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灿下意识问：“那你和我结婚是为了什么？”
苏砚川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姜灿猜测道：“是不是因为你的长辈也在催婚？”
苏砚川索性点头：“差不多。”
“好吧，同是天涯沦落人。”姜灿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说话间，碗也洗好了。
苏砚川关掉水龙头，将碗筷放进橱柜里。
似乎没什么事了，姜灿便道：“那我先回房了？”
苏砚川抽出一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说：“洗干净的四件套在衣柜里，需不需要我帮你铺上？”
姜灿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他修长好看的手上，青筋微凸，骨节分明。
她随口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想起还没发出去的朋友圈，和苏砚川打了声招呼便回房了。
拿起手机，她琢磨两秒就想好了朋友圈文案——镜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发出去没多久，就有人评论那只手是谁的，唯独徐思岚发了两个坏笑emoji。
姜灿也忍不住笑起来，将手机丢在一边，仰面躺在松软的床上，望向吊灯。
此刻完全安静下来，她忽然涌现出些许不自信。
她和苏砚川互不了解，结婚的决定是不是过于仓促了？
如果在婚姻存续期间遇见了更喜欢的人该怎么办？
如果苏砚川对她不好怎么办？
如果……
姜灿的脑海中天马行空，都快要将自己的悲惨一生刻画出来了。
她愁容满面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闻到不熟悉的琥珀香，她回过神，连忙爬起来。
差点忘了，要换四件套。
虽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是这点小事她还是会做的，平常她也没少和妈妈一起铺。
打开衣柜，三套叠的整齐的四件套映入眼帘。
姜灿看着一水的深色，深深地叹了口气。
纠结半晌，她挑了看起来最亮的深蓝色。
铺好之后，她马上打开淘宝搜索四件套，关键词是可爱和碎花。
挑好两套，正要下单，姜灿又犯了难，这床有多大？
目测……一米八？
保险起见，她点开微信，戳进苏砚川的对话框。
她礼貌地问：[苏教授，你睡了吗？]
隔了半分钟，苏砚川回复：[没有，什么事？]
姜灿将早就敲好的话发过去：[我想问问你家的床多大呀，我想买两套四件套。]
想了想，她又补充：[我们俩不是一个风格，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她又发了个可爱的小猫探头表情包表示友好。
苏砚川很快回复：[1.8x2.0。]
姜灿和他道谢，愉快地下单去了。
刚付完款，微信来了一条新消息。
姜灿随手切回微信，聊天界面弹出一条转账消息，三万块。
她愣了下，下意识发了个问号过去。
苏砚川解释：[我平常不在家，你缺什么就买什么，也算是家里一个月的开销。]
姜灿看着唾手可得的三万元巨款，颤颤巍巍地点了接收。
天杀的，她写小说三年也才抠抠搜搜地存了三万块，苏砚川一出手就是三万，而且还只是一个月的！
姜灿真想跪下来求自己好好学习，结果发现跪下来也能玩手机。
她郑重地敲字：多谢苏教授。
点击发送之前，她有点犹豫，这个称呼是不是太见外了？
苏砚川都喊她灿灿了，她也该变一变称呼。
但是如果直接叫砚川……
姜灿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她可叫不出来。
她将“苏教授”三个字删除，突发奇想改成“老公”。
苏砚川确实是合法丈夫，叫老公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现在叫老公也太早了，她一边笑一边准备删除。
手一抖，点了发送。
姜灿愣了两秒，手忙脚乱地长按消息，看着“撤回”两个字，点了“删除”。
姜灿：“……”
本以为偷拍被发现是这辈子最尴尬的事，没想到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姜灿脑子里涌出几句乱七八糟的诗，心都快死了。
她垂死挣扎：[你什么都没看到……]
苏砚川秒回：[明天想吃什么？]
姜灿又满血复活了，她就知道他会跳过这个话题！
她马上说道：[我不吃，不用叫我。]
在家被迫早睡早起这么久，她好久没有睡懒觉了，明天说什么也要睡到中午。
更重要的是避开苏砚川，不然多尴尬。
她看了眼时间，很好，明天周五，苏砚川一定会去上班。
苏砚川：[好。]
姜灿想了想，给他发了三个晚安表情包，估摸着可以将那句“老公”盖过去。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不好意思，多按了两下。]
[嗯，晚安。]
姜灿深深地叹了口气，混乱的一天以尴尬结束。
她将脸埋进被窝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睁开眼睛，卧室还暗着，是窗帘遮光性太好的缘故。
姜灿伸了个懒腰，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居然才八点半。
她怨念不已，肯定是因为这几个月养成了早睡早起的生物钟，身体自动醒了。
姜灿试图给自己催眠，躺了二十分钟依然毫无睡意。
她又不太确定苏砚川有没有离开，便躺在床上打游戏。
连输两把，姜灿险些气绝。
一看时间快十点了，估摸着苏砚川已经走了，她便丢下手机去觅食。
以防万一，开门之前她凑近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声音，这才放心地拧开门把手。
姜灿做贼似的探出脑袋，确定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放心地走了出来。
没想到刚走到客厅，她和坐在餐椅上的苏砚川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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