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酒吧开门的第一天,乔银罕见地喝得有些迷糊。她很讨厌宿醉的感觉,所以从来都控制得很好,一旦察觉到微醺就立刻停下,这次却不知为何没克制住,走在路上已经东倒西歪。
吴沁言搀着她下了出租车,她在一排排居民楼里寻找13号楼,绕了大半圈才终于到地方。站在楼栋下面时,她几乎已经累到极点,她抬头看着二楼那个漆黑的窗户——还好,还好只是二楼。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乔银的家,上次来时她见到了那个人,从此她开始讨厌这个地方。她没想到乔银分手之后还住在这里,某天她问起来,乔银没好气道:“我自己的房子,我为什么要搬走?”
“啊?那她交房租吗?”那时吴沁言这么问了。
乔银叼着吸管摇摇头,吴沁言心里猛地难受了一把。看着她这副便秘表情,乔银倒是笑起来:“别告诉你水姐,不然她骂得更凶了。”
“哦……”
不过现在好了,现在她把醉酒的乔银搀回来,再也不用见到那个讨厌的人。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乔银弄回家,把这人扔到床上之后,她整个人也虚脱一般横在床的另一边了。就这么躺了一大会儿,她的呼吸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她静下心来听,房间里只剩她们的呼吸声。她忍不住转头看了看乔银,这人已经睡着了,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唯有身上的被子跟着胸腔缓缓起伏。
乔银前段时间又把发尾染成了银色,渐变的部分被她压在颈下,银色的部分毫无规律地铺散开。
吴沁言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她想起乔银小时候说长大要把头发染成银色,那时候她们的老师说:“这样岂不是像长白发了?”乔银于是决定从发尾开始染,就有了现在的习惯。
吴沁言本来也是想学架子鼓的,乔银的师傅看她节奏上的天赋就收了她,谁知道这人拿上鼓槌就不会动手臂了似的。她兜兜转转,最后在键盘那里落了脚。她比沈未明几人小个两三岁,混熟了就天天跟在这些人屁股后面,本来以为能一直这样下去的,那时她也没料到自己连工作室解散都没撑到就回了家乡……
那段没有结局的往事是她永远的伤痕,后来的她混迹职场,学的是洞明世事,用的是人情练达,似乎再也没有当时的影子。可她心里清楚,那一段往事从未离去,而是在她身体里腐烂,然后跟着现在经历的一切一起发酵。
她最终脱离家里掌控,独自跑来月山,在这里浮沉的几年里,她做尽了出格的事,只为活出一个自己想要的人生。不是老一辈说的成功,而是她自己想要的,独立的、自爱的,可以随心所欲去爱的……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撑着身子看了乔银很久。她回过神来,忍不住吞咽唾沫,就算只有自己能听见,她也为自己的暴露而感到羞耻。
她再一次想到腊月里的那件事,那时候玩酒桌游戏,桌上有一大群人,她抓着乔银的手臂低语,像平时一样开玩笑:“这轮你输了就亲我一下,怎么样?”
