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了10月,天气仍然没有冷下来的迹象,相比于以往早就进入深秋的季节,红区大部分城市还停留在20摄氏度以上的温度,这是极为反常的一年。因为连续几个月的干旱,红区下辖h、g、n几个产量的大区粮食产量受到了影响,虽然仍然有产出,但数量照比往年少了很多,只有东部几个地区受到旱情的影响比较弱。
全球按照板块一共划分为六大区,红区处于亚欧板块,地区职权由全球遴选出的几位联盟最高领誓人掌控,资源按照对全球发展的贡献公平分配,地球上的每一位公民都享有自主权,虽然是末世,但相比于现代文明世界,再也不是冰冷且不可打破的规矩,如果可以安然度过末世,每一位地球公民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利于生态发展的野心家将被驱逐到禁区,铁一般的律令将在今后的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里不允许被打破,生命高于一切!人权高于一切!
联盟不需要顶尖的领誓人,但是联盟需要正派的可以长久发展的领誓人!职权的概念将被淡化,长此以往,人类社会恒久发展贡献度将成为人类根深蒂固的概念,经济社会主导的运作模式彻底土崩瓦解,新的世界正在形成,废土中将孕育出新的人类文明。
10月24日星期四上午6点31分天气晴转多云无雨
10月23日星期三凌晨1点26分忽然下起雨
魏朝阳一直睡得很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失眠了,到晚上11点还没睡着。被子里很温暖,从楚河车给她开出来的透明玻璃窗向外望去,外面竟然下起雨来了,淅淅沥沥的,听起来不太刺耳,反而有种安宁的味道。
她松着头发披着被子就这样坐在靠窗的床上发呆,楚河车不在身边,这里有七个人和她一起住,但是她和她们都不是很熟悉,这些人都不是她可以任意挥洒情绪的人,她有时候必须要把自己的另外几面藏好,不让情绪发作的时候,被任何除了楚河车以外的人看到,他是她唯一可以表露情绪的人,同样没有之一。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点想哭,这个雨夜太适合情绪宣泄了。她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以前做过的很多错事,这些错事像是极细的黑色线条,捆绑着她,每当她神经紧张的时候,往事涌上心头的时候,反省自己过错的时候,这些黑色的先都会散发着黑暗的阴影勒紧她的肉里,深可见骨。
她是有些自虐倾向在身上的,这一点她谁都没告诉,只被大学室友发现了。她在自残,自己掐自己,具体因为想到什么她也忘记了,她曾经努力的回想过,但是大脑还是一片空白,记不起来,强迫自己记起来的原因,脑子里根本连接不上,那些都不是原因。
她又想起了爸爸妈妈,他们都死了,但是偶尔还是会想起一些片段加诛在身上,那些影像像枷锁一样,每当她想开心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就禁锢住她,让她犹豫不前。仔细想来,她到底为什么而感到自卑?不知道,她想像以前那样将所有遭遇过的不公平、痛苦都甩到父母身上,但是心底里总有一个声音,一股力量在较劲,那些都是源自于你。
她有时候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有人生出来什么都有,生来就可以顺顺利利毫不费力的做一个正常人,但是她却不行?为什么她小时候看起来要比一般的人蠢?为什么做什么事都慢一拍?为什么总是对大部分正常人感兴趣的东西不感兴趣?为什么人人都有一技之长,但是她却没有?为什么她每做一件事就有那么多磕绊,她很想问,但是没人给她答案。
有时候哭的累了,会停下来,有时候会不敢哭,有时候会因为自己的失败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有时候会因为上司的精神攻击而感到特别狼狈,还有时候会因为本性里的自私和疏离失去任何朋友,更有的时候会感觉到自己令人作呕,她的身上融合了人类低级到底的劣质基因,圣母心、奇葩、怪胎、情绪动物、返祖,精神一瞬间天堂,一瞬间地狱,小的时候甚至会因为一个场景而失去对世界的感应,这些情况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没有出现过,只有她有,像是加了八百道封印,每迈出一步要经历千难万难,还没做事之前就被自己预想的最坏结果吓死了,有时候想想都觉得很好笑。
怪胎。
一个不折不扣的怪胎,不然也不会和不同种族的人谈恋爱,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实际上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觉得动物比人更好,情绪好,性格好,本性好,到现在也依然这样认为,所以在她的世界里,和动物孕育出的人类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反而有一种纯种人类所没有的特殊吸引力,她喜欢他们,想和他们交朋友,因为人类里交不到朋友,但有时候想到自己的性格,也可能这些人或者生物里也没有能和她做朋友的。
