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画里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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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画廊出来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苏清颜手里还攥着陆时衍母亲画集的扉页，那上面有行娟秀的字迹：“让画笔成为桥梁，连接所有温暖的灵魂。”
“想吃点什么？” 陆时衍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他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轮廓，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些烟火气。
苏清颜抬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双总是覆着薄冰的眼眸，此刻像被夕阳融化了般，漾着浅浅的暖意。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都可以，随便吃点就好。”
陆时衍没再追问，发动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苏清颜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刚才在画廊里，他说 “她要是还在，肯定会喜欢你的画” 时，眼神里的认真让她心慌意乱。那种感觉，不像上司对下属的客套，更像…… 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私房菜馆前。木质的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牌匾，写着 “老街味道” 四个字。推门进去，浓郁的饭菜香扑面而来，墙上挂着些老旧的黑白照片，都是关于这条老街的记忆。
“这里的老板是我母亲的朋友，” 陆时衍解释道，拉开一把雕花木椅，“她做的松鼠鳜鱼，和我母亲做的味道很像。”
苏清颜坐下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椅面的雕花，那粗糙的触感带着时光的温度，让她想起自己画里的老槐树。原来再冷硬的人，心里也藏着这样柔软的角落。
菜很快就上齐了。松鼠鳜鱼色泽金黄，糖醋汁冒着热气；清炒时蔬翠绿鲜嫩，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还有一碗冬瓜排骨汤，汤色清亮，飘着几粒枸杞。这些菜没有陆氏集团餐厅里的精致摆盘，却有着让人安心的家常味道。
“尝尝这个。” 陆时衍夹了块鳜鱼放到她碗里，鱼刺已经被细心地挑掉了。
苏清颜咬了一小口，酸甜的酱汁在舌尖化开，鱼肉鲜嫩得入口即化。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好吃！”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陆时衍的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喜欢就多吃点。”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却并不尴尬。偶尔有服务员端着菜经过，带着熟稔的笑意和陆时衍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点头回应，却没有丝毫不耐烦。苏清颜渐渐发现，这个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商业帝王，在熟悉的环境里，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温和。
吃到一半，苏清颜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慌忙接起：“喂，请问是我父亲有什么事吗？”
“苏小姐您好，” 护士的声音带着笑意，“您父亲的恢复情况很好，医生说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后续治疗也会轻松很多。”
苏清颜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眼眶一热，声音都带着哭腔：“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您！”
挂了电话，她才发现自己激动得掉了眼泪。陆时衍递过来一张纸巾，眼神里带着关切：“叔叔情况好转了？”
“嗯！” 苏清颜用力点头，擦掉眼泪，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医生说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后续治疗也会轻松很多。”
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陆时衍的心里也跟着泛起暖意。他伸手，想像安慰孩子一样揉揉她的头发，手伸到一半又停住，转而拿起茶壶给她添了杯茶：“值得庆祝。”
“是啊，” 苏清颜捧着温热的茶杯，心里充满了感激，“这段时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联系医院，垫付医药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过，是慈善项目。” 陆时衍避开她的目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
苏清颜看着他微红的耳根，突然明白了什么。哪有什么刚好符合条件的慈善项目，不过是他想帮她找的借口罢了。这个发现让她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
吃完饭，陆时衍送苏清颜回家。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苏清颜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她看着陆时衍的侧脸，鼓起勇气说：“陆总，明天我想请个假，去医院照顾我父亲。”
“应该的，” 陆时衍点点头，“需要帮忙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 苏清颜推开车门，下车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今天…… 谢谢你的晚餐，还有画展。”
陆时衍看着她，眼神认真：“我很开心。”
苏清颜的脸颊发烫，说了句 “晚安” 就慌忙跑回了家。站在二楼的窗户边，她看着陆时衍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心里像打翻了蜜罐，甜得冒泡。
