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加班,也不算全无加班费。
船老大算有良心,下船前分给霍柏听一箱海鲜,包括那只最大最凶的梭子蟹。
猫咪站在他肩头,像女王俯视护卫般看他把梭子蟹的大钳子用麻绳捆住,然后优雅跳到被五花大绑的螃蟹螃旁,伸出左爪,邦邦敲了几大拳。
“喵!”
死螃蟹,今晚把你炖熟吃进肚!
螃蟹不甘心蛄蛹了两下。
霍柏听:“……”
本打算把一整箱海货贩卖掉,从市场出来,他拎着四只蟹,肩上趴了只猫,造型奇特地回张村。
只留一只蟹给猫吃不太像话。
这点人情霍柏听还是懂得。
“这一只螃蟹在这个季节能卖到五十块哩!”张大娘清洗着螃蟹,又高兴又心疼,“要不是儿子你带回来,妈舍不得吃!”
是啊,他损失了整整二百块。
这猫有点邪门,他也养不了,明天问问看谁家想养猫,送出去。
霍柏听把猫暂时安置在自己的房间。
今奈一路探头探脑,记下码头和市场的路线,从行人口中得知这个地方叫弄礁镇张村,离港城四百公里。
好消息,路程缩短了一百公里,坏消息,仅有的二百块路费和身份证明全丢了。
今奈很沮丧。
猫的爪爪被螃蟹钳了个小口子,霍柏听找出小药箱,简单消毒上药,给爪子缠了圈薄薄的白色绷带,以为这就好了,哪想这猫依然举着自己的左爪,委屈巴巴:“喵——”
痛痛!
“……”
霍柏听冷脸站起,猫倏地跳上他干净洁白的床,躺倒露出肚皮扭了两圈,举起绷带爪爪:“喵嗷——”
好痛痛!
“……”
霍柏听有洁癖,额角蹦了蹦,立马把猫拎起,把挣扎的猫猫塞进床边的纸箱里,警告她:“这是你的窝,不准上我的床。”
说完,皱眉抓起她的左爪扒开毛绒仔细察看。
猫咪靠近左前腿的地方,居然有个洞口般大的伤口,像被生挖掉一小块肉,伤口虽没再流血,但新鲜可怖。
难怪一直喊疼。
他一时辨不出是什么东西伤的,按住猫腿小心上消炎药,发现这猫压根就没挣扎后,默默又松开力道。
今奈四仰八叉躺着,享受人类的服务。
人类的药,还是有点用的。
那枚子弹在她变回本体后被挤出伤口,受重伤需要大量灵气去恢复,她现在变不了人形,只能蹭蹭灵气,顺便依靠药物,让伤恢复得快些。
流落他乡,受重伤,现在连张睡觉的床都没有,都怪那个港都霍家!
猫猫叹气。
叹气声好大,霍柏听扯掉床单,换了条新的,忍不住扭头。
猫咪在纸箱里只露出两颗圆圆的大眼珠,正盯着他瞧,四目相对,他板下脸警告,“再上床就把你丢出去。”
怕猫听不懂,甚至还比划了下。
今奈歪歪头。
这个帅帅的男人在做什么蠢动作呀。
霍柏听拿上换洗衣物去洗澡,人一走,今奈咻地站起来。
病号当然要睡最柔软的床。床单还是新铺的,人类真贴心。
洗过澡,霍柏听换上睡衣,走到房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陡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轻掩的窗帘后,有只猫,正在他床上撒野。
临时拿来当猫窝的纸箱子被踩得扁扁,她在枕头上跳来跳去,又咻地弹到新铺的床单上。
“……”
血压直飚天灵盖。
霍柏听沉着脸推开门。
房间实在太小,不等他把猫抓起来扔出去,这猫一个旋转跳跃,喵喵叫撒娇,扑进了他的怀里。
今奈要贴贴!
吸!
霍柏听:“……”
从险些被拐卖到东南亚,到海里逃生,今奈短短两天的猫生经历了腥风血雨。现在,她终于有温暖的大床可以睡了!
