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祁凡都沉默不语，总感觉心里有什么事理不清楚。
但他知道，无论说什么秋郁都会说选择相信他，他也知道，这是真的。
直到回家走到楼底下的时候，察觉到周围人看他俩的眼神不对劲。
“就这俩孩子啊，天天成双入对的进进出出，听说有天晚上还被人见着这两人手牵着手回来，啧，这好好个男孩子……”
外面的大婶们是不见人影就开始叭叭，也不管别人到底听不听得到。
祁凡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身体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昏暗的楼道让秋郁看不清他的表情。
秋郁指尖触碰到他那颤抖的手，犹豫之后还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祁凡这才静了下来。
“真可惜啊！话说那是祁家的独子吧，这不他妈年轻的时候出车祸，家里还就剩个打烂仗的爹……”
“就是娘死的早没人养没人管的，这么久下来难免有个什么心理疾病！”
当楼道外尖锐的声音又清晰地传入秋郁的耳朵，他心里一紧，直接着把祁凡拉到了自己怀里，用手轻轻捂住他耳朵，“别听。”
“傻子吗你？”祁凡差点没被这话和动作逗笑，可是这时候他笑得很牵强，“这种事听得多了，而且本来就是事实。”
他抬起头，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别人看到了可不好。”
秋郁看着刻意拉开距离自己的人，抱住他的手还愣在原地，最后只得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等到秋郁开门的时候，祁凡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很久才开口，“秋郁……我想了想，要不我们还是……”
秋郁眼神一凛，拿着钥匙的手也顿住了，他转过身，低垂的眉眼不难看出他的情绪。
“我问个问题，可以吗？”他说的很温柔。
见到秋郁这样的神情，他竟有点畏缩和后悔起来，咬着嘴唇轻轻点了一下头。
“你喜欢我吗？”
“喜欢。”
没有片刻迟疑，这两个字从祁凡口中脱口而出。
“那他们说什么有那么重要？”秋郁那双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他，显得有一丝委屈。
祁凡连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你跟我一样，成为他们口中的怪人。”
“我说过，我什么都没有了，任他们谈来谈论去的我都不介意，重要的是你能在我身边。”此时秋郁的眼神极其认真，他放缓了语气，“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祁凡游移不定，看着他那深邃的眸子和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他怕他再犹豫下去，会忍不住去抱住他去解释自己是在胡说。
可是这样真的太自私了，他不应该就这样夺走他本该有的未来。
“可以让我自己好好冷静一下吗？给我几天，也或许……更久。”
当祁凡说完这话的时候，四周安静得令人发慌，好像连呼吸都跟着静止了。
“好。”不知隔了多久，才听到这么一个字。
虽说秋郁脸上表现得坦然自若，但仅仅这么一个字，都能轻易感觉到他说话的声音颤得不行。
“对不起。”说完这话祁凡深呼了一口气，闭上眼不敢再去看他。
最后剩下的，只有关门声。
考试前桌子早已被拉开距离，老代还特意提醒监考老师让秋郁和第一排换个位置。
秋郁上前的时候，有些人是一眼也不敢看过去。
“秋郁你不要离开我们啊！”郑泽哓做出一副哭闹样。
秋郁回过头，只能苦笑一下，对他说了个“加油”。
“不是你隔他那么远你在这嚎个啥？咱凡哥都没闹呢。”文婧说完还朝祁凡仰了个头，“是吧凡哥。”
“嗯。”
对于转过身朝他示意的人，他甚至连嘴都没张就应了声。
“你们聊着，我先上去了。”秋郁说。
“行。”
等秋郁上前，郑泽哓感觉不对劲，用胳膊轻轻撞了一下祁凡的桌子，“你干啥呢这头也不抬，你在干什么？看笔记，不会吧！”
祁凡无奈抬起头，“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好了大家把考试不相关的东西收起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现在开始发试卷。”
听到老师说话，郑泽哓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说：“不妥的地方还挺多的。”
祁凡将手中的本子收了回去，才道：“好好考你的试。”
叮铃铃……
“我的妈呀！终于完了！”
等监考老师离开教室，文婧伸了个懒腰，叫着侧后方的人，“凡哥中午吃什么？”
祁凡：“出去看。”
“也行。”文婧说着起身，“我去叫秋郁。”
看着文婧一溜烟儿就往前面跑，拦也拦不住，祁凡不自在地抬手捏着自己后肩颈。
待会儿该怎么跟人说话？要不要跟他对视？
很显然的是秋郁也很刻意地避开自己，知道不想让他为难。
原来这种共处一室却只能看着他和别人谈笑的感觉，是如此的难受，比分开了都还难受。
“走秋郁上厕所。”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抬起了头。
只是很快，祁凡就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婧姐你疯了？”郑泽哓惊诧万分，率先开口，“你们女生整天手拉着手去上厕所就不是很理解了，你还叫秋郁去？你？这？”他将眼神看向秋郁，又移过头看文婧。
文婧瞪了过去，“你话倒挺多的啊。”
她也没管那么多，站起身拉过秋郁，轻而易举就把人拉到门外去了。
郑泽哓继续不解，“不是那外面卫生间是单独的，你俩一起去干啥呢？”
“大人事小孩别管啊！”踏出门外前文婧还不回这么一句。
“卧槽，凡哥你说这俩不会有啥情况吧？”郑泽哓猜想着。
祁凡只“嗯”了一声，继续吃着他手中的饭。
“不是，他俩不对劲就算了，你这也怎么了？”
“我很正常啊。”