第二天一早，苏清颜就去了医院。父亲看到她，精神好了很多，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苏清颜一边听着，一边给父亲削苹果，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清颜啊，” 父亲突然叹了口气，“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还要多亏了那个陆总帮忙。”
“爸，您别这么说，我是您女儿，照顾您是应该的。” 苏清颜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父亲，“陆总是个好人，等我们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嗯，” 父亲点点头，“不过那个陆总，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啊。”
苏清颜的脸一下子红了：“爸，您别乱说。”
“爸是过来人，还能看不出来？” 父亲笑了笑，“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看着冷了点，你要是喜欢，就主动点。”
“爸！” 苏清颜的脸颊更烫了，慌忙转移话题，“医生说您要多休息，我给您读会儿报纸吧。”
父亲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欣慰地笑了。
下午，苏清颜正给父亲按摩手臂，病房门被推开了。陆时衍提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西装，显然是刚从公司过来。
“陆总？您怎么来了？” 苏清颜惊讶地站起来。
“来看看叔叔。” 陆时衍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走到病床前，“叔叔，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好多了，” 父亲连忙说，“多亏了你啊，陆总。”
“您客气了。” 陆时衍笑了笑，“清颜说您喜欢下棋，我带了副围棋过来，等您好点了，可以杀几盘。”
“好啊好啊！” 父亲高兴地说，“我最喜欢下围棋了，就是没人陪我下。”
“等您出院了，我陪您下。” 陆时衍说。
苏清颜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没想到，陆时衍竟然会记得父亲随口说的话。
聊了一会儿，陆时衍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个会，先回去了。清颜，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陆总。” 苏清颜送他到病房门口。
走到走廊尽头，陆时衍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去看场画展，是一个新锐画家的作品展，我觉得你会喜欢。”
苏清颜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用力点头：“有空，我很乐意去。”
“那我明天晚上来接你。” 陆时衍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清颜的心里像开满了鲜花。她知道，自己和陆时衍之间的关系，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第二天晚上，陆时衍准时来接苏清颜。苏清颜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化了个淡妆，看起来清新又优雅。
“很漂亮。” 陆时衍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欣赏。
“谢谢。” 苏清颜的脸颊发烫，小声说。
画展在一个现代化的艺术馆里举行，展出的都是一些新锐画家的作品。这些画风格各异，充满了创意和活力，和陆时衍母亲的作品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这个画家的色彩运用很大胆，” 陆时衍指着一幅画说，“你看这里的光影处理，很有想法。”
苏清颜仔细看着那幅画，点了点头：“确实，他把光影和色彩结合得很好，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两人一边看画，一边交流着自己的看法。苏清颜发现，陆时衍虽然是商人，但对艺术有着独特的见解，很多观点都和她不谋而合。
走到展厅尽头，一幅巨大的画作吸引了苏清颜的目光。那是幅抽象画，画面上是一团混沌的色彩，但在混沌之中，有一抹明亮的黄色，像黑暗中的一点星光，格外引人注目。
“这幅画叫《希望》，” 陆时衍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画家说，无论身处多么黑暗的境地，都要相信希望的存在。”
苏清颜看着那抹明亮的黄色，心里感触颇深。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困难，但正是因为有父亲的支撑，有陆时衍的帮助，有对设计的热爱，她才没有被打倒。
“我很喜欢这幅画。” 苏清颜由衷地说。
“我也是。” 陆时衍看着她，眼神温柔，“其实，第一次在电梯里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像这幅画里的那抹黄色，明明看起来很柔弱，却带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苏清颜的心跳漏了一拍，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充满了温柔和情意，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清颜，” 陆时衍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喜欢你。不是上司对下属的欣赏，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从电梯里那次意外的相遇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看着你为了梦想努力的样子，看着你为了家人坚强的样子，我就越来越喜欢你。你愿意…… 做我的女朋友吗？”
苏清颜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激动和幸福。她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了。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愿意，陆时衍，我也喜欢你。”
陆时衍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是苏清颜从未见过的笑容，像冰雪消融，像春暖花开。他伸出手，轻轻把她拥入怀中。
苏清颜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会变得不一样。
从艺术馆出来，陆时衍牵着苏清颜的手，慢慢地走在夜色中的街道上。路灯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温馨而美好。
