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厅里,除了电影的声音,厅内很安静。
安静到——
两个耳力极好的人将其余两对的接吻声听得一清二楚。
楚弥脸有点红。
以前他再大胆,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事实上,在他察觉到自己露怯的第一秒钟,楚弥就后悔了。
在他的了解里,沈淮久和他很少能够和平相处。
他们两个绝对属于一方稍微露出弱势,另一方绝对要趁势追击,强压上去的类型。
若是哪一天他们两个同时弱下来,绝对不正常。
为了不暴露自己,楚弥努力绷着脸,摆出一副严厉不满的表情。
若是平常,沈淮久定能一眼看出他的装腔作势,然而,他才被楚弥那下转头吓了一跳,正心虚着。
他没发现。
不止没发现,甚至往后躲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被楚弥抓住机会,立刻反击。
只见他一声轻笑,然后一手越过沈淮久的腰侧,轻松落在沈淮久身后。
他端着勾人的笑脸,身体顺着沈淮久后撤的方向往前压,直勾勾盯着他。
轻声问:
“九哥,你在……躲什么?”
沈淮久紧张又防备,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楚弥。
见他又咽一下口水,楚弥另一只手也摸了过去。
顺着沙发,一路滑上沈淮久结实的大腿。
一寸一寸,翻山越岭。
感受到清晰绷紧的肌肉纹理,楚弥脸上的笑意加深。
那只作乱的手终于来到此行终点,缓缓按在沈淮久微微颤抖的手上。
“九哥。”
楚弥挺身凑近沈淮久的耳朵,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全然扑进沈淮久的耳朵。
许是太热,沈淮久全身都顺着耳朵烧着了。
“你在想什么?”
楚弥用气音说。
“……想亲。”
沈淮久的脑子已经彻底烧毁了,报废了。
听见楚弥的声音在问,他就喃喃自语般答了。
“乖。”
楚弥笑了。
放在沈淮久身后沙发上的那只手缓缓按在沈淮久后腰,楚弥稍一用力,两人便贴在一处。
沈淮久吓了一跳,呼吸都凝滞了。
嘴巴微张开好半晌没合上。
也没说话。
“抱一会儿?”
楚弥貌似在跟他商量,按住他的手却没松。
沈淮久整个人都麻了,费劲全力也只能点点头,发出一声沙哑的、含混不清的“嗯。”
“那就抱一会儿。”
楚弥安抚般在他背上拍了拍,揽着沈淮久身体后撤,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坐靠在沙发上,顺势将沈淮久按靠在自己怀里。
“乖一点,别动。”
察觉到沈淮久挣扎,楚弥又揽着他往怀里捞了一把。
低头在他耳边说:
“九哥,这里不是弥不渡,周围全是陌生人,没有人看得见。”
“乖,电影结束前,放松一点,我也可以给你依靠。”
楚弥的话成功让沈淮久停住了想要直起的腰。
眼圈一热,人也跟着软了下来。
试探着伸出手,一点点环住楚弥,在黑暗的掩饰下,慢慢把脸埋进楚弥的颈窝。
相贴的肌肤能清晰感知到沈淮久的颤抖,楚弥唇角上扬着,眼角却垂了下来。
他的九哥,甚至整个沈家,究竟因为他付出了多少?
又承受了多少?