她已经猜到了乔银的回应,一个巴掌或者一声骂,她唯独没想到乔银点了头。乔银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凑到她耳边说:“你输了呢?”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尖也不敢动一下,她打着哈哈说开玩笑的,那场酒局,乔银再也没理她。
乔银是个让她看不懂的女人,小时候看不懂,现在历练了这么多年,看懂了各种甲方乙方上级下级,回头来还是看不懂乔银。现在,这个迷一样的人躺在她面前,睡得正安稳。
不知道哪扇门先打开,贪念就这样在她心中膨胀。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到乔银那边去,小心翼翼跪坐在床边,她不敢问自己的心,也不敢再思考任何。她只是呆呆地俯下身去,越来越近,直到她们的鼻息已经缠绕在一起,她却不再动了。
心跳如雷,她甚至觉得自己扶在床边的手都因为这过分剧烈的心跳而晃动。不能这样,太冒犯也太逾越,虽然她们——
“滚远点。”
床上的人忽然开了口,吴沁言被吓得猛地直起身子,她一下没稳住,只能狼狈地向后撑着身子。
乔银坐起来了,看着地上这个慌乱的人,她心里五味杂陈。可她装得没什么所谓,懒懒地站起身子,扶着脖颈左右摆了摆脑袋。她路过吴沁言朝门外走去,再也没低头看一眼。
“麻烦你多跑一趟,该回哪儿回哪儿吧。”
她为自己接了一杯温水,又丢了一颗泡腾片进去。吴沁言也跟着她出来了,站在墙边无言地看着她。
乔银端着杯子,光着脚走回卧室。路过吴沁言的时候,她料定这人会一如既往地不再有任何举动,却没想到自己被抓住了手腕。
“师姐!我有点喝迷糊了,我……”吴沁言心里唯有后悔,她知道这种解释很苍白,却还是想解释——或许也不是纠结这个,她只是想留住乔银。
师姐……现在这么叫她是想干什么?难道那段回忆足够美好吗?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腕,乔银有无数句话想说,或许是争吵、或许先服软解释,可她最终却释然,只是叹了口气道:“明白了,放手吧。”
时钟滴答响,这样一来,吴沁言似乎只能放手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不依不饶,她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乔银已经听信了她无数次苍白的解释,恐怕马上就要彻底放弃她了。
乔银不说话,似乎就是在等待她的问题。
“你当时为什么邀请我来?你们缺键盘手的时候……”吴沁言对乔银的答案有种莫名的自信,某种意义上,她们正是因这种信心才有了第二次机会。
“因为其他人都不练了,我看你微博,还总练着吧,”乔银淡淡道,“哦,微博没删,懒得弄。”
没删啊……懒得弄啊……
听到她这两句话,吴沁言心里猛地松了口气。她还在盘算接下来说什么好,乔银却忽然转过身来了:“诶,吴沁言,我倒也很好奇,你非得让我分手干什么呢?”
转身转得太急,她杯子里的水甚至洒出来一点。
“我……”吴沁言支支吾吾不敢看她,半天也说不出个一二。
乔银简直恨得想咬牙,到底什么人能这么懦弱,十**岁也这样,现在三十多了还这样。当初如果这人没这么懦弱,哪里会到现在这种境地?
不过,往事既然是往事,本来都打算彻底封存了。或许乔银自己也说不清楚,那时候怎么就邀请了这人来补位置。重逢时,她们都已经是体面的成年人,很默契地,谁也没提起那段不知名的感情,为了那个至高的梦想,她们很快放下隔阂,进入到新的相处模式中去。
可梦想实现之后呢?谁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乔银生生把到了嘴边的“滚”憋了回去,开口成了一句轻描淡写的“你走吧”。
“等等——”吴沁言心一横,一个猛窜挡在卧室门前,她想说她已经变得勇敢了,这么多年,她真的已经改变,可她要怎么证明呢?
“她配不上你,所以劝你分手,”她点点头,重复道,“她真的配不上你。”
乔银挑眉问到:“那你觉得谁配得上我?”
吴沁言不说话了,乔银嗤笑一声:“算了吧,我也是烂人一个,说什么配不配得上……”
她侧身想走过去,以她对吴沁言的了解,这人必不会再阻拦她。但她又预料错了,她往左一步吴沁言也往左一步,往右一步吴沁言又跟着往右,这么来回几次之后,她终于认命般站着不动了。
“说吧,”她把水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甚至还直了直身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至少没想打扰你,我这样你是不是还挺烦的……”吴沁言颇有些自暴自弃,此刻她心里已经堆起高高的坟墓。她其实还没为这场谈话措词。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眼神,乔银狠狠叹了口气,对于她们的关系,她早就决定好一步也不再多走。可这半年来,她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之间再次燃起暧昧的迹象,对于这小孩笨拙地靠近,她也渐渐不再拒绝。
她们的确有过一段往事,但她几乎从未和别人提起。有什么好提起的呢?她们之间最动情不过一句“我是因为你才爱上这首歌”,最亲密不过一次录音室的十指相握。她知道自己也有错,可至少那时的她认为吴沁言错得更多——惯性一样,这种论断如今还扎根在她心中。
“好,”乔银走也走不掉,问也问不出,最终还是打破自己的誓言,先一步开了口,“那我们就聊,你想从哪儿开始?”
