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呼喝声,陈曦被吴璘拉着躲进树林。
白马安静地走进树林深处吃草。
两人躲在树后,远远地盯着官道的情形。
远处奔来两匹马,点着火把。
两人向前追去,陈曦心提到了嗓子眼。
吴璘却很放松:“不会有事,照夜很通人性,它是不会露馅的。”
陈曦不知道这匹马还有名字,照夜,是很白的意思呗。
来人速度逐渐慢了下来,隐约能听到两人的谈话声
“方掌柜,你确信还在前面?”
“我亲眼看到往这个方向来了。”
“我们追了许久会不会跑远了?赵小六还在店里,我看后院真的起火了。”
“呸!不中用的东西,都是他坏了好事。店中起火又如何,那许多人住店,火不会着起来。东家交代的事办不好,你我都没好果子吃,更遑论那罪魁祸首赵小六。”
“那如今怎么办?好像跟丢了,还追吗?”
“追,到前面再找找。”
那两人骑马走远,陈曦:“那接下来怎么办?”
吴璘“再等等,以防这两人折返。”
说着伸手拽下一根树枝递给陈曦:“深夜树林,提防有蛇,过一会儿用树枝拨一下脚下草丛。”
两人说话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又有人来。
来人同样举着火把快速地飞驰在官道上。
陈曦吓了一跳,果然还有后手!
吴璘拉住陈曦:“不要出声,等等。”
陈曦也紧张,这两人又是谁:“会不会是李东家他们,出来找我的?”
吴璘沉默不语,侧耳倾听:“虚!你听。”
陈曦安静下来仔细听。
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一会儿后,两人骑马举着火把返回,身后牵着两匹马,上面趴着两人。
明显被绑。
两人沿途大声呼喊:“白娘子——白娘子——”
陈曦激动:“是娄家父子,我……”没待陈曦喊出就被捂住了嘴。
吴璘严肃道:“不要出声,此时谁都不可信。”
陈曦晃晃头,呜呜几声,吴璘放开手。
陈曦不明白:“一路上他们并无可疑,我倒觉得他们很可信。今夜多谢吴三郎搭救,我觉得还是回到车队比较安全。”
两人并没有火把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但吴璘听出陈曦对他仍存疑虑,轻声说:“好,那我们出去见他们,你先走。”
陈曦见吴璘答应,拿着棍子扫了一下脚下的草丛朝树林外走。
吴璘抬手向陈曦脖颈轻轻一砍。
陈曦只觉得脖子一疼昏了过去。
最后的念头:果然力度够,砍脖颈,真的能晕!
吴璘伸手接住,看着官道上,两人已走远再听不到马蹄声。
将陈曦往肩上一扛走出树林。
陈曦醒来,光线刺得眼睛无法睁开,这一夜睡得特别难受,像坐了一晚绿皮火车。
脖颈疼得也像落了枕……
陈曦终于睁开眼,阳光明媚,绿树成荫。
看清四周的景物:她坐在地上靠着一棵大树。我滴妈!荒郊野外,南方的五月,各种毒虫层出不穷。
赶紧起身,手臂上只有几个蚊子包,看来并没遇到什么蛇、蜈蚣之类。
原来身下铺着一件衣服,周围还撒了些药粉。估计是吴璘撒的。
神识慢慢恢复,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不远处有条河,河面很窄河水清澈,河里有一个人,河水到腰,看起来并不深。
那人举着手,站着一动不动,陈曦环顾四周,果然在十米开外,一匹白马悠闲自在的啃着草。
陈曦放弃抵抗,白马能听懂人话,少年臂力惊人,她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再惹怒少年……
陈曦活动了一下身体,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抖了抖挂在树枝上,望向远处河里的少年。
吴璘手举着匕首盯着河面一动不动,陈曦手搭凉棚看了半天,这是干啥,野外生存?
打算扎鱼吃?
只见吴璘手起刀落…… 只激起了一片水花。
陈曦向河边走了几步:“少侠,抓鱼呢,有收获吗?”