虽然还不知清楚他们守的究竟是什么,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秘密一定关于他。
无论好坏。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大齐年间,他楚弥纨绔之名远播,一度到了人厌狗嫌,夜婴止啼的地步。
除了军营那三年,几乎没干过什么好事。
而在军营里,没人能认出他的身份不说。
和他相熟的,已经没几个活着了。
他也猜过会不会和约好在江南等他的那个人有关,可又不像。
等他的那人整个家族都没一个姓沈的。
无论如何,沈氏一族所背负的与他相关,他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看沈淮久就知道,除非有朝一日他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又有足够的能力来承接这份传承千年的命运。
否则,沈家会永远守住那个秘密。
任他和沈淮久如何亲密无间,也无从得知。
更何况,私心里,他并不愿意让这份不可言说,也不能放在台面上的感情掺杂太多杂质。
正如此刻。
他只想单纯地抱抱沈淮久,心疼他的硬撑,心疼他的负累,心疼他的一切。
“九哥。”
他偏头蹭了一下沈淮久的短发,低声说:“累了就睡一会儿,电影结束我叫你。”
沈淮久隔了许久才“嗯”了一声,两只胳膊把楚弥抱得更紧了。
沈淮久的脸始终贴在楚弥的脖子上,高挺的鼻尖与他肌肤相贴。
在心里,沈淮久无数次模拟着一个画面——
他的鼻尖顺着楚弥脖颈的线条稍稍往上一划,他的嘴唇就能轻易吻上楚弥的脖颈间的那一抹白。
如果可以,他甚至能更胆大一点,顺着楚弥的脖子一直亲到耳垂。
楚弥的耳垂特别好看。
正中间有一颗不细看寻常人难以发现的小痣,乍一看以为是耳洞的阴影。
沈淮久盯着那颗小痣看,越看呼吸越重,鼻息间喷出的热气温度也越来越高。
饶是楚弥再想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也难以掩盖快速弥漫的红晕。
微微清清嗓子,楚弥抚住沈淮久的后脑勺,温声道:
“九哥,我说了,这里不是弥不渡,你可以放松一点,随性一点。”
顿了顿,他跟着补了一句,“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说完,楚弥明显感觉到沈淮久环在他腰上的手指猛地收紧,片刻后又脱力般松开。
沈淮久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楚弥,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电影已经临近尾声了。
影片里的男女主终于突破层层阻碍,向彼此狂奔。
沈淮久忽然抖了一下,楚弥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在怕什么。
沈淮久越是克制,越是压抑,他就越是心疼。
难以自抑。
楚弥蹙眉,手动抬起沈淮久的下巴。
对视几秒钟后,沈淮久先一步避开楚弥的目光,鼻尖却红了。
楚弥捏住他的下巴不容他逃。
就在荧幕里男女主热烈拥吻的那一刻。
低下头。
一吻长久地落在沈淮久的眉心。
沈淮久觉得自己疯了。
天已经亮很久了,楚弥也已经被他送去了俱乐部学车。
明明答应了要回来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书房床小,他几次差点掉下去。
这书房他睡久了,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忽然就觉得床很硬。
抽风似的,他拖鞋也不穿,光着脚神游到楚弥最爱的沙发上。
学着楚弥的样子躺在上面,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楚弥在这里睡着时的样子。
楚弥头发长,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把头发撩到后面。
顺着沙发自然垂下,宛如一袭水墨瀑布。
楚弥皮肤白,黑白偶尔交织在一起。
有几缕发丝调皮地跑到前面,在楚弥白嫩的肌肤上轻抚勾缠,他总是看得眼热。
恨不得取而代之。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探进了自己衣服里。
想象着和楚弥身体紧贴的温度,楚弥环抱住他的腰时的力道。
恍惚间,腰间的手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抱我!”
“林尔。”
“我的……林娘娘。”
“宝贝。”
“你是我的。。。”
“留下来!”
“是我的,你是我的!”
“林尔!!!”
楚弥中午回来,习惯性坐在了沙发上。
“嗯?”
指腹在沙发上搓了搓,“怎么湿了一块儿?”
楚弥抬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怎么还有点腥?”
他皱了皱眉,“沈淮久,你把牛奶洒沙发上了?”
沈淮久刚从厨房端菜出来,就看见楚弥的动作,脸色瞬间爆红,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呃、嗯、呃、哦。”
他磕磕巴巴,满脸尴尬道:
“我……当时有点饿,不、不小心洒、洒上了一点。”
“我、我、我已经清理过了,干了就好了。”
这还是第一次,沈淮久痛恨青城的阴天。
没想到沙发这么难干。
要知道,就该拿吹风机好好吹干,再去接人的。
沈淮久确实很认真地清理过了,楚弥细闻之下,甚至能闻到那股淡淡腥味下弥漫的清冽松竹香。
和沈淮久新买的香水味道一样。
“哦。”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楚弥应了一声,就起身去了餐桌。
正要坐下,沈淮久倏然叫住他。
“那、那个,你要不再去洗个手?”
楚弥不明所以,“我刚回来就洗了。”
沈淮久使劲清了清喉咙,“你、你刚才不是摸沙发了吗?”
“再、再去洗一下吧。”
沈淮久心如擂鼓,“这样干净。”
楚弥拧眉望着楚弥,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
沈淮久脸热得都快烧着了。
把手里的盘子往桌上一放,过去掰着楚弥的肩膀就往卫生间里推。
“中午给你做了鸭子,你摸了那个手上不干净,快去洗手,洗干净才好吃饭。”
楚弥满脸问号地被他推着走,“不就摸了沙发吗?”
“沈淮久你跟我老实说,那沙发上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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