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妖界狼族
女子抬头望着无忧，哭得肿胀的眼眸里尽是委屈与绝望。
零翯琰赶紧上去捂住无忧的嘴，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实在抱歉。”
他边说边从钱袋里拿出5两白银给女子，然后拉着无忧快速地钻入了人群。
女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零翯琰的背影连连磕头道谢。
两人离开热闹的市集，来到一条行人稀疏的街道上，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正被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追赶。在经过零翯琰身边时，乞丐仓皇逃窜中不小心将零翯琰撞了个趔趄。
“小师父，没撞疼吧？”无忧关切问道。
“没事儿。”零翯琰嘴上说着没事，但其实真的有点疼。那乞丐瘦瘦小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众人追着乞丐，口中不停地咆哮着：“胆大包天的贼子，连供品都敢偷吃，简直无法无天！逮到后定要让你尝尝苦头！”
“什么偷吃！那是问菩萨借的！”亡命奔逃中，他居然还有余力回头为自己辩解。
“无赖之徒，竟敢妄言亵渎菩萨！”
“菩萨心怀慈悲，哪像你们那么小气。”
……
声音逐渐远去。
可真够热闹的！
今天零翯琰一个小时的经历，可以抵他以往半年了。
临近楚家时，没想到再次遇到了刚才的乞丐。
乞丐的脸上虽有泥污，但还是能依稀辨出，岁数并不大。他伸出双手，可怜兮兮地乞求：“大善人，给一口吃的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我不是大善人。”零翯琰觉得这小子纯粹的好吃懒做骗吃骗喝。
“您当然是大善人，刚刚您给那卖身葬父的女子足足五两银子！”乞丐特意加重了“五”字的语气。
零翯琰想翻白眼，这家伙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
“这个给你吧！”在零翯琰没注意的时候，无忧已经把一个煎饼递给了乞丐。
零翯琰：“……”
乞丐连忙接过，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瞬间便消去了小半个饼。
“一个够吃吗？”无忧又问。
“我还可以再要吗？”乞丐眼睛亮晶晶，望向无忧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敬仰，仿若将她视作降临人间的慈悲菩萨。
“当然可……”
“没有了！”
无忧话没说完便被零翯琰无情打断，快速拉着她迈着决绝地步伐向楚林家走去。
宫皛抵达云极寺。
原本空气清新的山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呼吸都有些不适。他正打算去山门外查探，此时寺里头传出声响来，他顿时警觉起来，缓缓地向寺里走去。
宫皛小心翼翼地穿过主殿，来到后院。
一个熟悉的人提着个布袋，正站在桃树下摘桃子。
此人头戴一顶皂纱斗笠，身披一袭黑衣，正是昨晚的那个男人。
看到是他，宫皛十分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真是巧啊，又见面了。”男人看到宫皛似乎也有点意外，他将刚摘下的桃子放进布袋，不疾不徐地收紧袋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摘桃子啊。”
宫皛感觉在被戏耍，男人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来摘桃子的，楚雨很喜欢吃。当然这不是偷哦，这桃树当年可是我种下的。”
这桃树少说都得有一百年。
一百年，对于普通人类而言，或许有些不切实际。但眼前这个男人，是妖界的可能性极大，他说是他种下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在宫皛脑中闪过。
宫皛直视着男人，问：“那外面的村民是你杀的？”
男人冷淡的笑了一声，直接承认：“是。”
他这么坦诚宫皛倒是没想到：“为什么？”
男人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好笑，道：“杀人偿命而已。”
“为楚家报仇吗？”
“不是楚家。”男人强调，“是楚雨！”
面对男人那略显偏执的强调，宫皛并不在意。对于这个男人的身份，他心里已大致有了定论。
宫皛直接问道：“你是妖界狼族？”
男人觉得他问的有些多余：“你不早猜到了嘛。”
宫皛：“那个传说，一百多年前的云极寺事件，与你有关？”
“你不必这么委婉。”男人十分坦率，“一百多年前，那些村民，还有后来的那些官兵，全都是我杀的。”
男人语气轻松，仿佛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甚至还带着一丝愉悦。
妖界狼族，天生携带残暴的基因，他们情感淡漠，冷峻孤傲，在妖界素来令其他族类心生畏惧，闻风丧胆。面前的这个男人，无疑将这个族群的特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残害如此多的生灵，竟无丝毫的负罪感。
宫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见宫皛不语，男人道：“你不会在想着抓我去官府吧？”
宫皛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幼稚的想法，普通人类的官府，怎么可能审判得了他。虽然有些世界的人类专门设有应对异常事件的部门。但这个λ0429世界，显然是没有这样的机构的，不然眼前这个男人哪能蹦跶到现在。
“你想多了，我并不喜欢多管闲事。”在这个世界，宫皛并不想过多的参与到和零翯琰无关的事情当中。
“不喜欢多管闲事，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来验证一下我的猜想而已。”宫皛眼神犀利如刃，“很抱歉，我并不相信你。我们目前住在楚家，我也不希望我的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男人轻笑了两声，道：“不必把我视作穷凶极恶之徒，冤有头债有主，我所斩杀的没有一个无辜的，他们都罪该万死！”
关于他所杀之人是否罪无可赦，宫皛无意在此事上与他多做争辩。
“楚雨莫非是百年前云极寺那个小和尚的转世？”这是宫皛最后的疑惑。尽管他自觉已经揣摩得七七八八，但还是想从男人口中证实他的猜测。
未曾料到，男人竟骤然放声大笑，笑声悲怆凄凉，似孤魂野鬼的哀怨长啸，凄厉地回荡在破败的寺庙之中。
“哪来的什么小和尚！根本就没有小和尚！”男人的声音冷冽似冰，如寒风穿林，带着无尽的哀伤与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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