吴沁言露出很惊喜的神情来,她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她确信自己今晚可以鼓足勇气,可她需要乔银先开始,只要开始了就好……
她不敢再耽搁时间了,下意识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你当时其实已经和她分手了是吗?你没有脚踏两条船?”
乔银盯着她这双求知且无辜的眼睛,沉默了很久,最终叹着气支在了墙上。
这死小孩,问问题倒是犀利,那怎么早不问呢?
“你说什么时候?”她反问。
“就……去平因的那天吧。”
那天她们在大巴车上坐了同一排座位,她们聊了很久,最后乔银趴在她腿上睡着了。大巴车开了两个小时,她也就随之心动了两个小时,那天她确定乔银对她肯定也有喜欢、确定乔银也心知肚明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平因音乐节她早已忘记了,这两个小时却记到现在。
她对乔银的回答无比期待,她相信——
“没有,”乔银平静道,“那时候还在谈。”
吴沁言看着她,此时此刻,当年那种恨意又一瞬间涌上心头,她接下来的话全哽在喉咙里。乔银表现得越是平静,她越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解释一下吧,求你了,解释一下……
“我很好奇,你当时怎么不问我呢?走的那天为什么不问我?”看着吴沁言眼中的恨意,乔银却没什么所谓地笑了笑,“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哪怕和我说一声了吗?”
玩音乐这件事,吴沁言始终没获得过家里的支持。她父母三番两次让她回家,她却扛着压力一直没顺从。这里有她爱的音乐,她的伙伴,她的心上人。可那时的她很懦弱,她明白自己已经扛不住家里的压力,偏偏这时候得知了乔银早已有了女友的消息。
是因为气愤而离开,还是为自己找了个理由落荒而逃,其实她也想不明白。她不敢去求证,如果乔银说那是谣言,说她们是两情相悦,难道她要顶着压力留下来吗?
醒悟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她明白自己再无赎罪的机会,却还是来了月山——也不为什么,只想要离乔银近一点。她没想到,乔银竟然邀请她重组乐队。
她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舍弃那个聊天软件,看着沉寂已久的聊天框再次弹出消息来,她激动得连夜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她想了无数种开场白,但最终、最终,她们只是在时间的漩涡中变成忘记一切的样子了。
“你先回答我,所以我只是你的出轨对象?”
“什么叫出轨对象?我们当时有确定什么关系吗?”
吴沁言恨得直攥拳,确实没确认关系,确实,看来乔银是一点也不打算承认了,事到如今,她连个插足者都算不上是吧,真可笑。
“好,那既然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回家凭什么告诉你?”
太幼稚了,说完这句话她反应过来她们的幼稚。这么看这十年好像从没流逝,她们还是两个只会退缩的笨蛋。
她成功把乔银惹恼了,她不知道当年她离开之后乔银是怎样的处境。乔银怎么都联系不到她,在她的师门问了又问,最终得到一个她再也不回来的消息。
凭什么告诉她,好啊,现在说出这种话来……
乔银一把攥住她的领口,把她整个人按在墙上:“我告诉你凭什么,就凭你只听那些**说话不来问我,就凭我为了你早就和那个**断了关系——吴沁言,我承认我有错,我确实在分手之前就缠上你,也承认我最开始心态不正,但你呢,你给我未来了吗?!”
