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出事了……”
政务大厅，看着万新广场的监控视频，维度（duo二声）皱眉：“天气部门有没有查出下冰雹的原因？”
旁边一个理事员回答：“报告长官，没有。”
男人抬手正了正帽檐，挺直胸膛：“所有武装部队在万新广场集合。”
20分钟后，一对武装部队冲进正在下冰雹的场内，没有防御装置，全员火力压制，小型炮口对准还未降落的几百米高空的冰雹。
“炮台1已经做好准备。”
一位头戴特质材料防护帽的士兵报备。
“炮台2已经做好准备。”
“炮台三……”
“所有装备已就绪。”
冰雹下落的范围很奇特，它只在安江和临市魏江降落，并且分布不均匀，没有规律可言，按照临时划分出来的冰雹降落地图，万新广场属于重灾区，靠防护装置短时间内无法让军队进入，只能通过炮口轰炸的方式提前精准打击，才能拯救灾区中所有人的性命。
维度一抬手，炮口同一时间发送炮弹，万新广场一时之间有如上演大型冰花表演，只不过场面更加震撼，宛如将战争片搬到了市民生活广场，搭配上正在降落收割生命的冰雹雨，莫名有种违和感。
全安江市一百六十台小型打击炮口装置全部发动攻击，大块的冰雹在距离地面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炸裂，四散开来，十分有穿透力的响声接连发出，广场上还未逃出去的市民惊呆了，捂着耳朵下意识蹲在地上，甚至忘记了躲避身边的碎冰雨。
这一场冰雹雨持续了1个多小时，造成二百五十人丧生，其中有三十五名是出来闲逛的孩子，一家三口丧生的几率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摁停遥控器，魏朝阳换下才从万新广场出来被碎冰打湿的衣服，看着靠在墙上的楚河车。
“这些人怎么办？”
客厅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全都是临市魏江的居民，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楚河车将自己分离出的身体部分感受到的一切说给魏朝阳听，后面知道她要去救人，没说什么，只是没什么表情的跟在后面，脸色一直很沉重。
楚河车像上一次跟踪吴理一样，化身成为透明的物质薄膜在她身上，并且带着她借用风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万新广场最上方，借用风力将最大的几块冰雹吹的偏离方向，救下了几条人命。后面军队入场，他们赶往临市魏江。
那边的情况要比这边严重的多。
直径超过1米的粘合冰雹频繁降落，楚河车个人能力有限，又带着一个人，尽全力也只救了十五个人出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避开监控将人放到避难所，客厅里的都是在路上碰到的企图逃往安江的过路人。
“让他们睡，醒了再让他们走。”
她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下面晴空万里，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砸下来的冰雹是在开玩笑，这该死的天气！害死了很多人，但是一想到造成这种结果背后的原因，她又觉得有一股无力感缓慢上升。
会乱的，一定会乱，只是早晚问题，现在这一场冰雹雨只是前奏，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魏朝阳有一股冲动，她想把楚河车预知到的一系列事件统统以匿名者的身份曝光在网络上，但是很快她压下这个念头，这样做无疑会让她暴露在人类面前，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她内心隐隐觉得，楚河车一定不会开心，以他对人类的厌恶程度，或许他会配合自己做一系列的事，但与其他不知好坏的人类大面积接触，她觉得现在已经是楚河车的极限。
该怎么办？
魏朝阳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很想救人，但同时又不想伤害身边亲近的人，这种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要说了就能挽救很多人的命，但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的感觉，折磨的她寝食难安。
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她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很圣母，但又觉得这样想并没有错。她是一个人，处于现代文明社会，享受着先辈以及其他国家人类文明创下的圣果，如果可以，她不希望有人在灾难中丧生，因为每一条人命在没有特殊界定的前提条件下都是可贵的，没有人生下来就应该是坏人。
“发。”
楚河车站到他背后，熟悉的声音包含着安稳人心的力量，让她的纠结她的困惑在一瞬间得到救赎。
“发吧，我不会有事，不过你以后的生活不一定会过的安稳，但是你不害怕对吗？”
魏朝阳张了张嘴，停顿了下才回答：“……对。”
确定了楚河车的心意，接下来的事好办很多，还是通过原来的那个帖子，她将从楚河车那里获得的灾难信息一股脑全部发到网上。
如题——
“5月8日，干旱。”
“11月9日，暴乱。”
“12月29日，动乱的开始，饥荒谣言四起。”
“除此之外还没有别的自然灾害？”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
“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魏朝阳囧囧脸：“你都不关心身边的事吗？就算你不是人类，但是你不是还要吃电？”
