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天电话里跟我说广东这边有个来钱快的活儿,只需要干十天半个月就能拿工钱走人的,是什么活啊?”别墅寂静的客厅里,王振国眼睛四处扫视,打量着眼前这个比他家整个房子都大的空间,模样显得有些拘束。
相比较下李易安倒是从容不少,她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把来之前跟我商量过的事重新给王振国讲了一遍:“是这样的,我这边认识一个有钱的老板,他手底下需要招募一批人跟他一起去个地方,这个地方具体是哪目前我也不知道,老陈倒是知道,因为这事跟她有关,但是她现在不方便说。本来这个事我也不知情,是那个老板突然打电话找上我,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他的队伍,报酬好商量,我这心里头一寻思,正好最近手头上也没事,再加上担心老陈一个人去不安全,所以就答应了。”
“那你把我喊过来是?”王振国有些疑惑,那老板要招募的人是李易安,怎么又把他给叫过来了?
“你傻啊你,我既然都已经加入队伍了,那我再多介绍一个人进队,会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而且我跟你说,那个老板出手相当阔绰,我问过老陈,她说这趟活顶破天也就半个月搞定,绝不超过二十天,但是人家老板能给这个数。”李易安伸手,朝王振国比出了三根手指。
“三千?”王振国微微皱眉。
虽然二十来天能赚三千,对他来说也不少,毕竟浔城苦力工的薪资待遇差不多也就这个水平,可是为了三千块钱特地跑到广东来,甚至还因此请了个保姆在家帮忙照看母亲,这一来一去,抛去开销,三千块根本剩不下多少。
“小了,格局小了。”李易安摇摇头。
“难道是三万?!”王振国眼前一亮,语气中隐隐有了激动之色。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赚三万,这已然超出了他的认知水平,毕竟他从出生开始,基本上都待在浔城,很少有机会能去其他的大城市见世面,他听过符合他这个情况最合适的职业,也不过是同乡镇其他人口中的农民工,听说在一些繁华的大城市里,农民工的薪资待遇能达到七八千甚至是上万,但他还从来没听谁说过有什么职业,能短短二十天拿三万的。
虽然知晓王振国的生存环境注定会给他的认知水平造成一定的局限,但李易安显然没想到,这局限居然这么夸张,仅是猜了个三万,王振国就已经激动的浑身发抖了。
看着王振国脸上按捺不住的兴奋之情,李易安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三万个屁,就三万的话我能大老远把你叫来广东?就三万我能说人家老板出手阔绰?”
“比三万还高!?”王振国大吃一惊,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神情也逐渐由激动与惊喜转为了不敢置信:“我真的能去吗?那老板会要我吗?”
“我如果跟他开了口的话,他十有**是会要你的,反正招募其他人也是招,招你也是招,相差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李易安看向王振国,语气忽然严肃:“这件事也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去的话,等会我就给那老板打电话,跟他说说你的情况。如果你不想去,我也能理解,我会把你这趟过来的所有支出都转给你,不叫你白来一趟。”
李易安这话一出,原本还呲着大牙的王振国渐渐收回了笑容,脸上浮现出防备的表情:“李易安,我这人是很有原则的,犯法的事我可不干的,你不能拿金钱来腐蚀我......”
显然,在王振国看来,短短半个月能拿大几万的活,十有**会触碰到红线,尤其是李易安说了这件事具备一定的危险性;而王振国虽然从小的生存环境比较恶劣,但是他妈妈一直都将他教育的很好,哪怕再苦再穷,我也从没听说王振国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见王振国的热情来得快去的也快,李易安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想要来钱快,赚得多,不冒点风险怎么可能?而且这事也谈不上违法,只是给人家老板当半个月的帮手而已,天塌下来都有老板顶着,牵扯不到你身上的。”
面对李易安的解释,王振国坚守原则与底线:“那我也不能......”
“这趟活结束,每人能拿三十万,不怕告诉你,前天我借给你的那三十万,就是上次我和老陈一起出活赚的,仅花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但是话又说回来......”
于是,事情敲定,李易安很快走到一旁去,拨通了金百万的电话,同他提及起王振国。
“我知道你们给的市场价是二十万,但是你都同意给我三十万了,那我朋友没理由比我低十万啊,而且这种事重则来年坟头长草,轻则铁窗含泪两行,多加十万也不为过吧?你不是说你不缺钱嘛,多要你十万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你上次还说就当都折现给我了呢,哎?对啊就是嘛,行行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我歪靠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沉默的抽着烟,从始至终没有参与进李易安和王振国的对话,最后还是王振国听着窗户边那头李易安的通话声,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问我:“李易安她说的那个活靠谱吗?不能犯法吧?我妈可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你说咱们到时候能一块回来吗?还是我一块一块的回来?”
