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灿活了22年，从未经历过这么尴尬的时刻——
偷拍的极品男人是相亲对象，不仅被他看到了照片，那两句吐槽他可能也听见了。
姜灿的脚趾快要抠出大别墅，反应迟缓地去握他的手。
干燥温暖，指间有薄茧，握住他的手时，竟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他微微用力，姜灿心里一慌，触电般弹开。
姜灿没有谈过恋爱，甚至从来没有喜欢过男生。
对此，徐思岚评价：“言情小说来源于想象，所以你才能写出缠绵悱恻的小说。”
姜灿摸了摸头发，眼神乱瞟，看向周边布置。
这挂画可真好看啊，这灯可真明亮啊。
苏砚川似乎又笑了一声。
“请坐。”
姜灿下意识听了他的话，坐了下来，脑袋低垂，快要塞进桌布里。
她尴尬又无措，放在膝上的双手绞得紧紧的。
嗡嗡——
手机忽然震动。
姜灿根本没听到，依然陷在窘境里不可自拔。
还有人比她的相亲现场更尴尬吗？
如果现在能毁灭地球就好了……
“姜小姐，你手机响了。”
苏砚川温声提醒。
姜灿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抓起手机，终于有事可做了！
她摁亮屏幕，徐思岚发来消息。
[别可惜了，现在立刻马上出门，说不定他还没走，你快去偶遇！]
呵呵，确实遇上了，不过不是偶遇。
姜灿两眼一闭，毁灭吧！
对面的人忽然出声。
“今天是我来迟了，真是抱歉。”
约定时间是11点半，现在才11点20分，其实他来得不晚。
见他没提方才的尴尬场景，姜灿也放松了一些。
“不晚不晚，是我来早了，比你早到两分钟而已。”
苏砚川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菜单。
“下次我一定会提前到。”
姜灿微微睁大眼睛，还有下次？
正想着，一只修长的手递来菜单。
“姜小姐想吃点什么？”
姜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完菜的，满脑子都是苏砚川还想跟她见第二次。
难道他当时根本没听到她说话？
可是偷拍的事情还是被他发现了。
姜灿一想到这件事，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苏砚川都翻篇了，她也不应该一直想着这件事。
可是还是觉得好社死。
为了不再纠结此事，姜灿主动出击：“苏教授为什么28岁了还没结婚？”
正将餐巾铺在腿上的人动作停滞了下，这才回答：“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顿了顿，他问：“你介意我的年龄？”
姜灿默默抿了一口香槟，在实话实说和说假话之间犹豫不决。
她的目光在苏砚川脸上转了一圈。
西餐厅里的光影像被黄昏吻过的烛火，将他的成熟矜贵展现得淋漓尽致。
姜灿的心跳莫名有点快，不由得想，学生时代她不喜欢同龄人或许是有原因的。
她索性直言：“见面之前确实挺介意的。”
苏砚川不动声色地问：“见面之后呢？”
姜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她写过小说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钓男人这种事，她手拿把掐！
她放下香槟，俏皮地眨眨眼：“见面之后在想，幸好我来了。”
说出这句话时，她有些担心苏砚川会提起她偷拍的事情。
但老男人不愧是老男人，风度还是有的，闻言眼底含了一丝笑意。
“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
这话接的出乎姜灿意料，她有些困惑地问：“什么意思？”
她从初中开始看小说，也算是博览群书了，浩瀚书海里根本没说过这句话。
苏砚川笑：“见面之前，我也没有见过你的照片。有些惊喜确实需要亲自确认。”
说这句话时，他一直笃定地望着她，姜灿脸上都快烧起来了。
她不甘示弱地举起香槟：“那就敬差点错过的惊喜。”
苏砚川放低香槟杯，轻轻一碰。
淡黄色酒液在杯中流转，细密的气泡轻盈升腾，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姜灿放松多了，又问：“那你谈过几段恋爱？”
“没谈过。”
姜灿有些讶异地望着他，28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不过回忆起陈女士在她耳边念叨两天的苏砚川过于耀眼的履历，似乎也正常。