吴沁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可她听清楚了乔银的话,她的大脑充血,胸腔也跟着猛胀。她后悔了,看着乔银一双愤怒的眼睛,她后悔没有提前道歉,后悔自己事到如今还要争一个对错。
她握住乔银的手腕,开口竟是发不出声音。
乔银松开她,她一边猛咳一边跪坐在地。视野里乔银的脚踝晃晃荡荡,瓷砖的缝隙倾斜颠倒。
搞什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问你,”等她缓下来了,乔银俯下身掰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你是来讨一个说法,还是来要一个结果?”
吴沁言抬起手来,她环住乔银的手腕,用尽所有力量抗争着。
“我来道歉,我不该什么也不问就走……”她艰难地吞咽,却是咧起笑容,“乔银,我的确恨你和那个人纠缠不清,但我知道我要不到一个结果了。”
她的腿一下卸了力,软塌塌地摊在地上,她很无力、很虚脱,她知道她们之间的恨无法消解,可她更清楚自己的爱。
“你知道我没办法原谅你,我也知道我自己不可原谅。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而且我已经没那么胆怯了,我早就走到自己的道路上,已经可以靠自己做很重要的决定,我的积蓄,也马上足够在这里付首付了。”
乔银的心很少如此动荡,她俯视着地上的人——那是她不堪回首的往事,却也是她心里最干净、最美好的角落。
她有过很多段风花雪月的感情,有时甚至只有一晚,她不惮于让那些变成谈资,可她唯独从未提起和这人的感情。那太纯洁了,像是一片雪花,美丽、单纯而精巧,只可惜融化得太快,也太不明白。
她松开手了,可吴沁言还攥着她,指尖陌生的触感让她心颤。
“你肯定懂我的心意吧,乔银,我大老远跑来月山——”
“我不懂,”乔银冷冷道,“狗被咬了还知道疼呢,你现在是跑过来了,明天又滚去哪儿?”
“……”吴沁言无法辩驳,她拧着眉头盯着乔银,半晌,终于再次开口道,“我真的已经改了,乔银,我不求你原谅从前的我,也不求我能讨到你的喜欢,我只向你证明我变了好不好?我们不要再断联了,就只是看看我的改变……”
“神经病,我为什么要看你的改变?”
话说她给的机会还少吗?让她分手她也分了,走路非要挽着手她也没拒绝,甚至刚才,她一动不动地等着这人凑上来,怎么就停到半路了?
这个人,再主动一点能要了她的命吗?
吴沁言没有立即回答她,她们对峙着,谁也不肯移开目光。乔银没想到,这人竟然松开她开始翻裤子口袋,最后找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万能券”来。
不是吧喂……
这是吴沁言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乔银送她的礼物,劝乔银分手的那天吴沁言也拿出来用了一张。可说实话,这种玩意儿没有任何效力,之所以能有效,全靠乔银的纵容。
“我要再用一张,”吴沁言把“万能券”展开,不由分说地塞进乔银手里,“你不要躲我,我们正常相处,直到你发现我已经变成熟了为止。”
乔银简直被她气笑了,她看着手里的小红纸条,没记错的话,上面似乎写的还是“万能卷”。
“乔银,我还是想为自己说句话,这么多年你谈了一个又一个,但我从来没再喜欢任何一个人。我不敢说一直爱着你,但去年再见面之后我就又陷进去了。这一点是不是还可以,我对你是不是还算忠诚?”
“狗屁忠诚。”
乔银心里很动容,开口却还是这种话,可她的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没说出为什么是“狗屁忠诚”来。
她默认了这张万能券,甚至还有些气不过,这就是你说的勇敢了啊?就提这种破要求。她始终信奉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如果有任何一点胆怯,那只能说明不够爱、不够在乎。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再问一个。”吴沁言依然坐在地上,仰视让她的脖子有些酸了。
“说。”
“你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真的很爱她吗?还是搭伙过日子而已,还是生理需求?”她好在乎这件事啊,虽然希望很渺茫,但她多么希望乔银说“只是当个伴”。她后知后觉把乔银的爱让出去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可已经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看着她渴求答案又小心翼翼的眼神,乔银很麻木地笑了笑。
“什么意思,你觉得你跑了十多年我还能为你守着一颗心不成?”