她对人一直有一种壁垒,了解她全部的人可能不会喜欢她,一点都不会,根本不会,但即使是这样,也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想要将自己摊开展示给所有人看,“你们看,我是这样的,我有你们喜欢的东西,喜欢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她想的笑了起来,“真是有病,为什么要讨好他们呢?为什么?他们有什么好值得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就是想要讨好,好像不这样做就没朋友了,不敢迈出生气的那一步。”
为什么呢?原因是什么呢?想了想,找到了,因为中学的时候太任性被孤立过,那时候的她多好啊,从不考虑所有人的感受,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就是开心,但是开心带来的代价就是所有女生都讨厌她,但仔细想想,其实她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是有点小自私而已,有没有给别人带来伤害?有的,但能记起来的就是一句话,虽然她从没有胆量去伤害任何人,但就是这样做了,她们都讨厌她,而她只是顺从心意做了想做的事而已,结果就这样了,所以你说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公平?所以就很好笑很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想到这里她真的笑出声了,因为实在太好笑了,比别人的故事有意思的多,所以就放肆的笑了,还要顾虑的看一眼旁边有没有人醒,忽然有点想他了……魏朝阳看向对面,他们没有心电感应,想他只能靠近他,楚河车没有电话,从来不用那东西。
披着毛毯从睡觉的地方走到男生睡觉的门口,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这里还是空旷的很,好多地方没有规划,不知道应该用来做点什么,只能空下来,男生女生睡觉的地方聚在一起,其实占不了多大的面积,下意识的,所有人都选择将住处设置在了地下室,安全屋。
就快到了。
她踩着拖鞋轻轻推开门,汤朝宁仰面躺着朝门口看一眼,看到是她没说什么,只是收回视线,好像没看到她,这也正是魏朝阳想要的,大家都不尴尬,她可以安静的靠近楚河车。
到了……
她摸上楚河车的铁板床,那上面铺着超市里卖的最好的褥子,上面还有她亲手选的床单套,钻进去的时候楚河车迷蒙的睁着眼睛,好像知道是她,但懒得动。
他懒懒的问她:“干嘛……”眼睛半藏在微长的刘海里,睡意迷蒙,但是浑身散发着柔软的气息,引人靠近。
魏朝阳:“睡不着,想见你。”
楚河车伸了个懒腰,赖了赖床,瞎煨几圈,长手长脚碰到了铁板床床头和床尾:“那你进来,我们一起睡。说了要一起睡。”你还不来。
魏朝阳不说话,就只是钻进他的被子和他凑在一起,像奶狗一样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就是安心。
“为什么睡不着,想见我?”楚河车问魏朝阳。
她不想回答,只是在他身上蹭了又蹭,楚河车感应到什么,朝她那边靠近一些,魏朝阳挨的就更紧一些,楚河车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撞了一下,特别松软,袭上心头,他忽然理解了这个动作代表的含义,将她抱进怀里。
楚河车问她道:“魏朝阳,你是不是想我了?”
没有声音,但是他也不急,甚至还很开心:“魏朝阳,原来你也有主动朝人索要亲近的一天。”
魏朝阳回答他:“你不是别人。”他是男朋友,是可以暂时卸下全部防备亲近的人,不会嫌弃她不好,不会…骂她,她不害怕,可以放心。
楚河车:“想我了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找我?”
这明明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明明这几天他们都待在一起从来没分开过,但魏朝阳偏偏就是能听懂里面话的含义,泪水一瞬间盈上眼眶,她哭掉了。因为她不敢,她害怕他见到那一面会讨厌她,这是她第一个敢卸下防备靠近的人。
她以为没人会懂的,也没人会屑于理会她,但是事情好像变了,全变了,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了,或许世上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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