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解开了林檬堂姐的衣服,先给伤口消毒止血,再给她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没一会,我看到她堂姐抽搐了一下,呼吸逐渐平稳。
林檬在此期间已恢复了意识,在我给她解开衣服清理伤口时,她甚至还有闲心调侃我。
“解了我的衣服可就要对我负责了哦~”
“我刚还解了你姐的。”
“哦~正好她也没结婚,那以后就我们三个一起生活吧~”
“......”我拿着针线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檬:“我要开始缝合了,不过我得提醒你,麻药刚才都用在了你姐身上,所以可能会很疼,这是正常的,你别等会又莫名其妙地赖我下重手。”
身上受创面积比较大,而且流血较多的情况下,通过缝合止血是最有效的,林檬堂姐的左胸靠近下肺位置被破开了一道巴掌长的伤口,直到她从树上掉下来,那伤口还在缓缓地往外渗血,所以我优先给她做了缝合。
至于林檬,这家伙我不知道是该说她命大还是怎样,她的整个后背都被树茬划破,混杂着树屑的伤口狰狞可怖,深可见骨,回想起刚才她拖着伤躯还拼命跑去接她姐的画面,我只能说真是不容易,一个受了伤的人在那种场合下还能强悍到那种样子,想来也是给逼出来的。
“哼。”林檬冷笑一声:“这点小伤要什么麻药,你只管缝就行了。”
我看了她一眼,也不反驳,反正痛的又不是自己。
我直接把酒精倒在林檬的伤口上,那货牛皮还没吹完,愣是被疼的身子一挺,浑身僵硬,额头青筋暴起,不停地倒吸凉气。
而我这人心眼坏,下手没轻没重,所以等我在林檬的后背上缝完一只“大蜈蚣”后,她已经疼晕了过去,我继续给她绑纱布,纱布的主要作用是保护伤口,防止感染和摩擦,促进伤口的愈合。所以它在绑法上是有讲究的,不能绑太厚,太厚没用,会不透气,而且后续需要用到绷带加压,纱布太厚的话加压不够,不紧,就会导致纱布失去效果,会渗血。
很快,林檬的血也止住,但她还是动弹不得,大概因为先前各种受伤狂奔都没理会,这会突然放松下来,身体上的负面反应才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
我先从她们包里找出了备用的战术衣给她们换上,然后坐在一旁兀自喝水吃东西,此刻我身上也都是泥土,十分狼狈,不过好在没受什么伤,撑死就之前被藤蔓甩飞摔伤了肺,不过在本命蛊的作用下,这会儿也好了七七八八。
那棵巨榕在我取回天牛蛊后业已安静下来,先前不断溢出的汁液覆在树皮上,形成了一层坚硬的外壳,吃饱喝足后,我走回榕树下,想近距离观察那些汁液,路上却发现几具不同于蜡尸的尸体。
走近一看,发现其中一具是齐家队伍里一个叫齐达的男人,他的身体非常不自然地扭曲着,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是血,肋骨破体而出,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内脏都顺着骨头戳出来的地方肆意流淌。
另外还有两具干尸,刚开始我一眼晃过,以为是人俑,可仔细看发现不是,人俑都是蜡尸,但这两具都成尸干了,他们的手脚怪异的扭曲着,破烂的碎布裹着干枯的骸骨,显然死了有些年头。
有一具干尸的头颅里插着一截枝桠,不晓得是在死前就被枝桠贯穿了头颅还是后来枝桠顺着干瘪头颅间的缝隙长进去的,总之,这画面颇为渗人。
“这个是吴家人。”林檬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她蹲在两具干尸前检查,只一眼就道出头颅插在枝桠上那干尸的身份。
我侧过头瞥了她一眼,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失血过多导致,或许两样都有。
“你怎么知道?”我问她。
林檬指着那具干尸胸前挂着的一串装饰物,上面落满了灰尘,但看着像是铜钱。
“吴家人很好认,他们家族的人脖子上都会挂五帝钱,铜钱性刚,五行属金,铜质吸收气场的力量比金银都好,因此有一种说法,铜钱具有极强的化解煞气的作用,而且不仅能挡煞,还可防小人、避邪,旺财等等。不过近些年来,吴家人都不怎么带这东西了。”林檬解释完,又从身上取出一双不明材质的黑色手套戴上,然后伸手去翻那两具干尸身上拖挂着的布包。
她翻了一会后,从包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罗盘扔在地上:“这个应该是齐家人,齐家人表面的营生是风水师,所以他们都会随身携带罗盘,就像下水管身上带着的那块一样道理。看来,他们就是二十年前进来的那批人了。”
林檬说话时一直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起身,第一次神色认真的看向我:“我现在有点信当年那些人的死和你师父无关,如果这座墓里的东西都像这棵树一样诡异,会死人可再正常不过。”
说完,林檬转身走回她姐身边。
我明白林檬突然说这些话的意思,毕竟就连她自己都险些栽在一棵树上不是么?人嘛,只有在自己亲身经历后,才会尝试去相信某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就着手电的光束,我用军刀在榕树主干表面刮下一层已经凝固的胶质汁液,闻了闻,还是又苦又臭,而且寻常的榕树汁液是白色的,但这些汁液偏绿。寻常榕树的白色汁液尚有毒性,更别谈这一看就很怪异的绿色,我取了一些小心装好,打算带回监狱研究研究。
