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十秒的功夫,他温热的血就冒出来了,装满了一破瓦罐,他想要站起来抱着走,但是做不到,瓦罐被他死死的抱在怀里,他像个野兽一样呼嚎着,看着明明很悲伤很绝望,但就是没有一滴眼泪。
严奇走过来把他拎起来,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的?到底有没有杀人取血?”
血人抬头看他一眼,低沉的嗓音因为沙哑有点说话不通畅:“我说了你就能让我走?”
严奇点头:“为什么不能?”
百乐上前来拦住他:“你疯了吧?他可是人犯,我刚才眼睁睁的看见他杀了一个我们这边的人,手段相当残忍,而且还给他放血,他不是坏人那谁是啊。”
“那些人口供一直的指向他,他也没为自己分辨,为什么要放了他?”
严奇:“因为总有像你这样的傻逼自以为是的看问题啊。”
百乐生气的说:“老大,你说什么?我怎么傻了?”难道他没有杀人?他可是亲眼看到的!
“那你看到被他杀的那人是什么时候进避难所的吗?”
百乐一怔,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那你能确定他杀的那个人就是好人吗?”
周围的人顿时一阵骚动。
“都他妈杀人了还分什么好人坏人?”
严奇哼笑一声:“看吧,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圣母和傻逼,自以为自己说的对,只看事实表面不问原因。假如这个人杀人有理由的,情有可原的,我为什么不能放了他?”
周围人忍不住说:“现在是一点道理都不讲了吗?杀人就应该偿命,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严奇冷笑:“那我现在杀了你,你们过来找我索命吧。看看谁能打得过我!”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感情你很希望你家里死人然后不能让那个人受到法律的制裁是吗?”
严奇连多跟他说半句话的意思都没有,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个窝囊废:“现在国家的概念都模糊了,还跟我**律?现在避难所时刻都在死人,我暗中操作给你扣一个杀人取血的罪名,你看有谁能给你主持公道?”
那个人说道:“红区的管理者可以,总有权利比你大的人可以审判你,你这叫蔑视人权存在最基本的原则!杀人就要偿命!”
他指指地上摊着的人:“看吧,我污蔑你,想要杀了你,你都忍不住想要让别人来审判我,为什么呢?因为你知道你没杀人,你相信有人能给你主持公道,我也不可能杀你。可是到那个时候,我给你泼脏水,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杀人犯?”
那个人哑口无言,但偏就不肯放过他。
“他杀了人,我看到了的!他就是罪犯!他该死!怎么对待他都无所谓!”
严奇眼瞅着就就要过去勒死他,那个人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反应过来他被人拦住了,又不甘心又恼怒的等着他,有恃无恐。
“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是吗?”
他还在叫嚣着,得意着:“那你来啊,我看你就是三观不正还想欺负人,你在狗叫什么?你小心我举报你,让你丢了这份持枪管理的工作!”
严奇:“你当老子爱干这个破工作!”
两个人差点打起来的时候,百乐劝架都快要哭了,结果就看到那男人忽然间冲着严奇跪了下来,恍惚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白,疼的抱着膝盖就在地上打滚儿,没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魏朝阳暗中扭头偷偷看了他一眼,有点怀疑是他动的手,楚河车连头都没抬,继续换了块地皮继续刨坑。
场面有点令人不知所措,严奇这时候踢了一脚躺在地上装死的人,骂道:“你他妈再不起来解释两句就要被人戳脊梁骨戳死了,还想救人吗你?再不起来老子一枪崩了你!”
淌在地上的男人抬眼看他一眼,眼神轻蔑很冷,自己颤巍巍的站起来将翠花甩开,抱着瓦罐一言不发,阴沉沉的瞅了一眼周围的人,才开口道:“我没杀人,我杀的是畜生,那个人是那边派过来打探消息的,身上有不下十条人命,我都弄清楚了才杀他的,他还想杀我,找死!”
说着抱着自己的瓦罐:“我给他放血是他活该,他该以这种死法偿命!我刚才拿着的不是他的脏血,而是我自己的!我要想办法出去一趟获取那边人的信任,把我妈救出来!那边的人一直这样威胁我们帮他做事!你们这些红区避难所里面的人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脑子蠢的跟猪一样,这让人恶心。”
“嘿!我刚才就不应该手下留情!”严奇被他骂的怒了,就听见那个血人继续说:“你卸了我四个关节,打断了我一根肋骨,还叫手下留情?那我也还给你试试看?呸!死垃圾。”知道他是好人还下这么狠的手,还想让他感恩戴德?滚蛋吧!