听到王振国的话,我目光一怔,足足凝结了两秒,才笑着轻声回道:“放心,据我所知,这件事应该是不犯法的,只是要去一个地方找一些东西而已,不过赚的确实会比较多。本来我没想过你会参与进来,是李易安说你最近手头紧,外头还有一堆债务等着要还,她这才把你叫来。”
说完,我又开始默默地抽烟,随着掐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垒起,我双瞳的深处,亦开始有许多思绪流淌,翻转,最后幻灭。
就像我从来没想过王振国会来广东一样,我也从未想过李易安会参与进这件事,虽然据李易安所说,是金百万主动给她打电话招揽她进队伍,她这才得知消息然后提前来别墅找我,但是我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李易安和金百万之间的联系比我想象中更加密切,这在我看来是没理由的,因为单就一个李易安,无法给金百万带来多少价值,除非,他想通过李易安来加注和我合作的筹码,亦或是利用李易安来动摇我的某些决定。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只能说金百万的这步棋实在错得离谱。
我这个人的自主意识很强,有自己的主见,他人灌输的知识一个不落,观点却近乎分文不取,谁想要动摇我形成的观念,这根本不可能,即使是我最亲近的人也不可能,更别提是李易安。
也许在金百万他们看来,李易安同我关系很好,是我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假设哪天我遇到了需要牺牲李易安才能换取我想得到的利益或是一线生机的事,我一定毫不犹豫,就像我在鄱阳湖底一直打算的那样。
这听起来似乎很冷血,很无情是吗?可我却觉得相当正常,毕竟对一个在阴暗环境里长大的人来说,你非要求她善良,无私,这怎么可能呢?就像一棵松树都已经长成大半了,你偏要让它生出桃花来!你这不是开玩笑!
三天后,我终于在这栋别墅里见到了和二十年前那支队伍有关的几大家族。
我原本以为这次要去的撑死不过三十人,就像二十年前那支队伍配备的人数一样,可等这群人陆续来齐,我才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足足五十二人!还不包括我在内,活像是要去抄家的节奏!
北派来的人是陕西齐家跟河南胡家,他们两家一共到了二十人。
南派则是浙江的落家,湖南的林家以及金百万他入赘的广东吴家,似乎是商量好的一样,林家和吴家也都是各来了十人,但是落家的队伍这次却多了两个黑发蓝眼的老外,我猜测那应该就是齐长风口中的希伯来人。
据李易安所说,金百万还在国外处理吴鸢的事,没能赶得回来,吴家这次带队的人是吴鸢的堂弟,名叫吴明绪,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
李易安大致和他们交流了几句,就带着王振国一起归拢到吴家队伍里去了,毕竟金百万出了钱,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林家这次来的本家人只有四个,林檬,林檬的二哥,五叔,以及一个堂姐。
除了林檬外,其余三人都眼神不善的望着我,显然是知晓了林明身死一事与我有关,但齐长风已经向我保证,林家不会再追究此事,我也就懒得搭理他们。
落家带队的还是落赋清,本家人也只来了四个,除去之前见过一面的落去繁外,还有一男一女,听说是落赋清的堂哥堂姐,看模样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一脸的刚毅和沉稳,眼睛直视着我,无悲无喜。
要说在这栋房子里,最引人注目的,无疑还是那两个希伯来人,根据他们的自我介绍,年长的那个希伯来人叫罗列,很符合国外的长相,鹰钩鼻,黑发蓝眼,发型一丝不苟的梳起,像极了上世纪好莱坞的巨星,一身白色西装的打扮完完全全就是十九世纪的贵族。
他坐在沙发上,时不时会掏出一个带有玉盖的羊脂黄玉小瓶,轻轻的喝一口,然后慢慢的珍惜的合上盖子,神情有些萧瑟。
那小瓶约莫十五公分高,上面刻满了繁复的宗教花纹,中间是一个古老的十字架,还有那最著名的上帝之眼;每次他打开小瓶,我都能在空气中嗅到几种特殊药草的气息,那些药草绝大部分都具备防腐的功效。
另一个年轻些的希伯来人倒不用这种瓶子,但他的身份地位似乎更高一些,他的眼神如炬,耳高于眉,在进别墅不足两秒的时间,就用眼神扫视全场的人物并评估其实力、是否有需要认真对待,第三秒似乎得出结论:当前场景没有,于是立刻恢复了放松、睥睨的神态。
其余几家除了这栋别墅的主人齐长风外,我一概不认识,也没见过,但他们似乎都听说过我的存在,个个都静静地注视着我,神色不一,有怨恨,有好奇、有畏惧、有鄙夷、但更多的,是猜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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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几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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