至于那个纸箱。
如果眼前的男人不介意,她可以允许他睡进去。
今奈已经决定好了,等养好伤再北上港城,现在,她要趁机吸饱灵气,确保尽快恢复人形。
她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后一个起飞,咻地弹到了床上唯一的枕头上,甚至duangduang回弹了下,蓬松毛发水波般漾开。
在水盆里洗了个澡后,今奈的毛发干净柔软,不是最开始打捞上来的灰色,而是光泽闪亮的银白。
她的右眼上方至耳朵的部位,是层渐变的茶色,尾巴尖尖有一撮灰蓝。
有点像金吉拉,又有点像混的很漂亮的长毛三花,脸蛋甜美中带着一点点倔强,霍柏听猜,这猫应该是个串。
现在,要拿这只串怎么办。
霍柏听沉思不过三秒,屋外传来张大娘的嗓门:“儿子,开饭了!”
张家的餐桌支在庭院中央,堂屋屋檐下挂了个大灯泡,堪堪照亮用餐区。桌上三菜一汤,张父也回来了,他人较为沉默,看到霍柏听出来,点头腼腆笑笑算是打过招呼,沉默坐着等开饭。
今奈亦步亦趋踩着他的脚后跟走,闻到饭香,急不可耐。
“喵!”
饿饿!
今奈一天一夜没吃过饭!
霍柏听一坐稳,她咻地跳上他膝头,两只前爪撑着桌沿起立。
张大娘挑了最大的那只螃蟹放进他的碗,还没两秒,一只猫头冒了出来。
邦邦给了熟透的红螃蟹两爪。
哈哈,死螃蟹,终究你还是要被我吃掉!
猫咪咬着蟹钳叼走,张大娘眼都直了,“小畜生!快松嘴!”
凑过来就要薅螃蟹。
霍柏听轻咳一声,“这螃蟹是它抓的。”
“……啊?”
出海发生的事,张大娘不了解,只知道猫是他救的。霍柏听不爱解释,张大娘也没敢多问。
可谁家猫奢侈到吃螃蟹!
张大娘不喜欢猫,可儿子看来想养,只好暂时把气憋回肚子里。
但画面实在太诡异,方桌四个边,坐着三个人,还有一个空位蹲立了只猫,两只前爪扒拉在桌上啃螃蟹。
猫模人样的。
张大娘端着碗,嘴里的饭嚼也不是、咽也不是,她养得鸡啊鹅啊全给大棚里窝着,村里的猫狗有个独属自己的盆都不错了,这猫居然还上桌?!
今奈尖尖的米牙破开蟹钳,鲜嫩顺滑的蟹肉入口极化,发现张大娘一直悄悄觑自己,她抽空昂头回望,一对上眼,张大娘立马把头撇开。
奇怪。
今奈一只耳朵困惑翘起,目光在张大娘、张大爷和霍柏听脸上逡巡。
树姨说,她和她母亲生得极像。他们三个人类,怎么一人一个模子?铲屎官是在厕所捡的爸妈吗?
或许人类偶尔会有基因突变的异种吧。
今奈很快表示理解,饱饱吃完饭后,撒欢往房间跑。
霍柏听洗漱完回来,就看到一只咪直挺挺一条躺到大床中央,还会枕枕头,两只爪爪搁在圆鼓鼓的肚皮上,睡姿很安详。
“……”离谱。
他一把捞起睡猫,再度塞进纸箱,“这才是你的窝。”
今奈正在做美梦,梦到她只有一面之缘的母亲,把她从襁褓里抱出来,交给庙里的阿嬷,母亲的眉眼......
即将看清的时候,她被弄醒了。
“喵!!”
可恶!为什么要吵猫!!
霍柏听被这怒声吓了一跳,从见到这只猫开始便能诡异听到的少女音,此刻更加如雷贯耳。
“...你说什么?”
四下无人,霍柏听紧盯着纸箱里跳起来的猫咪,像是取证般,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他只是失忆,不是疯了。
为什么一直能听到猫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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