就吵得热火朝天。
眼见两个人开始算起了鸡毛蒜皮的旧账,路丛星放弃从厨房获得信息,摇头晃脑想跑回去却不小心撞到了柜子。
柜子上本就摇摇欲坠的盘子直接摔下来碎成几瓣。
路丛星吓了一跳,灵机一动直接钻进了柜子里。
厨师表情不善的站起来:“什么声音?”他手上还拿着炒菜用的锅铲。
保姆跟着起来:“怕不是老鼠,我就说厨房少的肉是老鼠偷的。”
厨师哼了一声:“什么老鼠能从冰箱里偷走那么多肉,我今天倒是要看看。”
路丛星又往里面缩了缩,圆溜溜的眼睛紧张的看着外面。
两个人的脚不停从他眼前来来往往路过,幸好两个人并没有打算趴下来往柜子里瞧的意思。
那保姆发出埋怨:“你动静那么大,有老鼠也早就跑了。”
两个人再次爆发争吵,厨师扬言今晚就不睡守在厨房,一定要抓住那贼。
路丛星借机跑了出去,他能感觉到体内灵气的复苏。
这种感觉很玄幻,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明显的灵气复苏,往常他变回动物幼崽形态只能等着一觉醒来自己变回去。
路丛星不安的舔了舔小鼻子,他今天和往常唯一不一样就只是和那只坏白泽近距离接触了。
用局长的话就是越厉害的大妖越能稳定住他身上乱窜的灵气。
意识到这点的路丛星犹豫了,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现在溜出去和帝江汇合就可以把今天自己在贺洲言怀里撒娇的事情彻底画上句话,另外一条路就是现在回去贺洲言身边多蹭蹭他的灵气,也许能保证他接下来三天的稳定人形。
他一会看看前面一会看看后面犹豫不决,殊不知在里面已经因为他的失踪而变得气氛沉重。
...
贺洲言喝了口茶,强迫症似的将它摆放回原本的位置。
大厅里笨重的时钟分针又往前走了一步,却依旧没有人敢说话。
小刘即使吹着空调也禁不住有汗珠滴落,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汇报完自己没有找到小狗崽,连大气也不敢喘。
男人的压迫感太强了,即使是不怎么懂人眼色的向老板也闭上了嘴。
贺洲言向后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大长腿,打破了凝固的气氛:“只是只狗罢了,不见就不见了吧。”
原以为难得遇到不怕他的活物,没想到还是跑了。
压下心里的一丝不虞,他脸上的阴翳消失恢复了面无表情。
向老板这才敢把话接下去:“哈哈哈可不就是只狗,我改天再给你送几只,保证纯种。”
贺洲言淡淡瞥了他一眼,不作声。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为了避免这位合作伙伴说出更不妥的话惹怒老板,小刘十分识时务的赶紧将放在桌上的合同拿起来:“如果您核对无误就请填下姓名吧。”
“诶诶,好。”向老板不敢再乱开口,赶紧接了合同签字。
同时在心里暗暗想着,不就是只白狗,他直接弄只一样的来送,这贺总难不成还真能认出来?
刚开始就把星崽弄丢了=v=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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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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