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被狠狠咬在嘴里,自虐一样不肯松口,远处火势大的可怕,什么东西断裂砸下和劈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刺激着孙尤里的感官。
在此刻,看着远处的浓烟,憎恨腾空而起。
内心立马被恐惧占据,尤里不受控的也向那边跑去,张望着。
江默辰呢,还没出来吗,那个着火的车间是他去的那间吗?
她抓住一个人,因为周遭吵闹的声响她喊得很大声:“打过急救电话了吗!”
对面也大声的回应她,得到肯定的答案,她拔腿就跑去那个车间,车间周围零零星星占了几个人围在门口。
孙尤里一股怨气扒拉开几个比她壮士很多的工人,想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开门,才注意到门竟然被从外面锁上了,转头看他们的表情,几个人也记得头上冒了汗,他们也没有这把锁的钥匙。
这个车间很大,此时黑色的烟已经争先恐后的从门框的缝隙中逃出,孙尤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对策。
可她内心的恐惧乱窜,想到江默辰可能在里面她就更加害怕。
尤里用力的的用胳膊砸着铁门,“江默辰!梁秘书!你们在不在里面!”
手碰到铁门的时候,滚烫的温度让她急得快要流泪了。远远跑来的领班手里有一大圈钥匙,孙尤里让开位置让他试着。
那人嘴里还骂着:“哪个孙子把门给锁上了!”今天来的人可是大客户,得罪了人他们都不好过。
此时里面传来了呼喊声,因为距离太远显得微弱:“孙小姐!我们在里面!”
他们真的在里面......
孙尤里看着领班快速的插着一个又一个钥匙却都以失败告终,双手双腿颤抖起来。
知道时间不能这样耽误下去,看到车见上方远处有条形的窗子,但这里的窗子都被安的很高。
转头对着另一个工人问:“那边的窗子和车间是通的吗?”
“这里所有的窗子都通!”
得到答案她马上向别处张望,“去帮我找些能垫脚的东西!”
说完,她等不及得迅速在地上找了块转头抓在手上,顾不及其他又抓了个最高大的黑人工人朝着最近的窗口跑去。
“请你帮忙把我送上去!”
她估摸高度差不多,那个工人也没有说什么,听了她的请求立马照做。
于是孙尤里骑上了他的脖子,刚刚好能够对上窗户,却因为里面的浓烟看不清内部的景象。
尤里的眼眶已经变的红红的,忍住湿润,不能让泪水模糊掉视线。
此时,一个拳头从内部砸向玻璃,砸在了尤里的面前。
是江默辰......
他还有意识,还能够行动,孙尤里终于浅浅舒下一口气,可是人不能在浓烟环境中呆太久,她得尽快救他出来。
但里面的人因为高度不足使不上力气,玻璃没有碎掉,孙尤里赶紧冲里面用尽力气喊道:
“江默辰!你让开!”
江默辰不可置信地看向那扇窗户,一张白净的脸庞出现在那里冲他大喊,却因为隔着一层玻璃,声音变得朦朦胧胧,但尤里声音中的力量还是隔着窗户传了进来。
说不清那一刻他是什么样的感受,明明是自己获救的希望,心却被揪得很紧,他立马拉着旁边的人往远处走。
今天他们走进工厂,一路往深处走,旁边的经理正和他们说着,门就被从外面被关上,听到关门的声音江默辰寻声看去。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下一刻就闻道了烟熏的味道,再看去,门口那处的成品木箱堆已经燃烧起来,正沿着木箱一路向内蔓延。
索性那些箱子只沿着一侧摆放,他们一行人不会被火势烧及,但巨大的浓烟很快让几人无法通畅呼吸。
他们走到门口大力的砸门,发觉门已经被从外面锁起来,耳边时经理急切的解释和咒骂,他的脸色像罗刹,眼里的凶恶再挡不住,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对方恶毒至此,想取他的命。
仅有的一个灭火器堪堪抵御周遭的攻势,在巨大的火势面前几乎没有作用,行动也非常受限,仓库内也并无水源。
几人开始咳出黑灰,呼吸时能够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江默辰尽量屏住呼吸,看到远处的窗户,用力拖拽着旁边的铁桌子。
外面的人也赶到,他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尤里在喊他们,可他却离门很远,没有力气做出回应。
他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拖拽铁制的桌子上,桌子是十几号人公用的,有大有重,他感到有些吃力。
浓雾将他包围,他想先将窗户砸开,能把烟释放出去,得到些新鲜的空气。
他用力将拳头砸向窗户,可那里太高了,他找不到发力点,无法将窗户击破。
可这是一张脸赫然出现在窗边,是尤里,他终于获救了。
