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秋郁的声音明显沙哑。
“嗯。”祁凡轻而易举就抽开了被抓住的手，这种情况下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
秋郁撑起身子，想说话却是一阵咳嗽。
祁凡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背，端起桌上的那杯蜂蜜水给他。
“昨晚喝了多少？”秋郁接过后，他皱着眉头问道。
秋郁将喝了一半的手递到他手上，“不多，就几瓶。”
祁凡没有说话，眼神复杂地朝他脖子处的口红印看去。
他起身后面无表情对他道：“天冷，回房间睡。还有把门关好，不然是个谁都能进来。”
在秋郁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想抓住的人却连指尖都没有碰到。
他并不知道刚才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但是，好像从里面看出了失望。
……
“凡哥我们家今天去置办年货要不要一起？还有我妈问你今年除夕有行程吗没有的话还是来我家吃年夜饭啊，还有你可以把秋郁叫上，就是不知道他家里面叫不叫他回去过年。”
祁凡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看着个位数的时间一声叹息，“再看吧，我就先不去了，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那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许少君继续问。
“不用。”
“那行，不打扰你睡觉了啊。”
祁凡挂掉电话继续眯着眼，还有一周多就过年了，大概是家里只有一个人，到底是感觉不到过年的喜悦。
就是往年，也只是去许少君家吃个团圆饭，然后，那个男人好像会过来看他。
秋郁的话……
跟他过年是第一次，到时候他会回自己家吗？还是留在这？
都跟人没什么联系了还一起过年呢。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大概是做了几个小时的心里准备，祁凡才把电话打了出去。
“喂，有什么事吗？”
现在时间并不晚，但这嘈杂的声音听得出秋郁是在外面。
“晚上谈谈。”他说。
中间隔了一段时间，才从喧闹的环境中听到声音。
“谁？”
听到一个女人问出‘谁’的时候，祁凡的脑子像断了根弦似的乱成一片。
“明天晚上吧，这几天挺忙的。”秋郁的声音。
她是谁？
祁凡深吸了一口气，“行。”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表现的不那么明显，“你忙吧。”
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淡到腾出两分钟说个分手的时间都没有？
“嗯，你……”
祁凡不知道秋郁后面说了些什么，因为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挂了电话。
有什么事是偏要等明天，就因为身边有个女人？不方便？
很忙是吧？
（我想要带你去所有的地方，把全部幸福都藏在你身上，我想你能就这样靠在我身旁。）
在台上唱着歌的秋郁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地朝他靠近。
他也是此刻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渺远，这空前的陌生感不知从何而来。
“听说这首歌是为了一个女生唱的。”
“哇塞女朋友啊！”
“这要是谁给我唱这首歌我当场嫁给他啊！”
隔壁几个女生的对话，让坐在角落的祁凡心里一阵凉意。
这首歌……
忙，这就是他所谓的忙，忙着跟女人谈恋爱是吧。
谈了还没到一个月，就这么轻易的露馅了？
祁凡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玩？也或许当时是为了缓解他的尴尬才同意的。
其实他也知道吧，这种爱情坚持不了多久。
他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开始纠结了那么久还是选择这种不被认可的爱情，就因为这一点点喜欢？
（我想你能就这样靠在我身旁 看着那太阳东起西落又天亮……）
“啊啊啊啊老公看我！”
“阿郁我爱你啊！”
祁凡心里冷笑了一声，叫得倒亲热。
听着一阵喧闹，秋郁朝下面轻声笑了笑，“我也爱你们。”
“脱衣服！！”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秋郁被逗乐了，“谁教你们的一来就叫脱衣服？”
祁凡看着台上人的笑容，喝完杯里的酒起身想离开。
还没抬脚就被一人给拦住，祁凡抬眼睨了面前的人一眼，染着一头红头发的男子嘴角挂着放荡的笑，掏出手机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站在他面前，“哎兄弟加个微信？”
他继续说道，“我观察你挺久了，看你那眼神是不是喜欢上面的那个小白脸啊？其实吧，他那人骚浪的很，要不你加我微信，这他有的我也有啊。”
不管秋郁在他心里怎样，但他不想去听一个毫不了解他的人去诋毁他。
祁凡转头，凶狠的眼神停留在了男子身上，“三秒，滚。”
“你急什么啊？我说真……”
“真你妈！是不是想干架啊！”祁凡一激动，抄起了身后的酒瓶，“砰！”的一声玻璃磕在桌角碎了一地，但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因为理智告诉他这不行。
“啊！”周围的女生看到这副场面一个尖叫，引来了更多人的目光。
周围几个男子过来拉住红发男子劝着架，应该是认识的人。
“来啊。”红发男子也是个要强的主，颇为不服气。
“别以为我不敢。”祁凡眉眼默然看着他。
“小祁。”此时江珩正好走过来抬手朝他示意，“给姐点面子。”
祁凡一看这种情形，慌乱地转过头往台上看了一眼，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是该感到庆幸还是什么。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对江珩说，“抱歉。”
“没事，情理之中，可以理解。”江珩说完又去安抚周围人的情绪，“没事啊大家，没事了，小误会而已。”
人群散了，挑事儿的红毛也离开，各个又跟没事人一样做着自己的事。
“抱歉珩姐。”祁凡再次道了个歉，蹲下想帮忙收拾地上的残局。
江珩对他笑了一下，抬手拍着他的肩拦住他，“没事，他们拿扫帚去了，别到时候还搞的自己受伤。还有这些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酒吧这地儿闹事的多了去了，有时候几句话就是一个矛盾。”
祁凡点头，起身道：“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不等秋郁一起回去吗？”江珩问。
祁凡愣了一会儿，摇头，“他还不知道忙到多晚。”
江珩也不多说什么，会心一笑，“那行，路上慢点。”
……
“还看还看，人都走了还看！”江珩在后台拍了杨琳的脑袋一下。
“不是我说，你们、”杨琳顿时一言难尽的样子，“你们长这么帅的都干嘛去了啊？”
“呼吸？”秋郁一歪头。
杨琳：“怎么是不好看的呼吸得花钱是吧？”
秋郁听着杨琳这语气，忙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
