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别看我】
前天，妈妈忽然让我喊人来修哥房间的门锁，没说为什么，我阳奉阴违，一心忙着赚钱。
哥房间里的门锁到现在也是坏的。
哥似乎不知道门锁坏了，还锁了上下两层，只是上面的门把手是松的，下面的那层又是生锈的物件儿，以我的力气，踹一脚的功夫就散了。
当然，都不用踹，门已经开了。
我对上了哥惊慌的眼睛。
“别看我！”
哥的声音羞耻得几乎要哭出来。
看不见的猜测得到验证，惊疑不定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
我没有看他慌张的遮掩，只是看着他瞬间溢满泪水的眼睛，一字一顿：“你在做什么。”
哥整理好自己站起身来，整张脸暴露在廊道穿进来的光线中，依旧是熟悉的苍白和狼狈。
我直视他的眼睛，说道：“我是你妹。”
哥哑口无言，他似乎觉得自己很脏，甚至不敢靠近我一步，只是站在原地，无措地，像当年第一次见我。
哥的喉结滚动，声音带着**余韵后的沙哑：“我……知道……”
几乎是一比一复刻的对话。
只是，哥做的事情比我更过分。
我真是讨厌极了他这副样子。
从小到大，哥哥明明一直在释放出一种会永远跟我在一起的信号，霸占我的社交，吸引我的目光，迎合我所有的肢体接触，从未，从未教导过我要如何拒绝他。
可他懦弱自私得可怕，在惊慌时，居然先将矛头对准十八岁的我，在记忆里本该盛大美好的成人礼中，给我重重一击。
现在，他居然还敢用那种肮脏的念头想着我。
我站在原地，没有前进任何一步：“知道的话，就把你那些心思统统收回去。”
我没有学着当年的哥吼，甚至声音很轻很轻，虽然知道小狗睡觉一向很沉，但心里仍旧惦念着不要吵醒隔壁睡着的小狗。
我要在天亮之前，解决所有事情，亲手解决哥的心思，亲手解决掉我的过去。
此番推门进来，撕破脸，我就没有再想要这个哥哥。
哥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思，沉默后，没再遮掩什么，只是和我隔着一段距离，说：“我听到了你在喊我的名字。”
“所以呢？”
眼见着战线拉长，我走了进来，关上门，影子消失，只剩一片漆黑。
我眼神里的嘲弄终于不加掩饰：“我在和男朋友做.爱，怎么会叫你的名字，哥，你是不是在做梦？”
他依然站在原地，声音故作冷淡却难掩执拗的本质：“我没有做梦。”
他的脚步钉在原地，似乎等着我向他走过去解释。
可我一动不动：“不是做梦的话，怎么解释你刚刚的行为？嗯？”
哥深呼吸了一口，再出口的声音缓缓恢复了平静，嗓音仍旧沙哑，却似乎离我近了一些，没有解释，还反问我：“你有多喜欢你现在的男朋友？”
他的声音冷下来时有种天然的压迫感，那是小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形成的本能。
喜欢哪里有什么程度，喜欢我的小狗，程度更是难以用言语估量。
我张了张口，哥在我之前又问道：“有和当年喜欢我一样，喜欢着他吗？”
喜欢到难以分辨是哪种感情，只是凭着本能靠近又受伤，受伤后依然想靠近，有吗？
我一顿，下意识地顺着哥的思路做对比，可我对比不清楚，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绕了进去。
我压着轻易被他调动的怒火，也压着声音：“什么一样不一样，我明明比喜欢当年的你还要喜欢我的小狗！”
“这话，自己说着心虚吗？”他问着，好像又走近了一步，“从一开始，在电梯外面，你就知道我在说谎，却没拆穿，是想着像刚刚那样报复我吗？”
这话哥倒是没说错。
我就是个报复心很重的人，已经决定让它过去的事情，若是有报复的机会落在了我的面前，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拾起。现在，报复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渐渐走到了我的面前，刚刚的克制不复存在，轻轻喊了我的小名，说：“报复得很成功——”
“可是，成功的前提是，你知道我在意——”
我打断哥像做数学推理题一样的一步步思路分析，说：“我现在喜欢的是我的小狗！”
哥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弯腰，气息近在咫尺：“如果我也愿意做你的小狗呢？”
哥哥身上温暖干净的气息，在几句对话中渐渐消散，漆黑的夜，好像才是他的本色，被包裹其中，只要我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在他那里被无限放大。
哥有点不对劲。不，很不对劲。
我愕然后退，手指抓上了坏掉的门锁，清楚地意识到，再对峙下去，就会露怯，我会败下阵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跑了。
【18】忍耐
我钻回了小狗的怀抱，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像抱到了什么安抚，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
小狗醒了一醒，重新收紧我的腰，含糊地问：“大晚上的，去哪里了？”
我一顿，虽然没做什么对不起小狗的事情，但哥做的事却让我难以启齿。
于是，我只想着粉饰太平，半真半假地说：“喝了口水就回来了。”
小狗问：“那你还渴吗？”
我摇了摇头。
小狗没继续追问，只是捂住我的脑袋，按进他热乎乎的胸口：“你说让我见你的妈妈，是真的吧？”
虽然当时有报复哥的气话成分，但让小狗见见妈妈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点头：“嗯，我们明天早点起，我陪你去买礼物。我晚上跟妈妈联系过，她回来要下午了。”
小狗高兴了，立马凑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好。”
我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小狗又问：“伯母如果更喜欢哥哥怎么办？”
我实话实说：“那是肯定的，我妈把他当亲儿子看的。”
小狗笑了：“知道了，你放心，我也会把他当亲哥看的。”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小狗又没头没尾地问：“那你呢？”
我好困，意识昏昏沉沉，没听清小狗的问题，说话也没过脑子，含糊道：“那也没办法，你是后来者，要慢慢来。”
最后的感官，是小狗抱紧了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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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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