地上的人的目光变得绝望,乔银心里盘算了一番,决心把这份绝望激怒成冲动。
她揪住自己卫衣的领口,抬起手脱下卫衣来。这样她身上就只剩一件胸衣了,火红的凤凰印在她胸口,她蹲下来,挑衅的目光望进那双诧异的眼。
“看仔细。”她抬手解开自己的胸衣,布料落下来,凤凰露出全貌,除此之外,还有一行黑色的字母纹在她的肋骨边缘。
吴沁言不敢看,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乔银的身体,却又不想面对那黑色字母拼出来的名字。
belongs to Wei Lin
她没被扼住喉咙,大脑却再一次充血,这一刻她有很多种冲动,盯着那一行字,她几乎想要把它——
“确实,我们分分合合这么多年看起来很儿戏,可毕竟这么多年……”她缓缓说,慢慢把吊带拎回肩头,“再怎么样,我的某一部分也已经属于她了。”
她满意地看到吴沁言眼中燃起怒火,她撑着身子向前,她们靠近到只有几厘米:“你是第二个看到这个纹身的人,怎么样,好看——”
“闭嘴!”
吴沁言再也忍不住,一下便把她推倒在地压在身下,她被乔银惹得青筋暴起,却还是没舍得扼住她的脖颈。
她的两只手撑着地板,她猛烈地呼吸着,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什么意思?”乔银似乎笑得更开心了,她很高兴这人为她生气,或许她真的是个烂人,偏爱这种情绪濒临崩溃的时刻。
她躺在她渐变成银色的头发上,不知是麻木还是释然:“你还想知道什么?可以告诉你哦,后来我才反应过来我真的很爱你,二十二岁,爱上一个刚成年的胆小鬼。平因之后没多久我就和她分手了,可你呢?我左等右等不见你回来,转头就和她回去开房了。”
吴沁言的眼睛越来越红,泪水渗出来,砸在乔银光裸的小腹。
“小鬼,小师妹,”乔银反手撑起身子来,迎上去,她们再一次鼻息相缠,“你不是当年那个你了,我呢?你敢确定我还是当年的我吗?”
吴沁言的大脑早已无法运转,她此刻只剩冲动,乔银靠得她如此近,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她环住乔银的腰肢,冲破枷锁一般吻上去。她鲁莽地撬开乔银的双唇,毫无章法,只有不顾一切的爱欲。
乔银呜咽着倒下去,竟然,却是环着她倒在自己身上。
吴沁言从来都搞不懂乔银,她的师姐,为何说了爱她又开玩笑说爱所有人,为何在阴天拉她出去赏月,为何总是无缘无故地冷下脸,还有今晚,为什么给她看那该死的纹身。
她会因此而失控啊,说好的变成熟了,也会一下子原形毕露。
扯下乔银的胸衣,低头啃咬那一行字母的时候,吴沁言想到自己是落入了陷阱。明白了,这样就证明不了她改变了是吧,为了成为赢家做到这个地步吗?
好吧,就算知道这是陷阱,她也无法控制地陷落其中了。
“你故意的?”她仰起头来,沿着那只凤凰望进乔银的眼中。
“是又怎样?”乔银笑着看着她,抬手,把她的发夹取下来。她心满意足地看到这人披发的样子,嗯,和那天在酒吧一样,那天灯光闪烁,她久久地望着这人,明白自己恐怕要重蹈覆辙了。
“小鬼,给你也留个纹身?”
“乔银,如你所愿,我早就不是一个纹身能满足的人了。”
纯爱登场
ps:仅代表乔银的恋爱观,我本人无意传播她这种思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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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番外二十二·吴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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