回去的时候,林檬正一脸疲惫的在摆弄对讲机,见我过来,朝我苦笑了一声:“没用,我姐的也摔坏了,齐达的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可能在树上。”
“你怎么了?”我坐在一旁,指了指林檬额头上的汗液,刚才都没见到有的,就这么一会功夫,她的脸色较之几分钟前却更加难看。
难道是我给她缝合的不好?线崩开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我自认为缝合技术挺好的,在监狱里,由于我经常会被夏细辛她们用刀割开身体,所以时不时就需要给自己缝合伤口,而且大都是在无麻药的情况下。这不因为别的,只是夏细辛从不允许我接触麻药,除了她用麻醉剂给我扎针的时候。
“不好说。”林檬脸色惨白,眉头紧锁,仿佛在强忍着什么极大的痛苦:“可能肋骨断了,我一吸气就疼的厉害。”
我顿时一惊,刚才除了林檬后背的伤口外,我没有检查她身上其他地方,如果她的骨头和内脏出现移位或者破裂的情况,那胡乱走动可是会致命的!
“你tm刚才不放屁?还走过去这么远?如果你肋骨断了扎进肺里,你就完蛋了。”我不敢大意,立刻上前用手探上了林檬的腹部,用手指不断按向林檬的各个部位,紧张的问她:“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林檬的鼻子眉毛几乎都皱在了一起,她思索了片刻,认真回道:“我感觉有人在摸我肚子,哦,还碰到我胸了,这个真得负责。”
“......算了,你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反正等你死了我就找你堂姐要烟,她敢不给我,我就给她下蛊,给你们林家所有人下蛊。”我面无表情地坐回一边,从刚才的检查来看,林檬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她脑子绝对有病。
“嘿!我说你这人......”林檬恼怒的瞪着我,但见我转过头,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她又闭嘴了。
这一路上折腾得太久,我的身体早已感到疲累,这会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顿时就觉得倦意来袭,等再次确定林檬堂姐的身体状况已经平稳下来后,我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就打算躺着睡一觉,结果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际,身旁突然传来一道和缓的嗓音。
“陈善,谢谢,我知道让你救人简直算得上是天方夜谭,背地里下黑手才是你的一贯作风,不过这次,说实话,你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疑惑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态自若,方才的话像是由衷的,便合上眼淡淡地应了一句:“别忘了我的烟就行。”
“什么烟?”林檬报以疑惑的口吻。
我瞬间瞪大双眼,困意全无!然后拔出军刀横在林檬堂姐的脖子上,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后者脸色一黑:“我知道了!烟!答应你的烟一定会给你的!你刀口离她远点!你的刀刚才不是有毒吗?!”
“现在是刀有毒,但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让你们两个人都有毒。”我恶声恶气地瞪着林檬,等林檬再三保证她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后,我才收回刀子,又躺了回去。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我此刻的困意也几乎达到了顶峰,可就在我重寻周公之际,林檬又说话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缺钱。”
“为什么这么问?”
“给你烟你就什么都肯干呐,短命鬼给你烟你能帮她救罗列,我答应承包你以后所有的烟,你也帮我救我姐,这不是缺钱是什么?可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会缺钱呢?你是巫蛊一脉的人,连买烟都买不起吗?”
“虽然你这话听起来怪伤人自尊的,但是......准确来说,我不是缺钱,我是压根没钱。”
我这不是玩笑话。
在监狱里的时候还好,即使我总挨夏细辛她们的毒打,也会有狱警给我送烟。
可出狱后,我浑身上下一毛钱都没有,抽的烟都是李易安给我买的,可总让她花钱给我买烟我也过意不去,唯一靠卖玉猪赚的十万块又借给了王振国,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讲,我很需要有人“莫名其妙”给我烟,因为我没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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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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