“你这正常？”郑泽哓说着直接放下了他手中的筷子，“你这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吃他家的饭啊？”
祁凡无言，又夹了一口手中的饭。
“还有你跟秋郁平时不感情好到整天同进同出熬夜打游戏甚至还换着衣服穿，今天这怎么连句话都没有？”郑泽哓撑着脑袋去看他。
不可置疑，提到秋郁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淡然，“没怎么啊，考试打扰到别人你负责？”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哦。”郑泽哓一眯眼，“不对，就算你跟人多说几句，这也影响不了他吧？”
“……”
与此同时，门外拐角处的两人……
“给。”
看着文婧手上的烟，秋郁犹豫了两秒，接了。
“我先说我平时也不怎么抽，这都是抢的郑泽哓的。”文婧自顾解释道。
“嗯，谢谢。”秋郁应声，摸出打火机递到她面前，“要火吗？”
文婧本想自己伸手拿，秋郁在这之前直接点燃了打火机，文婧懂他的意思，含着烟凑过去。
“秋郁大帅哥给我点烟，这事儿我能出去吹一年。”文婧玩笑般朝他挑眉。
秋郁轻轻笑着，“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文婧意外地看过去，“还不是呢？学校追你的女生都能绕操场两圈。”
秋郁只是稍稍勾起嘴角，抿唇一笑。
“不抽？”文婧看着他手上仍未动过的烟。
秋郁只道：“他不喜欢烟味。”
“哎呀。”文婧一声叹息，直接夺过了他手中的烟和打火机，点燃后递还给他。
秋郁看着手中燃烧的烟，也觉无所谓了，猛的吸了一口，微张双唇，吐出烟气。
“话说，”文婧语气突然变得认真，“你跟咱凡哥怎么了？”
秋郁愣了片刻，“很……明显吗？”
“还问我明不明显？就是路过的狗都能感受到你们之间那压抑的氛围，我真的都不想说你们。”文婧越说越郁闷，“所以你们到底怎么了？”
秋郁吐出了口中的烟，平静道：“他……说想自己静几天。”
“为什么？受什么刺激了？”
“怕我被别人说闲话。”
“怕、”文婧一时语塞，“楼下那群老阿姨是吧？”
秋郁点头。
文婧困惑的同时又觉可笑，“所以你们就这么分了？”
秋郁未置可否，只说道：“没有明说，但我也不能强求，只是想给他一点空间。”
“那这不就是分了嘛！”文婧听到这些都心焦，“秋郁我给你说你让凡哥自己待着胡思乱想，他能让自己越陷越深。”
此话过后，秋郁不言不语，只是拧眉瞧着手上燃烧到一半的烟，最后掐灭。
“回去吧。”
等两人再次回到位置上的时候，祁凡明显感觉到了烟味，他皱了皱眉，却依旧不敢去看秋郁。
“你们跑出去抽烟了？”郑泽哓也察觉到了，开始抱怨。
文婧只随口道：“我一个人抽的，没闲住。”
郑泽哓：“那你叫人秋郁出去。”
你叫我啊你！
“不行吗？”
看着这眼神郑泽哓哪还敢多说什么，只得连忙应声，“行行行，咱婧姐想干啥都行。”
不知为何，在他们聊天的同时，总感觉坐在对面的人一直在看自己，但祁凡不敢抬头，他不敢面对那张脸。
“吃好没有？吃完了就回学校。”他只说。
“差不多了。”
秋郁起身，“我去结账。”
下午考完试，祁凡说自己约了人，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先跑走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事先约了人，反正等秋郁到家的时候是看到祁凡家灯亮是着的。
十点的时候收到一条祁凡的转账消息，是今天A的饭钱。
秋郁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没有收。
最后发了两个字，晚安。
无人回应……
“放完假去哪玩啊？”文婧站在他们桌子旁边问着。
郑泽哓：“你要不先把下午的英语考完再说？”
“ok，I think so.”等郑泽哓说完，文婧讲出了脑子里唯一顺口的英语。
“别think了，你老代都站上面了。”郑泽哓提醒。
果不其然，几人一抬头，就望见讲桌旁的人捏着那熟悉的棍子。
她环顾教室一圈，“秋郁和第一排换个位置。”
“不是吧！昨天都换了一天了，今天还来？”文婧抱怨道。
老代看了过去，“就是为了把你们那不成熟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郑泽哓：“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老代默默说了一句，“就你，文婧，还有祁凡你们三人，别把秋郁拖下水都算好的了。”
“……”
“行了快换位置。”
秋郁点头，拿了一支笔就走了。
昨天晚上，他的晚安……
祁凡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背影看去。
当时他真的盯着手机看了这两个字好久好久，想回复却不知道用什么身份，自己这样真的是最好的决定吗？
“祁凡别看了，人离你百把米远还惦记着呢。”
被抓包的祁凡身体忍不住一颤，一眯眼睛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无力地解释，“我没看，你看错了。”
说完这话，他直接陷入了自我困顿中……
“晚上酒吧吗？秋郁也排了班。”
一考完试，在一堆对答案中，文婧率先商量着要去哪玩。
祁凡摇头，“我就不去了吧，有点不舒服回家睡觉。”
文婧看着他，又看了一眼秋郁，最后叹了一口气。
他们是直接去的酒吧，祁凡走的路与他们相反。
分开的时候祁凡眼神无意识地想往秋郁身上瞟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
“路上慢点。”秋郁淡淡开口。
祁凡一愣，抿了抿唇，“嗯，你们也是。”
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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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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