话说电到底应不应该是他的主食物，他貌似也能从空间里吸收能量……感觉好复杂，果然不是一个种族的食物习性都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提起这件事楚河车莫名不高兴，甚至很抗拒很抵触谈起这个话题。
他避开魏朝阳的眼睛：“你说了，我不是人类。”
没那么多闲心关心他们的死活。
她泄气的蹲在地上，忽然感觉一身轻松，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明天的事留到明天去做，她问心无愧。
很快，沙发上的人都醒了，他们茫然的看着陌生的房间，记忆回笼的下一秒钟开始后怕，甚至庆幸自己还能好好地待在房间里。
“谢谢你们救了我。”
很多人都秉持着这个态度对待他们，没人问到底是怎么到这里的，他们都在为上一秒种遭遇的灾难而感叹。
“这个世道乱了，我早说过人类活不长。”
一个男人拍拍屁股站起来：“哼，之前的台风你在不在场？我活了30年，听我奶奶讲了30年，她没遇到过那么邪门的极端天气，挡风玻璃一秒钟被东西拍碎，还好旁边一个小姑娘命大，否则早死翘翘。”
一个看起来像是他同伴的女人回答：“那能怎么办？人类总要发展，文明总要继续，这个世界上无可奈何的事情有很多，抱怨有什么用，总有人在积极的做一些挽救的事。”
“天气越来越暗了。”
刚刚放晴的天气一忽而又变得阴晴不定。
“我这心里慌的不行，戴文，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要出事。”
女人把手搭在男人心口：“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冰雹过后，安江市有一瞬间的平静，大家刚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网络上灾难兴起流派掀起了一股热潮，魏朝阳的帖子跟帖人无数。
P1：“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P2：“管事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我家财万贯，我的命知不知道值多少钱？每年GPI就靠我，我要是死了……巴拉巴拉……”
系统提示：“您已被标记，按照条例您已违反我市市民文明发言，为营造良好网络氛围规则做出了不良表率，现在对您做出处罚。”
“账号封禁一个月。”
“市中心广场劳动体验生活一个月，温馨提示，记得戴手套。”
“恭喜您已被标记，未来我市一个月绿化指标提升任务，竭诚邀请您加入，谢谢配合。”
“您已被归类为‘为国家做贡献小有成就’小组，希望您负担起社会责任，本市欢迎您为养老院捐款5000元，建筑修缮捐款3万元。”
“系统已检测到您每年慈善基金捐款虚报50万，按照规定翻倍处罚，谢谢合作。”
“您可以上诉，但请您现将违规款项补齐，系统提示的捐赠款项可以作为弥补条例进行减免。”
‘家财万贯’网民：“……”
下面跟帖100章，全部都是‘哈哈哈’、“活该”、“让你猖狂”、“你当系统瞎吗”之类的话，嘲讽一万倍起步，网民下线遁了。
P 78：“话说，现在没有人关注那次冰雹事件吗？”
P 56：“关注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无能为力（抠鼻）”
P 98：“以后类似的极端天气还会不会出现？”
P 78：“难说。”
P 00：“让你们少买点汽车，多骑点自行车，不听，现在好了。”
P 01：“说的像你自己在骑自行车一样，兄弟，难道还是山地的？土豪？穷逼？找存在感？”
P 02：“少说两句，当心系统。”
P 1998394：“快来看，0102都出现了，牛逼。”
……
P 4837：“请广大网友们注意，接下来极端天气可能还会出现，大家当心，现在开始准备物资吧，手摇手电筒等清单可以下载，详情请点击安全链接跳转（安全标志，可以点击）。”
P 84：“这是什么神人？还真有人相信？我就不点。”
P 98：“没人让你点，你当然可以不点，请让一让，不要在这里耽误别人聊天。”
P 63：“我看了清单，上面列的好详细，从保暖毯到太阳能充电板什么都有，初步估测全都买下来起码5000，有没有低配版本的？”
P 53：“美得你，别人免费无偿列出清单，你还想要性价比高的版本？”
接下来一秒钟过去，系统贴心弹出相应的搜索。
“用户 PI 39 号已将‘性价比最高’相应关联搜索贴文件上传，广大网民可以立即查询。”
网友P 53：“……”
“圣母啊？还是咋地？这么快打脸？”
大家一窝蜂戳进用户PI 39号刚刚发出不久的帖子，一看果然是超高性价比版本，本来还想挑刺，结果无F说。
“还真是……价格压缩到2000元以内，我们都能接受，难道真的要乱？大神们已经出来准备物资了？”
P 2134：“不信谣，不传谣，等待官方通告。”
魏朝阳坐在公寓大楼小房间里，墙面前摆放着一台木质台桌，上面放着一个银白色的笔记本超薄电脑，在上面打字。
PI 39号是她在网上的个人代号，这里论楼层也论代号，只不过楼层在后面一栏中体现。她对刚才那个发布清单的人很好奇，点进去看他的头像，发现是一个背着背包在丛林里自由行的男人背影，感觉兴趣更浓厚了。
她试图加对方好友，但是被对方设置的问答拦截。
“请回答问题，如果有一天灾难将要降临，您会选择救人还是自救？”
答案选项有三个，除了问题中的两个，还剩下一个‘其他。’
魏朝阳选择了‘其他’。
加好友显示通过，人物头像接连闪烁，对方在打字输入。
“你好，我是民间环保组织1号代言人，我们无偿为世界服务，如果您有一颗爱护环境的心，欢迎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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