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心夫人看着女儿仁安，眼神暗淡了些，看向一旁。
一旁的大女儿城安翁主看出母亲的心思。“仁安，”城安看向妹妹，语气顾虑又顾及妹妹的情绪。“你事先真的不知道，方楚……卢臻要谋反的事吗？”
眼神微愣，看着母亲和姐姐的仁安一行泪瞬间零落过脸庞。
难道母亲和姐姐……是在怀疑自己事先已然知晓甚至默许方楚宁和卢还昭要谋反的事吗？
“娘，您怎么会以为仁安是那种人……”仁安摇摇头，哭着解释。“我怎么可能会允许方楚宁杀害我的父皇和皇兄弟弟？”
“自古无情帝王家。”守心夫人看着周遭，与仁安闺房如出一辙的装修，只要是个宫里的人就能看出方楚宁对待仁安的用心。“你现在是太子妃，有丈夫，有夫家。娘家的利益又如何比得上你后半辈子要依附的卢家？”
守心夫人看向仁安，打量着她脸上的胭脂。“你的父亲、兄弟才去世不到七日，你就要涂脂抹粉上了吗？!”
“我……”
“够了夫人!”一旁的连翘实在听不下去守心夫人对仁安的无端指责了，她哭着看向守心夫人。
“您知不知道因为卢还昭父子害死先皇、先太子和先皇子的事情，公主有多少天食不下咽了？!从昨天她听卢臻说准允你和城安公主进宫探望开始，她才每顿喝些米汤保持体力。包括抹这些脂粉，都是为了掩盖她苍白了几天的脸色，怕你们见了徒增哀伤……”
“我们打扮是为了不想让宫中的人看扁北凉遗眷!”守心夫人站起身，华服席地，指着连翘破口大骂。“你个贱婢，有什么身份在这里和我大喊大叫？!就算本宫如今不是皇后，你是太子妃的贴身宫女，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宫!”
从前的当朝皇后，如今却成为了前朝遗眷；而从前不受宠的公主，却成了卢还昭唯一儿子的太子妃，甚至可能是未来的新任皇后。这样的巨大落差，加之对亡父和儿子们的思念，让高傲的守心夫人难免落寞。
仁安站起身，将被守心夫人气势吓得哭得更凶的连翘拦在身后，她听出母亲话中的的怨愤、不满，仁安看着母亲，面色平静。“娘，您纵然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寄予厚望的儿子们，失去了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但我何尝不是也失去了至亲？死的人……”
终是忍不住哽咽，仁安一行泪落下，面色隐忍。“也是我的父亲，我的兄弟。”
她看着守心夫人，皱起眉眼。“况且，我身边的人，就是曾经杀害他们的人。您说，论痛苦，我和您，谁更痛苦？”
看着女儿，守心夫人一时语噎。她也知道仁安是个多么善良孝顺的女儿。
“娘……”一旁的城安暗自推推守心夫人的胳膊，劝导的语气。
仁安收回眼神，看着远处，面色平淡。“娘亲和姐姐若怀疑仁安的品行，以后还是少入宫吧。避免看见宫里的一草一木，睹物思人，想起从前的过往和故人，平添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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