学业如此繁忙，哪有闲工夫谈恋爱？
不过他肯定相过亲吧？
姜灿便问出了口，没想到答案依然是没有。
苏砚川道：“你是第一个。”
姜灿轻缓地眨了下眼睛，问：“为什么是我？”
他轻笑一声：“或许是缘分使然。”
姜灿顿时想起一事：“难道是因为小时候定下的婚约？”
苏砚川轻缓摇头，思忖片刻又道：“有一部分原因。”
姜灿愕然道：“可这是我爸喝醉之后的话，不算正式吧？”
苏砚川坦然道：“确实不算，当初我也没有当一回事，只是后来我父亲一直催婚……”
他顿了下，诚恳道：“说到这里，我也要向姜小姐道个歉。”
姜灿更懵了，他道什么歉？
“催婚时，我想起我和你的婚约，便总拿此事搪塞过去，也算是过了几年清净日子，专心钻研学术。”
姜灿懂了：“所以我妈说想让我们见一面，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不得不答应了？”
苏砚川微微颔首。
“原来是这样，”姜灿感叹道，“造化弄人啊。”
苏砚川笑：“或许是缘分。”
他举起香槟杯：“敬缘分？”
姜灿轻轻碰了下：“敬缘分！”
服务员开始上菜，正巧手机震动，姜灿随意瞥了一眼。
这才发现徐思岚断断续续地发来了三条消息。
不知当时她还在尴尬还是聊得太投入，根本没察觉。
五分钟前。
徐思岚：[怎么不理我？被你的娃娃亲对象丑吐了？]
刚刚。
徐思岚：[不会被绑架了吧？]
徐思岚：[惊恐.jpg]
姜灿想了想，回道：[情况有点复杂，等会儿跟你说。]
说完她就开了静音模式，放下手机。
抬头却见苏砚川还没开动，她连忙说道：“不用等我，你吃你的就行。”
苏砚川问：“不拍个照吗？”
他的学生和他的两个表妹吃饭前都喜欢拍几张照片。
但姜灿没这个爱好，不过见摆盘精致，她便也顺手推舟举起手机。
拍第二张照片时，苏砚川的手放在了桌上。
她想也没想，眼疾手快地咔嚓一张。
“抱歉，”苏砚川问，“我的手是不是入镜了？”
姜灿本来就是故意的，见他这样问，只好故作疑惑地看了眼手机。
没想到又是一张神图。
男人的手随意搭在雪白餐布上，修长指节在光下泛着冷调的白，明明只在左上方露出一角，精致西餐依旧成了他的陪衬。
姜灿一边细细欣赏一边大度道：“没事没事，挺好看的。”
如果她抬起头，就能看到苏砚川唇边噙着一丝笑意。
可惜她的目光还在照片上流连忘返。
姜灿越看越喜欢，忍不住问：“你介不介意我用这张图片发个朋友圈？”
“当然不介意。”
说着，苏砚川拿起手机：“不如我们加个微信？”
姜灿这才想起他们还没加微信。
原本陈女士已经把微信推给她了，但她没加，她有自己的考量。
他们两家是有些交情的，回头删除还得找借口，留着又膈应，不如直接见面。
见一面应付爸妈，吃过饭之后相忘于江湖，妙哉妙哉。
但是谁能想到，她百般不情愿下见面的男人竟是个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极品？
颜值能打十分、性格温柔体贴、工作又稳定、智商还高，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姜灿美滋滋地加了他的微信。
不过，她又有点顾虑，万一人家加微信只是出于礼貌，或许根本没看上她呢？
姜灿咽下口中食物，问：“我的情况，苏教授了解多少？”
“我知道你在写小说，听说准备出书了？”苏砚川拿起刀叉，“文采出众，挺好的。”
见他夸奖，姜灿不好意思道：“一般般而已，勉强可以混口饭吃。”
他正色道：“全国的小说作者如过江之鲫，可以出书的人或许只有万分之一，这就证明你文采斐然，不用过于谦虚。”
姜灿被他夸得飘飘然，原来自己这么厉害？
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她清清嗓子，认真道：“写小说非常不稳定，可能这本赚十万块，下一本只能赚十块。”
苏砚川沉吟了下，问：“你真的这样想吗？”
姜灿张了张口：“我……”
她确实受了陈女士的影响，有些杞人忧天了。
事实上，自从开始写小说，她赚的最少的那本也有三千块。
她坦诚道：“我觉得这话不太对，既然有赚十万的能力，以后写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苏砚川笑着点头。
姜灿望向他流淌着笑意的眉眼，握紧了刀叉。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她脱口而出。
“苏教授觉得我怎么样？不如我们找个时间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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