吴璘早看到陈曦起身,时近午时,他只是试试看能不能扎到鱼,不想鱼儿滑不溜手,顿时羞红了脸。
幸好离得远看不清,趟水回到岸边:“我们没有干粮,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村庄。你还没醒我就下河去试试,并没有大鱼,巴掌大,十分机敏。”
两人都对昨晚的事避而不谈,陈曦知道再纠缠只能对她不利,现在少年目的不明,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还是去换一身衣服吧。”
“事发突然,我来不及带包袱,没有换洗衣服。”
顺手拧了一下衣服上的水,衣服仍旧湿答答继续滴水。
吴璘也不在意:“天气温暖,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干,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
陈曦也不再说,敌友不明,现在她落在他手上还是保持距离,索性不管,从自己挎包拿出一个竹筒。
吴璘愣怔地看着陈曦打开竹筒倒出一把牙刷子,从挎包又拿出一个小盒子,粘了点牙药,拿着竹筒到河边装了点水,站在河边刷牙。
牙药类似于盐加了点玫瑰花的香味并没有泡沫,陈曦刷完牙,试探地问:“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吴璘呆愣了片刻,咂了下嘴,仰头看了看太阳:“向北走。找镇子给曾五舅发消息。他们赶来我们就安全了。”
见陈曦只是刷牙并不准备洗脸,吴璘看了看她脸上的易容仍在,待她装好东西打了一声呼哨,照夜朝二人奔来。
吴璘翻身上马伸手准备拉陈曦上来,陈曦看着湿身的少年,她也就这一身衣服,怎么骑马?
吴璘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从马上下来:“还是先走一段路吧。”
两人都沉默着赶路,走了一段吴璘发现陈曦没有跟上,自己走得太快了:“你上马吧,我牵着马走。”
陈曦早就有这个意思,于是快走几步到马身侧。
吴璘站远等着陈曦上马,陈曦搬着马鞍使半天劲爬不上去。
她爬一次,照夜向一旁挪一点,陈曦想起上次骑它还是卖了它的那次,心中暗骂‘你这个记仇的白毛驴’。
吴璘见状,叱了一声,照夜立时不动,老老实实地让陈曦爬上来。
吴璘衣服干得差不多:“已过午时了,咱们得快些找到附近的村镇,你我需共乘一骑。”
陈曦自然不能有意见。
吴璘一个腾身上了马,坐到了陈曦身后。
陈曦身子一晃马也跟着一顿,缰绳就要脱手,身后少年手臂一伸捞住缰绳,把陈曦环臂弯中:“吁——。”
一股热气喷在耳边,陈曦只觉得浑身紧绷,后背滚烫。
少年的身体并未贴上来,看见他向后倾身。
陈曦告诉自己:他是未成年,他才十七岁,只是个高中生。
吴璘双手环绕着陈曦,心中激荡,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到控马上。
自己与人共乘过一马,只是那都是书院的同窗,与女子同乘,却是第一次。
心中怦怦乱跳,告诫自己:心宜气净,望我独神……心守正,意守纯……
两人都没有说话,照夜踢踏踢踏的慢慢地走,好像也在适应,陈曦侧脸问:“能行吗?”
女子的馨香传来,有淡淡的草木香气,吴璘又向后倾了倾身:“无事,照夜可以。”
似乎听到主人的夸奖照夜,踢踏几步跑了起来。
陈曦向后一仰,撞向身后的吴璘,陈曦后脑一疼低声惊呼,吴璘下巴也是一疼。
接着都忍不住闷哼出声,见陈曦身子一歪,手臂收拢抱紧陈曦,住缰绳:“吁——吁——”
陈曦以为要从马背上摔下去,被少年抱紧,只晃了一下也稳住了身形。
心中闪过一句话:少年郎果然有力。
照夜停下,陈曦惊魂未定,身上出了一层毛汗。
挥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关切:“你没事吧?”
吴璘只觉得臂弯里的腰肢纤细,手臂似乎也僵住了,想要收回却不能动。
陈曦想了想说:“是不是我坐前面你不好控马,要不我坐后面?”
吴璘终于能控制手臂,收回搂着陈曦腰的手,嗓子有些干涩:“我这马鞍是单人鞍,你坐后面恐怕会溜下去。我调整一下马鞍,你仍坐前面。”
两人下马,吴璘调整马鞍,陈曦问:“刚才撞了你,有没有受伤?”
吴璘含糊道:“无事。”
陈曦见吴璘抿着唇,猜测应该是磕到牙,撞破了嘴唇,见他躲闪不再多问。
两人重新上马,适应之后,马儿终于跑了起来。
陈曦觉得屁股硌的生疼,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她一个被劫持的肉票也不敢问。
马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四周仍是一片荒野,吴璘犹犹豫豫还是开口:“我们现在辨不清方向,需先找到村庄。”
陈曦惊了,你不是江湖经验丰富吗:“这是迷路了?”
“我们已经不在昨日的官道上,见到岔路我拐了三个岔路口,方向没有错,只是我们需要找到晚上投宿的地方,也需要吃些东西。”
傍晚,两人终于来到一座村庄外面。
吴璘把马拴在路旁一棵小树上,与陈曦商议:“我先行进村看看,你与照夜在此等我。”
陈曦嗯了一声,站在一旁活动身体。
原本以为马车哐当哐当坐着难受,没想到骑马更难受。
吴璘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曦,见她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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