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心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干涩的一句。
李裳为他重新包扎好伤口，动作熟练得不像一位养尊处优的公主。做完这一切，她才轻轻舒了口气，抬起眼，正对上霍远灼热的目光。
她的脸颊倏地飞起两抹红云，慌忙垂下眼，收拾着食盒：“将军要按时服药，勤换敷料，伤口会好得快些。李裳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
她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行了一礼，匆匆离开了大帐。
霍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肩头伤口处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凉意，唇齿间也萦绕着那汤药微苦回甘的味道。他抬手，轻轻按在包扎好的伤处，怔了许久。
自那日后，李裳几乎每天都会来大营。
有时是送汤药，有时是带着新调制的药膏。她总能找到合情合理的借口来满足霍远那隐隐的期待。
有时是清晨，她带来还带着露珠的、据说能安神静气的草药；有时是傍晚，提着一盅精心炖煮的、滋补元气的羹汤。
他们交谈的时长越来越久，聊天内容也逐渐宽泛。
她会问起汉朝的风土人情，问起长安的市井繁华，问起塞外的长河落日。霍远会发现，当她听着这些她从未见过的景象时，那双清澈的眸子会变得格外明亮，充满了向往与好奇。
而他，也会在不经意间，问起她的过往，问起她在宫中的生活，问起她读过的书，喜欢的诗词。他发现，这位异国公主的内心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为丰富和深邃。她不仅熟读汉家典籍，对朝鲜的文史、医药乃至星象，都有所涉猎。
一次，她为他换药时，看到他背后一道旧日伤疤，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这么深的疤……是以往征战留下的？”她的声音几乎哽咽。
霍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沙场之上，刀剑无眼，难免的。”
李裳却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但愿……从此以后，将军身上，再无新伤。”
霍远闻言，多么天真而简单的话语，却让他心头剧震。
他转头看她，她却已低下头，专注地为他系好布带的结。
一种超越职责、超越恩情的情愫，在每日的汤药与换药间，在看似寻常的交谈与不经意的触碰间，疯狂地滋长。如同藤蔓，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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