“砰!”砖头砸在上面,玻璃不堪一击碎了一地落到仓库内,尖锐的碎片割出鲜血。
浓烟一下子涌出来,糊了孙尤里一脸,她立马屏住呼吸,又朝着挂在上面的玻璃碎片砸去,直到窗户边框干干净净没有碎渣。
孙尤里那边的人找来了几个箱子垫脚,她踩着箱子下去,让几个高大的工人站上去接里面的几个人出来。
里面几个人终于合力将桌子搬到窗边,梁秘书几乎快要失去意识,里面两个人先将他送了出来,下一个是那个经理,最后一个是身高最高的江默辰。
他爬出窗户,在下面寻找到了尤里的身影,她的脸上衣服上头发上也挂上了黑色的灰。
江默辰终于被接下来,踉跄着走下了,孙尤里在远处痴痴站着,并未看他。刚刚落地便要失力,历经生死他多想冲过去抱住尤里,忘记了两人间还未明朗的关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忍住疼痛大口呼吸着靠近。
孙尤里一掌推开,眼里是江默辰看不懂的猜忌和怨恨。
眼前的男人脸上被黑灰挡住了模样,灰扑扑的脸上失去了过往的生命力,他们获救很快,他此时也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此时有些脱力,支撑着力气走过来。
孙尤里看着他的样子也说不出话,拖拽着他往远离火场的空旷位置走去。
走到一处空处,他下落跌坐在地上,把从别人那里接过来的水喂他一点。
多种情绪交织拖拽着她的心一直下沉,一颗泪不受控地夺眶而出,砸在了江默辰脸上。
江默辰的力气好像被无形的手抽离,孙尤里看他的眼神像湿冷的巨网,箍得他越来越慌乱。
被玻璃划过的伤口**的暴露在脖颈处泛出鲜血,妖艳刺目。
尤里受了伤,也落了泪。
是因为他,在这个爱还没有成型的时刻,恨意是更加凶猛的,厌恶和妒忌交织着疯涨。
她看到医护人员匆匆跑来,撇下他一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如果你告诉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早就提醒过你,和我发生关系还藏不好人算什么,他妈的烧死你算了。
救援人员的队伍终于来到了这里,三人被送上救护车,尤里没有跟着去往医院,在江默辰模糊的视线中越走越远,意识也逐渐消失。
所幸三个人并没有在里面呆太久,他们在医院做了急救,江默辰缓了过来,终于能停下要人命的咳嗽,除了呼吸时还伴有的灼烧感,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坐在被安置的病床上休息,睁开眼时身旁空无一人,隐隐觉察的自己的不安。
这次出差江默辰并没有带其他人过来,事发时梁秘书跟他一通进入那间车间,外面也没有接应的人。细细回想,他确实在那工厂见到一张亚洲面孔。但刚开始他又怎么会想到会有这种遭遇,就当是一个普通的亚裔工人。
在上救护车之前,他便撑着身体向一个领班索要他们今日上工的全部人员名单和出入监控,今天之内就要拿到结果。
江默辰在美国这边也并非完全的人生地不熟,查一个人起码不会像大海捞针那样困难。
只是,孙尤里在哪里?
这时有人走进病房,轻轻关上门,江默辰立马朝那看去,是一位护士。
护士尴尬的笑笑,男人的失望太过明显:“有人为你们送了中餐。”
你们,江默辰这才意识到,帘子后面另一张床上躺着人,想到意识最后孙尤里脖子和胳膊上细小的伤口,他起身急促地把帘子拉开,看到另一张透着尴尬的脸。
梁秘书听见来人正穿着裤子,裤子还卡在腿的半截处。
“江总……”
看清人脸,不安再次被无限放大。床帘刺啦开始晃动,被里面的人缓缓合上,梁秘书顶着江默辰的目光,拉上了两张病床之间的帘子......
江默辰即刻下床,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踩上皮鞋冲出病房,身后有人呼喊:“先生!”
他则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医院拦下车直奔酒店。
面对那扇门,反而犹豫起来,捋顺自己粗重的呼吸,敲响她的酒店房门。
可半晌都没人回应,呼吸没能平息,反而越来越急,外套和领带早就不知被抛弃在哪个角落,白色衬衫被熏得染上黑烟,挽起袖子挂在他的身上,身上带着些肃杀凛冽。
这引人注意的扮相,旁边关注依旧的清洁工忍不住上前询问: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这个房间的女士回来了吗?”
清洁工犹豫着,照理说顾客的**不能被透露,但她想起什么,恍然大悟:
“啊,那个姑娘,她回来了。”
她再次确认清扫列表中的记录:
“已经退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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