“以后，我可以经常去看你画画吗？” 陆时衍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
“当然可以，” 苏清颜抬头看他，笑容灿烂，“不过我的画室很小，你可别嫌弃。”
“怎么会？” 陆时衍捏了捏她的手，“能看到你画画，是件很幸福的事。”
苏清颜的心里甜滋滋的，她踮起脚尖，在陆时衍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陆时衍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很轻柔，带着彼此的情意和期待，像羽毛一样拂过心尖，留下暖暖的痕迹。
回到家，苏清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出手机，看着陆时衍的照片，嘴角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她给陆时衍发了条信息：“晚安，我的男朋友。”
很快，陆时衍就回了信息：“晚安，我的女朋友。做个好梦。”
苏清颜看着信息，幸福地笑了。她知道，属于她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苏清颜去公司上班，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同事们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纷纷打趣她。
“清颜，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是啊是啊，脸上都带着光呢。”
苏清颜的脸颊发烫，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我父亲的病情好转了，我很开心。”
虽然她没有说，但大家都猜到了七八分。毕竟这段时间，陆总对苏清颜的特别关照，大家都看在眼里。
上午，苏清颜去总裁办公室送文件，刚推开门，就被陆时衍拉了进去。他关上门，把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苏清颜吓了一跳，慌忙推开他：“这里是办公室，会被人看到的。”
“怕什么？” 陆时衍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宠溺，“你是我的女朋友，谁还敢说什么？”
“那也不行。” 苏清颜红着脸说，“快放开我，我还要去工作呢。”
陆时衍无奈地松开她，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晚上一起吃饭。”
“好。” 苏清颜点点头，拿起文件逃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
看着她慌乱的背影，陆时衍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逗她了。
下午，设计部召开会议，讨论一个新的项目。苏清颜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计方案，虽然有些冒险，但很有创意。
设计部总监皱着眉头：“这个方案太冒险了，万一失败了，我们承担不起责任。”
“我觉得这个方案很有潜力，” 陆时衍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他走了进来，“就按清颜的方案来，出了问题，我负责。”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陆时衍，苏清颜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陆时衍会这么支持她。
“陆总，这……” 设计部总监还想说什么。
“就这样定了。” 陆时衍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坚定，“清颜，好好准备，我相信你。”
苏清颜看着陆时衍，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动力。她用力点头：“谢谢陆总，我一定会努力的。”
会议结束后，苏清颜回到座位上，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好，不辜负陆时衍的信任。
晚上，陆时衍带苏清颜去了一家浪漫的西餐厅。餐厅里灯光昏暗，音乐悠扬，到处都弥漫着浪漫的气息。
“尝尝这个牛排，” 陆时衍把切好的牛排放在她面前，“这家的牛排是招牌，味道很不错。”
苏清颜尝了一口，果然名不虚传。她看着陆时衍，笑着说：“谢谢你，时衍。”
“跟我还客气什么？” 陆时衍握住她的手，“以后，我会让你每天都这么开心。”
苏清颜的心里暖暖的，她知道，陆时衍说的是真的。
吃完晚饭，陆时衍带苏清颜去了他的私人画室。画室很大，里面摆满了各种画具和画作，大多是陆时衍母亲的作品，还有一些是他自己画的。
“我母亲生前经常在这里画画，” 陆时衍指着一幅画说，“这幅画是我小时候画的，被她一直保留着。”
苏清颜看着那幅画，画的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女人在草地上放风筝，虽然笔触稚嫩，但充满了童真和爱意。
“画得很好。” 苏清颜由衷地说。
“那时候我觉得，母亲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画家。” 陆时衍的语气里带着怀念，“后来她去世了，我就再也没碰过画笔。”
苏清颜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没关系，以后我可以陪你画。”
陆时衍看着她，眼神温柔：“好。”
他从画架上取下一张空白的画布，递给苏清颜：“给我画一幅画吧，画你眼里的我。”
苏清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好啊。”
她拿起画笔，开始在画布上勾勒起来。陆时衍坐在她对面，安静地看着她。灯光下，她的侧脸柔和而专注，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扇动着。
陆时衍的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幸福。他知道，这个女孩，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画到一半，苏清颜抬起头，正好对上陆时衍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情意都在这一笑中传递。
夜深了，苏清颜的画也完成了。画中的陆时衍，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商业帝王，而是一个温柔、深情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
“画得真好。” 陆时衍看着画，由衷地赞叹道，“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只要你喜欢就好。” 苏清颜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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