严奇无语:“那谁让你不相信我,有话不肯直说!”
血人问他:“我说了你信吗?”他要不是弄那样一番可怜巴巴的作态,还给自己放血给他暗示,他会知道刚才那瓦罐里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的血?那他可就再也没机会被放出来了,说不定遇到脾气急躁的,以为自己掌握了证据,还亲眼看到他杀了人,直接一枪崩了他都有可能!那些人管人的就是这么蠢!
严奇无话可说,但是意外的,他竟然不讨厌这个人,这在他这么多年的人生里非常的罕见。
更令人费解的是翠花的行为模式,在遇到血人之后开启了大幅度的突出改变。之前她对这小子就挺过分关注,现在简直就差明晃晃的在大家面前写出来“我很在意这个人”几个大字了,看的魏朝阳一愣一愣的,这姑娘,难道是看上这小伙子了?不能够啊……就这么个血赤糊拉的男的,连脸都没看清楚,她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身为重度颜值患者极度不理解翠花的行为,但作为一个同理心爆表的小敏感患者来讲,她好像隐隐摸到了脉门。
翠花:“你到底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跑到避难所来的?你快说啊!真是急死我了。”
血人一点都不领情,甚至还嫌她啰嗦,神情更是冷漠,像是她在多管闲事讨人嫌一样,翠花也不嫌弃他态度恶劣,仍然一心一意的想要帮他在这群看起来还算不错的人面前争取一个可以活下来的机会。
其实翠花长得不难看,相反还好看的很有特点,属于那种在村子里打眼一瞅就感觉泥地里出艳花的样子,更难得的是她纯真的气质,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她刚站出来的时候有好几个男的偷偷打量她,别以为魏朝阳没看到!
但是这些她都没看在眼里,就算看到了也不在乎,她只是在认真的询问那个浑身是血的,听声音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男人,想要通过她的嘴问出来一点对他有利的答案,然后让他留下来。她觉得这个人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被逼无奈。要她说出来为什么,她还真讲不出,但就是莫名的相信这个男人,觉得他并不会是杀人放血的凶手。
或许,就是刚才他割自己的手腕取血的那个动作取悦了她吧!
这件事其实很好理清楚头绪,细细掰扯就能看出来,这个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小男人并不是这场潜入作案的凶手,明摆着是被人推出来当垫背的,虽然杀了人,但杀的人也挺该杀的,这要是放在正常社会,绝逼要先过刑审再来判一判他到底有罪无罪,但现在是世界末日,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活过今天,所以没人有那个闲心去规范其他人的言行,只要那个人没有伤害无辜的人就没问题,管他有没有杀一个坏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行为上的宽松奖励。
本以为能看到什么爱情的火花,但临走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弄清楚了那个男的是为了他上了年纪的母亲逼不得已才上梁山的,这个事实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魏朝阳绝对先撤退了。都不用想后续的结果,绑架威胁胁迫什么的,那群混蛋绝对干得出来,都喝人血了,还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也不怕朊病毒弄死自己的。
忽然感觉活得很没意思,她现在好像只能通过其他人发生的一些事情来找自己的存在感,就好像以前总喜欢代入别人的身份去体验她们的人生一样无趣。
兴奋和kuaigan总是一时的,不论是精神方面还是□□刺激方面,接下来要面对的总是无边无际的空虚和寂寞。她想,她应该还是没有修炼到家吧!
一个人跑到超市附近的顶楼上吹风。抱着膝盖蹲在距离边界不远的位置,神色平静的望向远方。这几天天气好像总是和灾难如影随形,虽然仍然有人在努力维持着世界末日之前的生活规律,但更多的人心中对灾难的来临心里有数,哪怕有平静温饱的日子,也不再是以前的固定生活模式了,几天甚至几十天不下雨的情况时有发生,现在的人连洗澡都快成为奢侈了,争抢食物和资源的现象更是时有发生,但是这一刻她反而更加冷静睿智了,平时上班产生的几乎要把人折磨疯了的压力,在这时候全部消散,变得无影无踪,她甚至还感觉到一丝轻松。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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