“我说我前几天啊，我见到秋郁，”杨琳一提这件事激动地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我的嘛呀理想型！长得帅，合我胃口，唱歌好听，还是男高中生！”
“还有知道我前几天问秋郁身上为什么这么香的时候他说啥吗？哦‘可能是我男朋友的味道。’”杨琳说这话的时候学着秋郁当时的语气，说完后没忍住挥动起自己的手，“我当时直接傻眼了，啥？男朋友？我现在看到你俩，嗯行，真就不给外人机会呗！”
“嗯嗯，没事没事啊。”江珩拍着杨琳的背，却安慰的很敷衍。
其实江珩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两人的关系。
当时杨琳对她诉苦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得云里雾里，但她从杨琳话里了解到的就是，爱不释手，爱而不得，还有对象。
对象？男的？
“你有男朋友？”江珩当时问得很直白。
秋郁点头。
“就之前跟你一起来的那男孩？”
秋郁再次点头。
“哎行了行了啊，这看都看到了你还能跟人抢不成？”江珩说。
杨琳其实是江珩的大学室友，毕业后开始搞代购，而正好秋郁有这个需求，就把人叫来了。
杨琳一叹气，“我哪能啊，就他俩那样，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现在真想把那时一见到小驻唱就两眼冒粉泡泡的那个她给摁地上，再踹两脚。
“话说你俩现在什么情况？”她问秋郁。
秋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俩现在的关系。
“……正常的相处。”秋郁不确定道。
杨琳看向秋郁，“一天见几面说几句话啊？”
“几乎没有。”他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
“你管这叫正常！？”杨琳惊了，“你们这不是分手的节奏吗？而且看你对象今天那样，对了你知道他要来吗，还有之前那事你给他解释清楚没有？他知道你为他付出了多少吗？”
秋郁一抬手，打住了杨琳的话，“我……会解决。”
江珩也看不下去了，“人自己的事就让人自己解决嘛，你，也把你的事解决就好。”
“最晚明天到。”杨琳信誓旦旦的说。
“今晚不行吗？”秋郁眨了眨眼，问。
“……”
祁凡回到家，脑海里他对那些人笑，对那些人说‘我也爱你们’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你他妈爱怎样怎样。”他把手机往沙发一扔，自顾说了一句。
一声消息提示，让祁凡愣了一下。
-郭航：兄弟问个问题秋郁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本来就在胡思乱想了，现在收到这条消息的他心都紧了半分。
-祁凡：？
-郭航：我这几天不是老去珩姐那酒吧嘛，先不说我为什么经常去，就我今天刚进门看秋郁跟一个女生走挺近的，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啊。
祁凡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就像看不懂那一长串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样。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回。
-祁凡：他和谁在一起关我什么事？
-郭航：不是我就想问问，你不是跟他挺好的嘛，我以为你会知道。
-祁凡：我不知道。
祁凡看着手中的空杯子，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自己不会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
电话被接通……
“喂？”
“出来喝酒。”
电话那头的人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备注，才道：“你确定你没打错？”
祁凡坚定道：“没有。”
“我是谁？”
“邵雨博。”
“……”
“去不去，就一句话。”祁凡又问了一次。
“去。”
两人约了小区后面的公园，随便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祁凡再次将手中的空罐子投进路边的垃圾桶，“咣”的一声撞上桶沿，掉落在外。
他依旧一言不发，紧接着拿起新的一罐，打开，一大口送入嘴里。
邵雨博盯着手上剩余的半罐和上面标的数字，又瞥了一眼祁凡。
“有事？”他问。
只见人闷声不吭地仰头喝酒。
“度数不高，但别当水喝。”邵雨博提醒着，但祁凡跟听不进去一样，继续灌酒。
邵雨博看不下去了，起身对他道：“我走了？”说完后作势转身。
祁凡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腕，让邵雨博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他俯视着他，眼里尽是出乎意料。
不明白邵雨博的反应会如此大，祁凡松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收回来。
“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才说。
他不知道该跟谁说这件事，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他可以信。
邵雨博调整好情绪坐回了他身边，“上次奶茶店跟你一起的？”
“你知道？”祁凡意外地看向他。
邵雨博：“感觉到了，你看他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
既然人已经知道了，祁凡也不隐瞒什么，“其实我之前跟他告白了，他也接受了。”
邵雨博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嗯”了一声。
祁凡继续说：“只是我不知道，这段感情维持得了多久，我好像看不到未来。”
“如果是两个人一起的话应该没问题。”
“只是我觉得他好像不是很在乎，我也担心两个人这样其实是没有结果的，可是我发现我对他的感情……”
邵雨博转头看他，眼神复杂，“说真的，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是很喜欢。“说着他看向了漆黑的夜空，“可是当我看到他望向你的眼神时，我就知道我可能没……”
他说了一半，顿住了。
祁凡听得稀里糊涂的，他问：“没什么？”
邵雨博摇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就选择相信他。就这么来说，我不了解他也不喜欢他，但是我相信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这好像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对他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祁凡一抬头，就看到了被云层遮住的月亮若隐若现。
“谢谢……”
日常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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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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